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嚴會聽見聲音,心裏一揪。


    想衝進去,忍住了。


    聽著裏麵的悶響聲不間斷的傳來。


    以及季明宗一句句兇狠的質問。


    “與我為謀,卻妄圖瞞天過海?”


    “就算是條狗,我養他幾年,他都該知道誰是主子。”


    “黎楨,我給你臉,你卻拿你的臉抽我?”


    ........


    “安總,季董衝到達斯把黎總打了。”


    返程路上,安也接到下屬電話,讓車子掉頭朝著達斯,一路狂奔上頂樓。


    剛走到門口被嚴會攔住:“安總,我們先生說了,誰都不能進去。”


    “嚴會,我想你該清楚,這是誰的地盤。”


    “這是誰的地盤我都該聽我老板的話,安總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季董的脾氣,何必為難我呢?”


    安也氣的一哽,倒成她為難了?


    “你想看著黎楨被他打死嗎?真打死了黎楨他也跑不掉。”


    “讓開!”


    嚴會被安也撥開,還沒來得及製止。


    入目的是滿頭是血的黎楨和腥紅著眼要弄死人的季明宗。


    事態難控。


    嚴會剛想衝進去,就見季明宗提溜著毫無防備的黎楨丟在地毯上,拳頭朝下猛砸在他臉上。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季瀾在南洋了?”


    “跟我兒子說我死了?黎楨,我讓你知道什麽才叫死了。”


    “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指不定躲在哪個陰暗角落裏苟延殘喘,妄圖越祖代庖,取代我的位置給我兒子當爹?”


    “誰給你的膽子?誰給你的膽子?”


    話語不斷,拳頭不停。


    連帶著安也也愣住了,恍惚間以為迴到了當年的英國。


    “愣著幹什麽?還不將人拉開?”


    安也一吼,嚴會瞬間衝上去抱著季明宗的腰將他往後拉。


    安也眼疾手快的將黎楨從地毯上拖起來架出去。


    沈晏清急匆匆趕來時,就見安也拖著個血人從辦公室出來。


    冷沉吩咐身後警衛:“叫救護車。”


    “放開我,”辦公室裏,怒喝聲響起。


    救護車將黎楨拉走時,季明宗儼然還沒消氣。


    “明宗!”沈晏清推著他的肩膀進了混亂的辦公室,關上門將嚴會跟安也隔絕在門外。


    “你這樣做,隻會讓季瀾更不想跟你迴京港。”


    “那你說,我該怎麽做?打斷她的腿將她強製性綁迴去如何?我早該這麽做了,就是因為太信任她,被她的溫情蒙騙,才導致我過了五年痛徹心扉,撕心裂肺的日子。”


    沈晏清歎了口氣,才將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


    “五年前那個雨夜,安也跟季瀾都被綁架了,有人想活埋她們,季瀾先從坑裏爬出來,我的人去的時候兩個綁匪被人割了喉,不確定是不是季瀾幹的,但當時,季瀾沒想跟我們走,南洋不是她的目的地。”


    “我的人帶著安也離開的時候恰好見季瀾從山林裏衝出來,狼狽不堪,宛如女鬼,車子撞到了她致使她昏迷,我的人將她帶了迴來,她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想離開。”


    “但當時,安秦和溫黛已經出現在了病房,這些年,季瀾也想過要走,但溫黛身體不好,每每她想走,溫黛就會發病。”


    說到此,沈晏清頓了頓:“你應該查出來了,她當年丟了孩子,患上了間接性精神病,這些年一直在吃藥控製,安秦為了照顧她搬離了安家主宅,公司也交出去了。”


    “至於黎楨,很碰巧,季瀾帶著溫黛去醫院看病的時候碰上的,並非你所認為的那種關係。”


    沈晏清的解釋太過官方。


    官方的讓季明宗找不到絲毫話語來反駁。


    “站在目睹整件事情的旁觀者而言,我不認為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逃離,相反,是季瀾在被活埋之後,極度怕死才會想逃跑,倘若真是精心策劃的,怎麽會連個接應她的人都沒有?她明知寒冬臘月的天有多冷,更不可能穿著一件單薄的禮服在山林中狂奔。”


    “跑和死,腦子沒壞的人都分的開。”


    ..........


    季瀾被傭人告知門口有人求見。


    說是律師,且是龐大的律師團,數十人。


    季瀾知道,季明宗動真格的了。


    一群人坐在安家客廳裏,季瀾尚未開口,為首的律師直言規勸:“季小姐,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件事情你沒有任何勝算。”


    “如果要對鋪公堂的話隻會是浪費雙方的時間。”


    “季明宗讓你們帶什麽話了?”季瀾問。


    “沒有,”對方語氣很生硬:“但是季董說讓我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迴京港處理瀾影。”


    “我知道了,”季瀾送走人,撐著腦袋有些頭疼。


    “瀾瀾,”溫黛帶著小家夥從外麵進來時,恰好碰見律師團離開。


    “我跟你爸爸打電話了,他下午到家,你別太憂心。”


    “謝謝,”季瀾客氣迴應。


    “我是你媽媽,父母愛子為計之深遠,是應該的,你不用跟我那麽客氣。”


    季瀾望著溫黛,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發癲的男人,瘋癲的媽,智障的兒子,破碎的她。


    季瀾覺得自己的人生就要一眼望到頭了。


    安秦最近不知道去哪兒了。


    她留在莊園裏帶著小的看著大的。


    精神壓力大的都快冒黑色泡泡了。


    安家傭人眾多,這些事情本該輪不到她做,但溫黛,格外粘她。


    “瀾瀾,是不是我沒攔住他,你生氣了?”


    “沒有,您也攔不住他,”季瀾寬慰她。


    “這位季先生,太兇狠不適合你,”溫黛做出點評。


    季瀾沒正麵迴應,反倒是目光落在一旁的小家夥身上:“你先上樓。”


    “媽媽,你不能因為我是個正常人就對我不溫柔。”


    季瀾:..........


    “媽媽,你要把我送給我爸嗎?”


    季瀾盯著他瞧了眼:“你不是挺喜歡你爸的?”


    “才沒有,我最喜歡媽媽了,”小家夥悄悄的貼到季瀾身側。


    “熙熙啊!你知道為什麽有時候我很想打你嗎?”


    “因為我像我爸!”小家夥很懂。


    “你去找你爸吧!給他當質子,讓他行行好,放過我。”


    “感覺爸爸想要你勝過想要我呢!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麵他就跟我說了一句話,”小家夥豎起一根手指,一本正經的望著季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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