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考場後還需等待,終於等所有考生都入場。


    許行豐等一眾考子在縣令、縣丞、教諭等官員的帶領下給孔聖人上香,拜了三拜後,由教諭宣讀考場規矩,最後由縣令宣布開考。


    許行豐拿著自己的考牌在衙役的帶領下找到自己的號房。


    號房是一排排連在一起的小房子,相當於一個長長的迴字形,麵對麵的兩排之間的距離還是比較寬大的,目測一下起碼有五六米寬,是互不能幹擾的。


    許行豐掀開木板進入自己的號房,裏麵又窄又矮,大概隻有一米二左右的寬度,許行豐不由得慶幸自己身材矮小,這號房於自己還足夠伸展身形。


    如果是一米八的大高個應考,估計要麽撞頭要麽被擠得人發暈車。


    裏麵隻有一張剛剛攔在外麵的木板充當的桌子,一張凳子,凳子上放有兩根蠟燭,旁邊有個小爐子,小砂鍋和一些幹柴,還有一小盆清水。


    許行豐看著這號房的邊角居然還有蜘蛛網,桌子與凳子上也有著肉眼可見的灰塵。


    果然跟吳夫子之前說的一般,那些所謂打掃的衙役都是走個過場。


    許行豐也有些慶幸幸好不是夏天,不然這突兀的環境裏隻怕自己不僅被熱死,還容易被蚊蟲給叮咬沒了。


    許行豐趕緊將自己帶來的那塊布拿了出來,將桌椅都仔細擦了一遍,又摸了摸桌子,確定是平整的這才放心,不然要是答卷不小心給弄髒或者弄破了,那就完了。


    許行豐又將邊角的蜘蛛網和頭頂的灰塵都簡單的擦了擦,小心駛得萬年船,別到時候汙了試卷。


    許行豐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屋頂的瓦片,確定不漏雨。


    許行豐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往年有些考生坐的號房漏雨,要是正好下雨,試卷被打濕了,直接因為這無妄之災與功名失之交臂。


    前前後後檢查了一遍,確定號房沒問題後,許行豐這才完全放下了提著的心。


    許行豐把門板放下來做桌子,然後才把凳子上的蠟燭和紙墨筆硯都放在了桌子上。


    許行豐見自己對麵也是個少年,不過應該是個大少爺,看身上的穿著就可以猜出來。


    他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似乎是沒想到進入考場還有這麽多操作。


    他在許行豐發現了他看向這邊,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還咧著牙對著許行豐笑,然後居然直接把自己外袍給脫了下來,然後把裏麵的一件馬甲給脫了下來,當抹布。


    這次換許行豐目瞪口呆了,還能這樣?


    兩人這對視還完全是因為古代晚上讀書的少,所以近視眼基本沒有,不然放在現代,估計沒有這麽多眼神交流。


    收拾整理完,天還沒完全亮,許行豐這一通折騰下來也有些累了,便裹緊自己身上的皮毛,索性閉目眼神起來。


    過了不知多久,便聽到敲鑼聲,衙役拿著銅鑼圍著考場敲了起來,這意味著縣試要開考了。


    許行豐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臉,醒了醒神。


    不久,考卷下發後,不知是天氣是陰的還是別的原因,號房內還有些昏暗,許行豐便點起了一支蠟燭。


    縣試第一場是帖經,一場考一天。


    下發的考卷有二十張,又下發了十張草稿紙,許行豐迅速地把考卷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確認題目沒有模糊不清、沒有錯漏的,這才放下心來。


    這還真不是多餘的,因為古代印刷技術有限,有些考生答題答到後麵發現自己考卷有問題,隻能重新換考卷,那麽前麵的就都作廢了,因此影響了心情,時間也倉促。


    許行豐看完考卷後,便吹掉了蠟燭,現在環境還暗了些,點著蠟燭做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蠟燭倒了碰到了考卷,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這考卷許行豐看了,都是自己會的,不急於一時。


    許行豐小憩了一會,太陽終於從雲層中出來了,號房裏也變得明亮起來。


    許行豐開始研墨,所謂的帖經簡單的說就是出題者從四書五經中隨便抽出一頁,摘其中一行印在試卷上。


    根據這一行文字,考生要填寫出與之相聯係的上下文。一般來說,隻要記憶力好點的都可全部答出。


    許行豐帖經的背記一向是沒問題的,所以唯一要注意的便是今天的字跡。


    許行豐摩擦雙手,又讓手指關節活動了一番,才開始答題。


    還是與原來一般,先將所有答案寫在草稿紙上,然後才一一謄寫在考卷上。


    到了中午,許行豐便感覺自己有些饑腸轆轆了,看著已經謄寫了一半的考卷,許行豐頗為放鬆。


    許行豐拿出已經在自家清洗幹淨的大米和臘肉碎來,用清水將砂鍋清洗了一遍,將大米和臘肉碎直接倒在一起加水放入砂鍋,然後用火石點燃蠟燭把柴火給生了起來。


    沒一會一鍋肉粥就燉好了,這臘肉碎自帶鹽,又有油腥,吃著很是香甜,吃飽了許行豐將爐子給熄滅,擦幹淨手,就繼續答題。


    等許行豐做完考卷、一一晾幹,確定字跡不會相互模糊後,又檢查了幾遍,便看到有人已經開始交卷。


    許行豐這才跟著交卷,這縣試還是不要做那第一個交卷的,槍打出頭鳥,自己還是求個穩。


    許行豐不知道的是,在他答卷時,沒注意到縣令來了好幾次他的號房。


    隻不過每次許行豐在專注於一件事時,便自動過濾了外界聲音,因此壓根沒注意到縣令的目光。


    縣令之所以注意到許行豐,主要是因為他確實過於稚嫩了,在這一堆人裏,就他一個半大的孩子。


    而且縣令記性好,看出了許行豐便是製出孝子靴的人,現在的縣令便是當初的縣丞,說起來縣令還是因為許行豐才坐上的這個位置,所以是有一份香火情在的。


    交完卷,縣試是直接可以出考場的,現在才下午,交卷的大多數都是胸有成竹的,家裏人迎接著都歡歡喜喜的。


    出了門許行豐便看到了自己爹許發貴和小叔許發運,兩人也看到了許行豐,兩人趕緊跑了過來,也不問考得怎麽樣,生怕給許行豐壓力,隻問有沒有不舒服。


    在確定許行豐沒有不舒服後,三人就高高興興地迴了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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