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這兩年也發生許多事情,萬氏在兩月前生下了個男嬰,家裏皆大歡喜,許發富夫妻把他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之前進獻給縣令的白糖沒想到居然上達了天聽,白糖的製作跟鹽一般現在歸屬於朝廷,縣令因此得了嘉獎,升為了通判。


    縣令一高興就召見了許老頭,賞賜了兩百兩紋銀,這種意外之財,許家自然歡喜。


    而且這兩年許家食肆生意好,正好食肆旁邊的小鋪子也轉賣,大小和現在的鋪麵差不多,許老頭把鋪麵給買了下來,轉租出去了。


    許發運這幾年讀書也很勤奮,五經已經學完了兩經,自然是要往下讀的。


    許老頭想著自己和王氏年齡大了,雖然這幾年不下地,身子骨反而比以前硬抗了些,但是這壽數的事誰也說不準,他不想身後兒子鬧得不和睦。


    雖然沒有分家,但是大概把家裏的事都清楚交代了下去,以後隻要他活著,大房剛出生的孫兒他也是要供著去讀書的。


    這鋪麵他會看到合適的再買一個,三個鋪麵盡量差不多大小,以後三個兒子一人一個,家裏的銀錢以後也是平分。


    許行豐將自己明年要去縣城吳夫子處進學的事告訴了家裏,許老頭和王氏自然是高興的,自家孫子越走越遠,現在家裏銀錢有穩定來源,也不用擔心費用的問題。


    許發遠與許發文兩兄弟則是羨慕許行豐,不過也都清楚,自己的水平,李夫子足以教授他們了,沒有必要非去縣城裏麵,開銷翻倍。


    不過兩個人都默默在心裏憋了一口勁,想著自己一定要追上侄子的腳步,不能被遠遠的甩在後麵。


    許行豐在這個秋假裏麵,除了完成自己的學習任務與抄書,便是教授兩個小叔五經裏的《禮記》。


    許行豐發現最好的複習方法應該就是教授別人,由此不僅可以梳理知識而且還能發現自己的漏洞。


    秋假結束,許行豐便由自己爹帶著到了東街吳夫子的學堂。


    東街基本都是讀書出身的人,要麽就是在縣衙辦職的人,所以整條街是最清貴的。


    吳夫子學堂的地理位置是極好的,距離縣衙的腳程不到一刻鍾,屬於東街的中心地帶了。


    許行豐在秋假期間特地打聽了一番,縣城裏總共有三個學堂,都是秀才辦學的,兩個都在東街,還有一個在西街。


    其中吳秀才年齡最長,辦學年限最久,帶出過兩個秀才,算是很不錯的了。


    另外一個辦在東街的學堂是李秀才的,他前兩年才考上秀才辦學,也有學生考上了 童生,不過他年紀較輕,還有往上考的心思,所以對學生肯定沒有吳夫子用心。


    辦在西街的趙秀才與吳秀才的教學水平在伯仲之間,但他束修貴一些。


    所以總的來說吳秀才是許行豐最好的選擇。


    許行豐跟著自己爹來到了吳秀才的學堂,吳秀才的學堂是一座兩進的中型宅子,大門口還有門房,聚集了許多人,看來今天第一天開學,慕名而來的人很多。


    基本都是長輩帶著孩子來的,也有一些年齡較大的自己跟門房打個招唿就進去了的,應該是吳夫子的學生。


    孩童年齡看著基本在六歲到九歲之間,現在還早,新入學啟蒙的都等在門外,孩童的長輩無趣,便閑聊了起來。


    無非是自家在哪裏,送孩子來入學,也不知能不能過吳夫子那關,都在互相找安慰,聽到對方識得些字便慌張,聽到對方也沒把握,便頗有幾分同病相憐之感。


    許發貴這幾年生意做下來,嘴皮子利索了許多,沒有了當初畏手畏腳之態,不過他一直是個不多嘴的,隻豎著耳朵聽著旁邊人的談話。


    他看著別人家如自家兒子這般大的孩子都是來啟蒙的,而自家兒子已經把四書五經讀完了,內心是控製不住的自得,連帶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許行豐對於入學的事倒是沒有什麽忐忑的,自己這幾年的書不是白讀的,不說多麽優秀,但至少在同齡人裏,自己這活過一遍的還能輸那也說不過去了,其次有李夫子的推薦信,肯定是沒問題的。


    等了接近兩刻鍾,終於門房把大門給打開了,讓來報名的學子分成兩波,啟蒙的一波,插班的一波。


    最後三十多人分開來,啟蒙的占了六成,插班的四成。


    吳夫子這兒隻有科舉班,不像鄉下學堂有學一兩年去找工的班,所以科舉教學要係統得多。


    許行豐自然是站在插班的一列,在插班裏麵算是挺顯眼的,因為年齡最小,其餘的都基本是十歲往上的孩童。


    吳夫子這看來今早都是不會教學的,應該是篩選弟子。


    門房讓啟蒙的孩童與長輩排隊,依次進入,一個個篩選。


    許行豐站在門前無事,便在心裏把五經從詩經開始背誦。


    終於在把詩經背了一半時,啟蒙班的篩選結束了,二十三個隻要了十個。


    看來吳夫子的考核標準還挺嚴格的,從側麵也證明吳夫子挺負責的,不是斂財之人,不適合科舉的孩童,他不收。


    接著便是插班的挑選,許行豐前麵的一個個進去,到第五個,吳夫子都全部沒收。


    這讓插班在後麵排隊的學子一個個心慌得不行,原本還打算給吳夫子留個好印象,裝穩重的學子都忍不住議論紛紛起來。


    許行豐倒是沒有加入討論的隊伍,不過也在猜測吳夫子考驗學生的內容到底是什麽,怎麽沒有一個過的。


    終於把許行豐前麵排隊的人都考驗完了,十個僅僅收了兩個,這淘汰比例確實挺大的。


    許行豐和自己爹跟著門房進了大門,許行豐倒是挺淡定的,但是許發貴不淡定了,實在是剛剛被淘汰的人數之多嚇到了。


    許發貴對自己兒子本來倒是挺有信心的,但是現在心裏卻也打起鼓來。


    不等許發貴多想,門房就帶著父子兩個穿過院子,來到了第一進的大堂。


    許行豐見大堂正中間高掛著一副孔子像,孔子像底下便坐著一個同李夫子一般的人,兩人的神韻很像,不過明顯這吳夫子更嚇人,第一次見麵居然手握戒尺。


    許行豐是沒有受過戒尺的,但也知道戒尺對弟子的威懾力,這吳夫子必定是秉持著不打不成器的教育宗旨。


    “你是李明德的學生?”


    李明德是李夫子的字,許行豐沒想到這吳夫子居然認出了自己,看來李夫子提前幫自己打過招唿了,心裏不由得對李夫子更加感激了。


    “是的,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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