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官家真在朝上大力讚揚許行豐發明的縫紉機。


    官家讚揚,官員們自然要捧場,而且哪家沒縫紉機,都是跟不上京中潮流,因此許行豐的縫紉機在京中可謂是一搶而空,供不應求。


    當然這供不應求自然也是許行豐的饑餓營銷,每日在京中僅供五十台,其餘的都運往京城周邊各州府銷售了。


    “公子,算清了,這十日就賺了兩萬三千六百八十兩銀子,這還是京城鐵鋪動作慢了,要不咱們請京外的鐵鋪跟著一起製縫紉機?”


    “不用了。”


    官家給他一個月期限,說掙多少都是他的本事,他卻不能得寸進尺,想著把錢都賺自己兜裏。


    自己一言一行官家定是都知道的,到時候為了錢財,惹得官家不喜,倒是得不償失。


    “你記得這些日子派人去碼頭等著,老太爺他們要是真來,肯定會提前段時日到的。”


    “公子,這些小事哪裏還要您掛在心上,前些日子我就安排了,您就放心吧。


    您也該放鬆些,整日跟個陀螺似的忙不停,您這樣會累壞身體的,小的看著都心疼。”


    許行豐聽著這話,倒是真檢討起自己來。


    人的腦袋不用會生鏽,但要是用多了,操心事多了,也超負荷,容易出問題。


    自己似乎確實一直在緊迫的狀態裏,沒有怎麽休息過,也該考慮考慮自己這個腦子的可持續問題了,確實應該一緊一鬆,不能太緊繃了。


    “行,等你老太爺他們來了,移到伯府了,我一定將節奏放緩,不然他們也該念叨我了。”


    “您知道就好,老太爺和老夫人都是最關心您身體的人了,讓他們瞧見您這樣子該心疼了。”


    在六月二十四日,距離許發運假期結束還有十八日時,許家一大家子就到了京城。


    “爺爺、奶奶、大伯、大伯母,你們能舍得家裏,願意來,我真高興,我早就盼著了。”


    “我和你奶奶一把老骨頭了,本來不想折騰了的,但你得了伯爺的爵位,遷到伯府去,這麽大的事,我們兩個老的到底是想來看看。


    加之你大伯他們都勸我們,我們耳根子軟,聽不得念,這不就來了。”


    “來了好呀,還有大伯你們,之前讓你們來,你們總說不想跑,現在一家人都聚在一起,京城也不比家裏差的。”


    “我們來這也是厚著臉皮沾著你的光,但我和你大伯母就行遠一個兒子,總得替他打算,想了想,隻得麻煩你了。”


    “大伯,你說這話,在我眼裏,你同大伯母和我爹娘也是沒差別的,行遠我更是當親弟弟,看著他長大的,您說麻煩,我才是真不高興。”


    許發富同萬氏聽著這話,原本還有些拘謹的,現在都放鬆下來,滿臉笑容。


    “好孩子,家裏能出個你,不知是修了多少輩子福氣。”


    “這話侄兒可不認同,該是有你們這些家人,是侄兒多少輩子才修來的福氣。”


    這話許行豐說得真誠,許發富和萬氏都忍不住紅了眼圈,侄子一直都是個好的,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大伯,我爹娘他們怎麽沒來,還有族裏的叔伯兄弟呢?”


    “你爹娘說你弟弟明年就要考童生了,總共都沒一年了,懶得來來迴迴跑,說等行恪得了童生,他們再過來。


    至於你族裏叔伯兄弟,他們說還是家裏待著自在,而且過來了也是麻煩你,便不來了。”


    “小叔,你怎麽沒勸勸叔伯他們?”


    “我哪裏會沒勸,但他們不聽,說將孩子送來,已經是麻煩你了,說真以後孩子出息了,他們再同孩子來京謝你。”


    許行豐聽到小叔這解釋,心中有高興有無奈。


    高興的是族人從不是得寸進尺,鬥米恩升米仇的人,無奈的是,他是真心實意讓他們來的,他們還是推脫了。


    “罷了,我們先迴府,你們肯定累壞了,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再挑個黃道吉日喬遷去伯府。”


    此次除了許發富同許發運兩房全搬京城來了,然後便是王思墨、孫陽天,還有許氏一族來讀書的八名後生,浩浩蕩蕩坐了幾馬車。


    到了文青街,自然是好些街坊瞧見了,都羨慕得緊,覺得許家這真是一族都要起來了。


    “爺爺你們先休息,待會仆人會給你們送水洗漱的。”


    連著坐了二十來天的船,骨頭架子都感覺泛著累,確實都巴不得有張床躺著,便都點頭說好。


    “你們莫要拘謹,將這當成自己家一樣,在這邊住得還會稍微有些擠,先將就一下,等去伯府就寬敞了。”


    “行豐哥,你能得了伯爵之位,就想著我們,我們已經是萬分感念了。


    而且我們又不是真的從小大少爺出身,茅草屋也是住過的,現在你這京中寸土寸金的宅子,我們又豈有嫌棄的道理。”


    “對呀,行豐叔,我就怕我給你添麻煩了,畢竟我不懂這京中的規矩。”


    “你們隻要行得端、坐得正,便沒有什麽丟人的,再說了你們是來讀書的,以後用心就成,其他的都不用操心,安安心心住下就行。”


    許行豐讓王熹帶著府裏的仆人全都忙活起來,將爺爺他們都各自安置好。


    人散去,最後便隻餘下了許發運、王思墨同孫陽天三個,最先開口說話的王思墨。


    “行豐,真是感謝你。”


    孫陽天聽見王思墨這話,也連忙附和。


    “你們二人同我是再相熟不過,哪裏還需要言謝,而且我小叔也應該同你們說了,你們來,本來也是幫我,所以這也算互惠互利了。”


    “不管如何,我們就算真成了,也得有你這伯樂,所以這句感謝還是要說的。”


    “行了,你們二人感謝也說完了,以後再也不準說了,否則真和我生分了,而且你們有謝我的這個勁頭,拿著好好準備三年後的會試。


    我老師可是將莊先生都給請來了,你們要是還不能成,真就墮了莊先生威名,到時候莊先生也饒不得你們。”


    “莊先生?”


    他們可就聽說過一個莊先生,但那可是當世大儒,聽說收徒隻看緣分的,以前隻存在於傳說中,他們居然也能有幸被教?


    王思墨同孫陽天二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還能有這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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