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爺估計一時被狀況弄得反應不過來,沉默了。


    許行豐沒有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想法,他就落個清淨,這群所謂的妹妹還是不要去自家沾邊的好,所以直接就開口斷了徐家的路。


    “所以眾位妹妹去封府府衙著實不方便,不過爺爺您放心,但凡有合適的,我肯定留意著。”


    許行豐這話,徐老太爺實在挑不出毛病來,畢竟總不能說讓自家孫女徐雲容別伺候婆婆她們了,那這不是慫恿著不孝嗎?


    至於讓小姨子和姐夫正大光明單獨當初,他們徐家還丟不起這個人,所以徐老太爺也隻得笑著應是。


    徐父徐母聽著這結果,都鬆了口氣,徐雲容臉色也和緩了些許。


    徐老太爺見得不到好處,哪裏肯罷休。


    大孫女倒是嫁給了許行豐,但是同徐家不親,是半點不為徐家謀利,他這才想著把其他孫女塞給許行豐,一切打算都是為了給自家子孫鋪路。


    孫女是塞不成功了,他又推銷起孫子來,這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行豐呀,你看你各位堂弟,都是想讀書的好孩子,能不能幫幫他們。


    特別是清柏,他是雲容親弟弟,那孩子用功,去年得了童生,現在已經在這邊縣學進學了,但要是能得了你指點,肯定造化不同。”


    許行豐聽著這話,倒是不覺得要求過分,要是徐老爺子,一開始就提這多好,非得幹出剛剛惡心人那一出。


    要是直奔主題,這點子忙,他肯定是不會推脫的,現在嘛,他可就沒那麽好心了。


    “清柏確實是個可塑之才,而且他又是雲容親弟弟,我自是沒有不幫的道理。”


    許行豐這話一出,徐老太爺高興得不行,清柏是他嫡次孫,還是長房的,最主要還是徐家第一個有功名的孫輩,他自然是看重。


    “對對對,都一家人。”


    “清柏等到元宵後,就直接去封府府衙找我,到時候我把他安排進府學,我到時候每一旬也會去府學講學,自會關照。”


    徐老太爺聽到這個安排,滿意得不行,說了好幾個好字,又說了感謝。


    “爺爺客套了,一家人,應該的,隻是其餘弟弟們,畢竟沒有功名,要是去府學,肯定跟不上進度。


    到時候就相當於揠苗助長,反倒是不妥。”


    許行豐雖是推脫,但理卻是沒錯的,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你讓他去聽大學課程,不是毀了他是什麽?


    顯然徐老太爺也不是沒想到這點,畢竟能成為一府之主的,腦子裏也不可能都是水。


    但是徐老太爺哪裏舍得其他孫子半點好處撈不著。


    “那縣學呢?”


    許行豐記得妻子以前告訴過他,徐家孫輩除了清柏就沒一個上進的,天天逗貓遛狗,沒少挨罵。


    許行豐不直接迴徐老太爺的問題,反而將問題給拋了迴去,他們要是達不到標準,本來也是去了是白去,可怪不得他。


    “縣學也是最少要通四書五經的,不知道各位弟弟們都學習進度如何了?”


    果然這問題一出,徐家人臉上都訕訕的,徐老太爺也臉色不太好看。


    還四書五經,徐家孫輩就沒有一個把四書讀完了的。


    徐老太爺都不好意思說出口,覺得丟人,但自己先提的,又不能不作答,隻好拐著彎說自家孫子確實還小,學業不太精,那就算了。


    場麵話誰不會說,反正隻要結果是許行豐滿意的,許行豐不介意多說點好聽的。


    “弟弟們過幾年便精進了,到時如果我還在封府,那我肯定幫忙。”


    許行豐這話跟沒說沒區別,過幾年別說徐家的不能精進,就算精進了,許行豐能還在封府?


    但是這話出來了,徐老太爺自然不可能冷臉,還得笑著感謝。


    不過徐老太爺想著至少清柏能去封府府學了,也算是達成目的了。


    反正現在也確實清柏最重要,其他的孫子以後慢慢管著便是了。


    徐老太爺這樣想著臉色倒是緩和了,但是徐家其他幾房臉色可僵得很。


    就是那種笑得比哭還難看,能醜哭小孩子那種。


    他們是女兒也沒塞出去,兒子也沒落著好,反正半點好處沒撈到,可不就心裏難受得緊嗎。


    許行豐可不管他們,要不是為了嶽父一家子,他都懶得和這一群人虛以委蛇。


    但無論如何,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他沒那麽大的奉獻精神,委屈自己造福惡心自己的人。


    正事說完,徐雲容便同楊氏單獨走了。


    “容兒,對不起,是娘軟弱無能。”


    徐雲容聽著自己母親這話,煩惱得很,她就看不慣自己娘這包子脾性。


    明明舅舅現在正四品戶部侍郎,誰敢欺負她,偏她一天到晚在徐家伏低做小,她自己受委屈也就罷了,還連帶著她這個做女兒的,也處處被勸著忍讓。


    怎麽,忍讓了,徐家的人就懂得見好就收?


    現在公爹都給女婿準備抬平妻納妾了,她還委屈求全,甚至妄想用這麽一句話,就想讓自己這個女兒便覺得她也是兩難不成?


    徐雲容自己娘真是不像楊家的女兒,不然怎麽這般包子還自私自利,也不對,或許她也重男輕女,隻不過是不表現在麵上罷了。


    否則,怎麽沒見她委屈過弟弟呢?


    徐雲容正打算開口,徐清柏卻突然出現在了母女二人麵前。


    徐雲容看著自己弟弟過來,以為是來勸和的,心裏不好受,怎麽她就活該打掉牙齒活血吞嗎?明明是她受了委屈。


    “娘,你道歉有什麽用?爺爺這些令人不齒的想法應該事先都跟你和爹通過氣吧。”


    徐清柏這話一出,楊氏原本要掉的眼淚珠子,驚和羞得都忘記掉下來了。


    而徐雲容聽到這話豁地抬起頭來,剛都隻覺得心堵和氣憤,現在卻反而因為弟弟這句話,眼睛酸得不行。


    對呀,這事要說自己爹娘事先不知情,誰信呢?不過是自己這個女兒在他們眼裏不重要罷了。


    她總是抱著幻想,或許爹娘和爺爺是不一樣的,其實她一直都知道爹娘不過是那個順水推舟的,不是嗎?


    以前存著僥幸,裝著不在意,終於還是因為弟弟這句話破防了,原來這徐家也是有人知道她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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