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聽著這話心驚,這朱薯居然這般重要?


    心中詫異,但蘇玉這張嘴是不會拖後腿的,連忙奉承。


    “官家您本就是千古明君,聽說現在民間都傳唱著歌頌您的民謠呢。”


    時順帝聽著這話倒是起了興趣,連忙問真的假的。


    “奴才哪裏敢誆騙官家您呀,自然是真的。”


    “不對呀,你又沒出宮門,你是如何得知的。”


    “不瞞官家,這宮裏許多出宮采買的,就愛迴來說道宮牆外的新鮮事。


    奴才倒不是個愛聽熱鬧的,不過到底也聽了兩耳朵子,事關官家賢名,奴才就記住了。”


    蘇玉這話說得真切,反倒是讓時順帝覺得可信,便更高興了。


    “哈哈,看來吾做的,百姓們還是瞧見了的。”


    “那是自然,您呀便是百姓的天,您的恩澤,百姓們是沒有不知道的。”


    “哈哈,你這滑頭。”


    時順帝因著許行豐這封奏折是真高興,恨不得現在就讓朱薯全國種植起來。


    蘇玉瞧著官家的歡喜勁,心裏對許行豐是佩服得不行。


    換成旁人,能成一樁事,都是不易,而許行豐是隔三差五便能立份大功,好似這功績跟挖蘿卜似的一樣簡單,還真是讓人嘖嘖稱奇。


    第二日,官家就將自己留了幾個月的朱薯給抬到了紫宸殿正中。


    眾大臣瞧著這籮筐裝的朱薯都不識,不知道官家今日唱的是哪出戲。


    隻有楊懷昱是認出來了的,心中對朱薯的種植有了猜測。


    “各位看,可認得此物?”


    眾大臣自然是給麵子的說不認得,然後順著官家心意問是何物。


    果然官家聽到疑問,便將“朱薯”二字說了出來。


    戶部掌天下土地,戶部尚書又稱大司農,所以聽到朱薯二字,又瞧著形狀,大概猜到是食物,倒是上了心,第一個提出疑問。


    “官家,請問這朱薯是食物?”


    “嗯。”


    任誰都能看出來官家心情好,大臣們自然也就放鬆些,問話也跟著多些。


    “不知這朱薯是水果還是?”


    時順帝現在就愛聽他們問,想著到時將產量說出來,定能讓他們震驚。


    “不是,是同米和麵粉一般的主食。”


    時順帝這話一出,倒是真讓原本興趣缺缺,不過配合演戲的眾人,都去掉了忽視之心。


    “這朱薯能同米飯一般食用?”


    “嗯,吾親自食用過,撐肚子,頂飽,而且還比米飯香甜,十分可口,而且最主要的是它畝產高。”


    聽到這,眾大臣已經知道官家為何如此歡喜了,畝產高的糧食,意味著能解百姓饑餓,可是國之重事。


    “敢問官家,這朱薯畝產幾何?”


    “各位猜猜?”


    時順帝不想直接說出答案,就想吊吊他們胃口,這樣揭曉答案時,想來他們的表情都會很有趣。


    “現在稻穀一般畝產四百多斤,多的五百餘斤,官家您既然說這朱薯畝產高,那微臣猜,六百斤?”


    時順帝聽著這個答案,隻是笑著搖頭。


    底下臣子看著官家興致高,自然要捧場,也紛紛猜測起來。


    “七百?”


    “八百?”


    “八百五十?”


    。。。


    一連串的猜測,時順帝的笑容是越來越大了,但都搖著頭。


    底下大臣瞧著,有些不可置信,但還是有膽大者猜測了畝產一千斤,結果還是得了搖頭。


    這次大臣們真驚了,他們都猜了個遍了,猜到一千斤了,還不對?難道還能比一千斤高?


    這下都不敢往上猜了,怕被笑話,畢竟一千多斤,想想都知道多無知,壓根不可能的事。


    “還請官家明示,微臣等實在猜不出來。”


    時順帝也不說話,直接伸出兩根手指來。


    空氣突然就安靜了,無一人說話,最後還是戶部尚書模棱兩可地出了聲。


    “兩百斤?”


    眾大臣也都覺得兩百斤比兩千斤合理,情願相信是兩百斤。


    “眾愛卿怎麽就突然膽怯了起來,這朱薯就是畝產兩千斤。”


    眾大臣聽著這個答案,全都失了表情管理。


    兩千斤?他們沒聽錯吧,或者官家弄錯了?


    “你們沒聽錯,就是兩千斤。”


    “官家?這朱薯您是從何處得來的?您又是怎麽知道它畝產兩千斤的?”


    戶部尚書現在就一個想法,必定是哪個貪慕虛榮的,誆了官家。


    “許行豐你們應該記得,這朱薯便是他進獻的。


    去歲臘月這朱薯便到了吾手上,但當時朱薯不過畝產一千五百斤左右,而且隻是第一批培植成功,他當時也沒把握,吾便沒同你們說。


    但就是昨日,他又送了奏折上來,說第二批朱薯在今年三月也收獲了,畝產兩千斤,並且已經投入了第三批種植。


    並且他也在奏折中隨時都可以驗收成果,封府也將在七月售朱薯苗。”


    戶部尚書聽著這話一時沉默了,那這樣應該不是誆官家,那這朱薯真畝產兩千斤?


    不僅戶部尚書懷疑人生,所有大臣都是,包括楊懷昱,因為許行豐這幾個月忙得腳不沾地,並未送信告知他,因此聽到兩千斤的畝產,真是震驚。


    “如若是真,那這許知府還真是不世之功,隻是不知他是如何栽植出這朱薯的?”


    “這朱薯,乃是許行豐去年三月便派奴仆去福州一帶尋種意外找到的。”


    “這許知府倒是能未卜先知,竟然知道福州有朱薯種子。”


    楊懷昱聽著姚次輔的話,越發對姚次輔的手段瞧不上了,毫無原則,如此利國利民之事,他絲毫不想著百姓,反而是想著排除異己。


    “次輔大人此言差矣,許知府之所以想著去福州尋種,也是有占城稻的先例的緣故,這才想著在沿海一帶碰碰運氣。”


    “那好,種子就罷了,那為何還要賣朱薯苗呢,此等高產作物,許知府不應該全力支持全國種植嗎?為何還要收費呢?”


    這話不等楊懷昱反駁,戶部尚書倒是先對姚次輔嗤之以鼻了,一副你怎麽這麽蠢的樣子。


    戶部尚書發出的聲音不小,姚次輔自然是聽到了,氣得不行。


    “你什麽意思?我說得不對?為官者如此重利,商人行徑,豈不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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