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嗎?”


    季明宗走後良久,安也涼颼颼的視線落在沈晏清身上:“要不脫光了讓你看個透徹。”


    多年夫妻已經形成了默契,她心情不好時,他不能往跟前湊。


    “我勸你最近少出門,免得被人套麻袋。”


    “有人替你收拾我,你不挺開心的?”


    “是挺開心的,但是季明宗把你打殘了,還得我來伺候你。”


    安也:“閣下不願意,多的是人排著隊來舔。”


    “恩,”沈晏清渾不在意:“世上的無舌鬼已經很多了,再多幾個又何妨?”


    舔她的人能有幾個好下場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個小姑娘的性子。


    “男人果然都一樣,老母雞上天,不是什麽好鳥。”


    安也起身準備離開,剛轉身的間隙。


    見樓梯口站了個小孩兒,沈九安一身白色襯衫,跟他爹如出一轍的裝扮,打小出生在貴族,從骨子裏帶出來的紳士難以掩藏,正經傳統的像是刻度尺量出來的物品。


    一板一眼又過度沉默寡言。


    像是沒情緒的假人。


    “要出門?”


    “要跟爸爸去視察,”沈九安很乖巧,從她嫁給沈晏清的第一年就知道了,這個從小沒見過親生母親的孩子,初次見她時,那種小心翼翼的試探宛如一隻剛到家的貓兒似的。


    見她喜,就近一分。


    見她不喜,就躲起來。


    她原想著,無痛當媽,且孩子還算乖巧也挺好的。


    直至後來,她才知道,他是沒媽了,可他身後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沒一個好鳥。


    她仿若一隻孤魂野鬼被困在了沈晏清和她前妻的牢籠裏。


    她可以跟活人計較,但無法跟死人拉扯。


    有些感情,在家庭倫理關係的親疏遠近中逐漸被磨滅。


    “注意安全。”


    “母親跟我們一起去嗎?”少年很期待。


    而迴應他的是一句輕飄飄的不了。


    安也在這場婚姻中徹底擺爛了,長久是必然的,但真情實意不見得有。


    “母親要去看弟弟嗎?”


    …………


    “季明宗查出苗頭了,人在南洋,你最近少露麵。”


    安也電話撥過去時,季瀾正站在偌大的客廳裏看著一人一貓在躲貓貓。


    聽聞安也的話,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怎麽又來了?豐明資本是要倒閉了?”


    “誰知道。”


    安也嘴裏說著誰知道,但心裏很慌張。


    季明宗手段通天,即便在南洋,他也有本事查出蛛絲馬跡出來。


    再去求沈晏清?


    這人骨子裏傳統正派,會幫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且不說,他一直都不讚同自己的做法。


    二人聊了幾句,收了電話。


    一連幾日,安也在家裏躺了睡,睡了躺。


    天生不愛出門嗎?


    當然不是。


    主要是怕季明宗給她套麻袋。


    而季明宗,一連在南洋呆了多日。


    請了多方人將安也家各種關係都捋了出來。


    酒店總套裏。


    私人偵探戴著鴨舌帽站在身後,季明宗站在窗邊夾著煙,靜靜聽著身後人的匯報。


    “從安家老爺子開始,老爺子生了二子一女,大兒子是安也的父親,二兒子據說當年在商場露過麵,後來因為一些意外退隱江湖,安也手中的集團便是二兒子早年打下來的江山,三女兒這些年一直在搞科研項目,深居簡出,吃住都在研究所,很少在人前露麵。”


    “延順下來到安也這一輩,五個後輩,大房兩子一女,三女兒一子一女。”


    “二子呢?”季明宗抓住重點。


    “查不出來,也不清楚,”對方搖了搖頭:“安家二房上次在人前露麵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因為什麽事情不露麵的?”


    “不清楚,”年代久遠,當年通信沒如今發達,隻要當事人不對外宣言就很少有人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安小姐應該會知道。”


    安也?


    她不會說。


    能幫著季瀾瞞天過海五年,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透露什麽消息給她。


    “派人去盯著安家人,盯死!”


    .........


    “季明宗的眼線遍布到你們安家每一個人身上,”


    滿閣台主臥裏,安也靠在床上,手中拿著手機迴消息,聽見沈晏清這話,視線輕飄飄的掃到他身上:“所以?”


    “沈先生不幫我就別說風涼話了!”


    “我希望你將季瀾他們母子送走,”讓他們從哪兒來迴哪兒去。


    “礙著你眼了?”安也反問:“我都沒讓你將你前丈母娘送走,比起那些對我們家指手畫腳的人,季瀾也沒礙著你吧?”


    沈晏清緩緩轉身,關上衣櫃的指尖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你看不出來嗎?兒子不喜歡你去看她們。”


    “是不喜歡我去看季瀾兒子吧?”


    沈晏清沒說話,算是默認。


    一個自幼缺愛的孩子突然有了母親,且安也性子活脫會帶著他玩兒,雖然偶有欺負他的時候,但給他的愛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


    這一切從什麽時候開始變的?


    早先她們吵歸吵,但安也從不在孩子麵前表露出什麽。


    直到季瀾母子的到來。


    她那為數不多的母愛好像被分出去了。


    她每每出門看見什麽好看的小孩兒衣服和玩具都會給她們帶一份。


    而屬於沈九安的那一份,就此消失。


    少年脆弱又不安的內心就像是在狂風暴雨中堅挺的小花小草。


    因為不是親媽,所以不敢說。


    隻能暗中陰鬱。


    安也無視沈晏清臉上的沉默冷肅,一掀開被子赤腳下床仰頭望著沈晏清:“沈先生,要不這樣,你再幫我一迴,我帶你兒子出去度個假?增進一下我這個惡毒後媽跟繼子之間的感情。”


    “帶我嗎?”沈晏清問。


    “你有時間嗎?”


    “沒時間就不帶?”


    “你沒時間我怎麽帶?”安也反問。


    “你是不是想著我沒時間最好?反正在你心裏,我是個死的,”沈晏清直言。


    顯然,他摸清楚了安也的性子。


    “好,”安也認命,我重新說:“沈先生在幫我一迴,我們一家三口出去度個假,增進一下家庭感情。”


    “就這?”顯然,他要的不止這些。


    “沈先生有要求盡管提。”


    有要求好說,就怕沒要求。


    “要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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