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夠的,所以夫人你的意思是,當初那場瘟疫,許行豐也是後麵的軍師?”


    “妾身猜八九不離十吧,而且許行豐得的可是狀元,還是官家登基頭次恩科的狀元,說句誇張的,那就是官家第一個提拔的,其中分量自是不言而明。


    而且老爺您也是知道那次會試同殿試的題目,官家能點了他當狀元,自然是因為許行豐答到官家心坎上了。


    別的不說,許行豐在封府興建啟蒙學堂,妾身猜隻怕就是將當初策論付諸於行動。”


    “所以夫人你的意思是,官家點了他為狀元,讓他入翰林,是給了他入內閣的資格?而將他派到地方,不是不足夠器重他,而是讓他當官家的刀?


    以小見大?通過封府試點而知其可行性?


    而且也是想讓許行豐證明自己的能力,後麵好讓他快速升官?為他入內閣鋪路?”


    危知州越說越心驚,如果真是這樣,那官家對許行豐的器重已經到了如何地步?竟然早就給他想好了青雲路。


    “大概吧,這些畢竟是妾身的猜測,也不一定準確,不過妾身有感覺,那許行豐絕不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還是老爺先前說的,多與他行善,何況還有楊尚書呢。”


    遲知州現在心中都沒平靜下來,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然後讓底下人將師爺喊了來。


    “本官竟不知道這州衙竟是你當家了。”


    危知州這話一出,嚇得師爺臉色一白,連忙應不敢。


    “不敢,本官叫你與那許行豐方便,你就是這般應付的?你當本官是耳聾還是眼瞎?”


    師爺沒想到竟是因為這事,他原以為這是揣摩中了知州心思,討好幹的。


    “大人,您饒了卑職這一迴,是卑職自作主張,您別動氣。”


    “無規矩不成方圓,有獎便有有罰,何況本官與你說過多遍,你還妄自揣度,自作聰明,太叫本官失望了。”


    “大人,都是卑職的錯,確實該罰,還請您消消氣。”


    師爺不愧是最懂危知州的人,一招以退為進,乖乖認錯,倒是讓危知州火氣消了些。


    不過一想到許行豐這條線差點因為師爺而出錯,危知州就心頭驚跳。


    “看在你平日出謀劃策,對本官一片忠心的份上,罰俸半年,但要是下次再犯,你就不用待在本官身邊了。”


    師爺聽到隻是罰俸半年,心頭鬆了口氣,看來大人還不算棄了他,但聽到最後一句又連忙應是,說再也不敢了,一定依言慎行。


    “行了,下去辦事吧,封府那邊,糧也好還是人手也好,都要到位。”


    “是,卑職一定將事辦妥,不叫您失望。”


    師爺彎著腰身倒退著步子退出的書房。


    “老爺獎罰並重,讓人佩服。”


    “不及夫人,要不是夫人縝密,又洞察一切,便誤了大事了。”


    “妾身不過是將自己推測的告訴老爺,真正如何做決定的還是老爺。”


    “哈哈,依我看呀,夫人便是稱句女諸葛也是不為過的。”


    “女諸葛妾身可不敢當,別人隻覺得妾身是無鹽女,玷汙了夫君呢。”


    “世人多庸俗,隻流於表麵顏色,哪知內裏乾坤,夫人又何必同他們爭辯,在我眼裏,夫人勝過萬千。”


    “老爺要一直這樣覺得才好。”


    “那是自然,要不是有夫人你,我哪裏能短短二十年便從一介七品小官到如今的一府知州。”


    “夫妻一體,何必分說這些。”


    “對對對,不過我到現在都不敢信,那許行豐真有如此氣運?”


    “總不過數十年,便知分曉了。”


    “要真是這樣,那隻怕朝堂上就連內閣大臣都沒瞧出來。”


    “不管瞧沒瞧出來,這楊尚書已經足夠引人注目了,許行豐作為楊尚書弟子,兩人牢牢綁在一起,自然是被關注的。”


    “也是,幸好他正好在我任下,我也可以搶個先機,同他搭上線。”


    “嗯。”


    師爺被訓了一頓,自是不敢再馬虎,運了足足的糧和衣物一類的到了封府。


    “大人,州城的物資運來了,還來了好些人。”


    許行豐原以為還要拖上兩日呢,沒想到知州辦事這麽利索。


    許行豐倒是一時有些好笑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不一定所有官都不好的,比如自己,總不能一直以固有思維去看別人,太過偏頗。


    “你們隨我下去接應。”


    行到山腳,許行豐看著連綿不絕的馬車上的物資,倒是有些訝異,這知州真是個實誠人,他對自己剛剛的想法便是鄙夷。


    “拜見許大人,這是知州大人派卑職等送過來的糧同衣物一類的東西,另外知州大人說了,要是不夠,您盡管說,會繼續派遣人送過來。”


    “下官代封府百姓謝知州大人善舉。”


    “許大人要是有何需要差遣卑職等的,盡管吩咐,卑職等必定鞠躬盡瘁。”


    “那就勞煩各位了。”


    “都是為了百姓,卑職等不敢言辛勞。”


    經過一日,水勢已經降下去了些,基本沒有決堤的風險了,不過許行豐還是不敢大意。


    隻讓府城、崇縣同陽縣地勢高,家中沒受災的百姓迴家,畢竟能少些要官府管,便少些,會省很多事。


    至於其餘沒怎麽受災的五縣,除了河流邊上的,和房屋坍塌的,其餘都讓各迴各家。


    剩下的許行豐讓取了公糧,煮淡得基本不見米的粥應付著。


    畢竟這數十萬人要養呢,後續要是真遭了災的,許行豐還得發糧,可不得糧用在刀刃上。


    百姓們喝著菜葉子和水粥倒是沒意見,畢竟現在能有得喝已經很不錯了。


    許行豐一直派底下人去查看水勢,想著等徹底平穩了,就讓百姓們迴家,再核實各家各戶受災情況。


    而此時州衙,之前危知州讓師爺派出去的查看臨江州洪澇情況的人倒是迴來了。


    “讓他快進來。”


    雖說危知州現在完全肯定了許行豐的價值,但那都是以後,或者說現在觸碰不到的,但要是臨江州也發了水勢,並且大,與封府形成對比。


    那可就是實實在在的政績了呀,危知州越想心頭越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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