“嘿嘿,怪弟子多嘴,反正要勞煩老師您了。


    另外弟子堂弟許行遠在地方任職,政績不錯,我想將他調來京城,這點可能也得麻煩老師您了。”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小叔我記得今年也五十多了吧?他丁憂起複之後你可有打算?”


    “勞煩老師您記掛,我小叔今年確實五十有五了,三年丁憂結束便五十有八了,差不多到了致仕的時候。


    我也特地問過我小叔,他說他對官位沒什麽可執著的,倒是想入國子監教書。”


    “你小叔為傳臚,又入翰林院,學識自是不用懷疑,想來楚祭酒定是歡迎之至。”


    “嗯,小叔覺得教書育人比當官來得舒坦,國子監確實適合他。”


    許行豐丁憂的折子確實被奪情了,出海的事算是完全定下了,朝中的人聽見出海的共有兩千餘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趙尚書更是直接問出許行豐給那些有豐富出海經驗的人許了什麽好處,他可不信那些人是給些月錢便能使喚動的。


    “下官已經出了銀子,打算在福州興建學堂,請舉人及一些致仕的進士授課,而這學堂僅對此次出海的商人子孫開放。”


    許行豐這話壕無人性,而且官員們壓根沒想到還能這般行事,簡直目瞪口呆。


    出海的這日,官家倒是親自帶著百官送了行,給足了體麵,百官們倒是對此沒有異議。


    畢竟說不得兩千人便有去無迴,這還不比戰場,真要是沒了,那便是全軍覆滅,屍骨無存的那種。


    柳氏和徐雲容二人原本商量好歡歡喜喜送別的,最後還是哭了。


    許行豐入了海,說是不慌張是不可能的,茫茫海洋瞧著都讓人覺得渺小,不過在平穩行駛三天後,許行豐慢慢心倒是靜下來了。


    這次出海,輪船行駛路線,許行豐是參考的鄭和下西洋的路線。


    輪船每到一處,許行豐便會拜訪當地的首領,每次都會進獻一些茶葉、綢緞、琉璃等具有華夏特色的東西。


    當然,帶來的都不是好品質的,因為許行豐窮,而且本就有忽悠人的屬性。


    但在得到他們的迴禮時,許行豐良心有點痛,特別是進入南非後,金子是真多呀,許行豐不過是給了百匹綢緞,還有琉璃珠子以及瓷器,便得了五十箱金子,而且是大箱子。


    其實當初出海同行的人都不讚同繼續往非洲這邊走,畢竟太貧瘠了,他們覺得沒有拜訪的必要性,得不到多可觀的迴報。


    但許行豐知道南非金礦豐富呀,可以說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地就是南非。


    最後他力排眾議,又多花了近兩個月時間才來到了南非,隊伍裏的怨聲載道並不少。


    但此時他們看著這閃得人眼睛疼的五十箱金子,啥怨言也沒了。


    他們現在隻感覺這南非人好蠢,給他們的綢緞之類的加起來估計都不超過兩千兩銀子。


    但這兒是五十箱金子呀,這一箱最少一千斤吧,天呐,那就是十六萬兩銀子,五十箱,八百萬兩銀子,天呐,這直接趕上國庫了。


    許行豐知道南非金子多,所以他們不稀罕,畢竟世界現在信息沒流通,他們不知道金子的珍貴,但他知道呀,良心實在過意不去,自己這跟打劫也沒啥區別了。


    最後許行豐實在受不住良心的譴責,讓下屬們去將船艙裏剩下的東西都給拿了過來,送給南非首領。


    南非的首領瞧著琳琅滿目的東西,感動得不行,覺得許行豐他們簡直救世主,將這許多珍貴的東西送給他們,立即又讓下屬去抬了五十箱金子出來。


    然後還對許行豐說對不住,他們這隻有這廉價的金塊,還望許行豐不要嫌棄。


    隨行的人壓根聽不懂南非首領說的什麽,要是知道了,估計要吐血,這還廉價?他們天天躺著都不嫌硌人。


    走的時候,許行豐還將種薯送給了南非,並將種植方法告訴了他們,這也算是此行最大的意義了。


    迴航,許行豐一行人便沒再拜訪各國,隻是停靠,所以迴去所用時間比來用的時間省了一半,但就算是這樣,此行也用了兩年多。


    輪船最終在福州停靠,由於金子數量巨多,迴京並不安全,許行豐等人在福州住下了,與此同時往京城遞了折子,裏麵細數了所得。


    最後時順帝下旨,讓福州總兵帶一萬將士送許行豐迴京。


    這旨意自然又引起了朝堂動蕩,禦史更是參折,不過這次時順帝可沒理他們,他現在就想親眼看看,奏折裏那許多的財富是不是屬實。


    朝廷官員現在隻覺許行豐命大,去了兩年多,了無音信,他們還都以為死了呢,卻沒想到居然還活著。


    曆時一個月,許行豐等人終於到了京城。


    由於官家在旨意裏寫了到了京城,不做停留,立馬入宮,所以許行豐一行人便直接入了京城。


    與許行豐一同入京的是浩浩蕩蕩幾百個箱子,這可是引得京城百姓都紛紛駐足瞧看。


    “你說這箱子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東西?”


    “我看虛張聲勢吧,海上能有什麽?魚?蝦?其他的想不出來。”


    “不像,而且怎麽那麽個箱子還得兩匹馬拉?”


    “難道拉的石頭?看起來還挺費勁。”


    “不知道,也不知道這許大人怎麽想的,咋們大南朝已經是最厲害的,想著去那些鳥不生蛋的地方幹嘛。”


    “閑的吧,當官的都沒事幹。”


    “但許大人不是好官嗎?”


    “你見過真正的好官?給了你銀子?我是沒見過,都不過是傳的罷了。”


    許行豐一行人聽著老百姓的指指點點,卻半點不慌,一個個抬頭挺胸的,因為他們知道到時這些無知的人該有多驚訝。


    倒是沈筠涵沒忍住,將馬趕得快了些,與許行豐的馬隻錯了一個身位。


    “尚書大人,您聽著便不生氣嗎?您此番出海便是為的他們,九死一生,結果他們卻如此想您。”


    “這有何好生氣的,不過是貪官汙吏橫行,讓百姓們形成了固有印象罷了,再說我自己的選擇,如何讓食不果腹的百姓去理解。”


    沈筠涵聽著這話,突地茅塞頓開,眉頭也鬆了開來,掛上了笑容。


    “大人透徹,下官受教。”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先人的智慧,可不是我的。”


    一路聲勢浩蕩,許行豐還看見了自己爹娘他們,自己娘和妻子都哭成了淚人,這兩年多讓她們擔驚受怕了,許行豐想停下,但不能抗旨,隻得前行。


    “娘,您別哭了,行豐迴來了,這是好事。”


    “誒,不哭,好事,好事。”


    到了宮門口,許行豐便下了馬,而蘇玉便站在宮門口等著。


    “還請伯爺及眾位出海人等入宮,官家同文武百官都在紫宸殿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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