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此等好意吾卻之不恭,但這些女子一旦就在大南朝,便距生身父母千裏,從此再無相見之時,吾思及痛心,便罷了吧。”


    “大南朝官家這話欠妥,這些舞娘都是自願來京的,更是仰慕大南朝風華,而且我北狄女子不是拘泥之人,留在這京城隻會樂不思蜀,又何來生離之苦。


    所以還請大南朝官家您能成全她們一片仰慕之意。”


    北狄二皇子將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些舞娘自然得收下,不過就是不知道後麵都會賞給哪些人。


    這和親是重頭戲,後麵倒是無趣了,許行豐一個人坐著就專心品起禦膳廚的手藝來。


    “行豐,我這次可真是沾了你的光,我原本想著我能正四品榮修便是極好的了,卻沒想到現在一躍成為了正三品。”


    “段大哥你記得武術師傅的事就行。”


    “放心,忘不了,對了,剛剛和我相熟的一些武將,嚷嚷著要我去一品樓請客,還說必定要把你這個諸葛請去,他們都想認識認識你。”


    “這,要不還是免了吧,段大哥你認識的都是將軍,待會比起酒來,我還不吐暈了過去。”


    “不會的,你就當給大哥我這個麵,行不行?畢竟我這都答應了的。”


    許行豐聽到段平這樣說,確實不好再推拒,又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剛剛宮宴上,那菜分量太小,跟沒吃似的,去一品樓蹭一頓也好,便點了點頭。


    段平見許行豐答應,高興得立即將手搭在許行豐肩上,一副稱兄道弟的樣子,想拉著許行豐往自己兄弟那邊去。


    “段大哥,你讓我同我老師打個招唿,這樣我夫人也放心些。”


    “那行,你快去吧。”


    許行豐連忙跨步往老師的方向走,沒兩步便追上了。


    “老師,段大哥邀請我去一品樓吃飯,我便不同您一起迴去了。”


    “劍九、劍十兩個可跟著你?”


    “除了在宮中,在外麵他們都時刻隱身跟著的,老師你放心。”


    “嗯,去一品樓也要注意些,酒樓最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容易出事。”


    “弟子會注意的。”


    “行了,你去吧,這敵在暗,你在明,總不能時時藏著,他們總會有出陰招的時候,還不如趁著現在有官家賞的護衛在邊上,把自己當餌。”


    老師的意思,許行豐自然是懂,官家賞的護衛,既有保護,也有監視自己的意味,自己隻有盡快把魚釣出來,官家才能徹底放心。


    和老師說完,許行豐便去了段平那邊,不得不說武將之間的相處方式同文臣之間還真是大相徑庭。


    不能說哪種方式更好,但許行豐都能融入。


    “許老弟,我原本還覺得你們文臣身上都一股子酸腐氣呢,今日見了你,總算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那是小弟我的榮幸了。”


    “老段,你也不知踩了什麽狗屎運,撿了這麽個好兄弟,一品三級,得殺多少人頭才能升上來呀。”


    “瞧你這酸樣,不過也是,遇見許老弟確實是我的福氣。”


    “切,懶得搭識你,誰酸了,許老弟,老段就是個不靠譜的,你以後別理他,我們誰都比他強。”


    許行豐聽到這些對話,反應不及。


    “誰不靠譜了,你想見我許老弟,我給你們帶來了,結果沒想到你們居然打的這個主意,想著跟我搶人,我告訴你們,門都沒有。”


    說著段平就想把許行豐拉走,生怕許行豐被人搶了。


    許行豐也是無奈,剛剛還覺得他們是真漢子來著,怎麽一秒就幼稚了?不過總不能真走,隻得連忙拉住段平。


    “隻要各位大哥不嫌棄,小弟以後便都與你們兄弟相稱。”


    段平這才不情不願同這些兄弟又走在一塊,最後還不忘丟下句別想打他許老弟的主意。


    由於有十多個人,所以段平提前定了雅間。


    “平日裏你最是喜歡喊窮,今日總算沒得推脫了吧,我們定要狠狠宰你。”


    “什麽喜歡喊窮呀,我懼內,你們不知道?我兜裏比臉還幹淨。”


    “切,別拿你家夫人做幌子,再說了,你臉也不幹淨,別給自己貼金。”


    許行豐聽著段平等人直來直去的話,也頗覺有幾分趣味,隻是等到酒上來時,瞬間就不覺得了。


    “段大哥,你們喝酒都用壇子?”


    當初在封府,許行豐也是陪著段平喝了不少酒的,但當時也隻是將杯盞換成了碗,也沒見每人麵前放個壇子的呀。


    “對呀,壇子喝起來多痛快,不過你放心,我關照你呢。”


    說著段平就從邊上突然提溜出個小壇子起來。


    “喏,這小壇子,怎麽的也不醉人的。”


    許行豐看著裝著兩斤酒的壇子,心想你確定這小?


    但又複看了看段平等人麵前十斤的壇子,好像也確實挺小的。


    “段大哥,你們這是要將這一壇子喝完?”


    “這一壇子怎麽夠,要是隻這一壇子,他們指定又要說我摳搜了,所以我讓小二去抬酒去了。”


    許行豐擦了擦自己腦門上不知有沒有的汗,他反正感覺自己現在需要壓驚,也不知道待會他能不能豎著出去。


    “來來來,許老弟,我敬你一杯,平日我們早聽老段提你了,今日總算是坐一起喝酒了。”


    許行豐沒想到酒局開始得這麽快,又看了下,這莫不是要一個人一個人敬自己,那光是這一圈下來,他便醉死了,許行豐挺惜命的,連忙站起來。


    “小弟怎麽當得起王大哥你親自敬我,合該小弟我敬諸位大哥才是,來,小弟敬你們。”


    許行豐一手抄起兩斤重的壇子,朝著眾人示意了一圈。


    “好,許老弟是個性情中人,我老李喜歡,來喝。”


    。。。


    幾聲話落,隻見酒壇都啪地離開桌子,眾人開始牛飲起來。


    許行豐也不遲疑,大口喝了起來,反正喝一杯漏一杯的喝酒精華,他知道的。


    許行豐擼起袖子幹,酒水都順著手臂流了出去。


    一壇子終於喝了個幹淨,許行豐趁著其他人還沒喝完,趕緊看了看自己衣服,除了領子濕了點,身上瞧著幹淨得很,表示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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