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韃靼大軍蓄勢以待,等著明軍鑽入口袋之時,一個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消息傳來,明軍調轉了方向,向著溫格蘭再次疾行而去。


    當韃靼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一日以後了。因為斥候若是探的近了,生怕被明軍發現,提前所作準備功虧一簣。


    “這是怎麽迴事,你不是說他們會來雀兒湖嗎,怎麽又迴去了?”韃靼將領鬼力赤不滿的問旁邊的姚廣孝。


    姚廣孝並未迴答他的話,在乃爾不花與脫脫麵前,他需要借助韃靼勢力來實現自己的目的,所以尚且尊重他們。但一個將領還不足以讓姚廣孝放在眼裏。


    隻見姚廣孝問旁邊韃靼士卒要來地圖,仔細查看,分析明軍的動向。


    “哼!本將軍問你話呢,你個妖僧,攛掇王上與丞相,害的本將跑這麽遠,到頭來白白等了這麽久。要按本將的意思,在瓦剌與明軍開戰之時,我韃靼勇士直入戰場,定能大敗明軍,收服瓦剌。”鬼力赤說著,一把抓過姚廣孝的衣領。


    姚廣孝雖然年紀大了,但此人不僅學術了得,身手也是非凡。因此鬼力赤的無禮讓他輕易躲了過去,並且用他的一雙三角眼看向鬼力赤。


    這雙眼睛深邃可怕,猶如捕獵的狼一般,令鬼力赤有些發毛,不敢再有舉動。


    見鬼力赤消停了,姚廣孝收迴目光,仔細查看地圖。他了解朱棣,亦如朱棣了解他一樣。明軍突然調轉方向,定是發現了他們。


    明軍行軍方向與地圖對比,姚廣孝忽然意識到大事不妙,朱棣這是要橫蕩韃靼大本營啊。須知乃爾不花與脫脫身邊此時空虛無人,韃靼大軍已被他帶到了此地。


    這倒不是說姚廣孝一心為了韃靼的存亡。而是乃爾不花如果被殺,那麽整個草原將會陷入一場混戰,大小部落之間互相征伐,在近些年再無像韃靼與瓦剌這般有實力與大明抗衡的勢力,他的抱負自然也無法實現。


    以姚廣孝對朱棣的了解,他完全敢這樣幹,也有這樣做的實力。因為朱棣如果是帝王,那將成為一位媲美秦皇武帝的英主。現在朱棣是將軍,也會是一位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猛將。


    “快,傳令大軍追趕,務必要在明軍翻越溫格蘭山之前追上他們。”姚廣孝對鬼力赤說道,語氣嚴厲。


    鬼力赤本就不滿姚廣孝,現在聽他吩咐的口氣,更是要與之反著來,說道:“本將奉命在此阻擊明軍,怎麽可以輕易變動命令呢。”


    姚廣孝急得不行,心裏大罵鬼力赤蠢貨,不過他還是耐心解釋道:“將軍,知你不服貧僧,但現在事態緊急,方才貧僧查看地圖,明軍很有可能是奔著王庭去的。一旦讓他們得逞,後果不堪設想。將軍莫要忘了,你的女人、孩子可都在王庭。”


    鬼力赤隻是對姚廣孝不滿,這是他骨子裏對漢人的敵對。又因為乃爾不花聽從姚廣孝的建議,令鬼力赤極度反感,所以與姚廣孝為難。


    但鬼力赤能統領韃靼大軍,自然不是草包。在姚廣孝說出明原因後,鬼力赤仔細查看地圖以及詢問明軍動向,不覺驚出一身冷汗。


    “朱棣怎敢如此用兵,深入草原他隻能勝、不能敗,就算是不勝不敗僵持下去,明軍也會因戰線過長、物資不足,有全軍覆沒的風險。更何況從高原氣候,他們可不一定能夠適應。”鬼力赤不可置信的說道。


    “朱棣不是尋常將軍,他與藍與一般,都是瘋子。不,應該說他比藍玉要更加瘋狂。”姚廣孝也讚同道。


    “快,傳我令,大軍拔營向溫格蘭前進,追擊明軍。務必在他們翻山進入高原以前追上他們。”鬼力赤命令道。


    “將軍,這些牛羊怎麽辦?”有下屬得到大軍開拔的消息,跑來問道。


    鬼力赤不舍得看著湖邊草場上掠奪而來的成群牛羊,惋惜道:“還能怎麽辦,都扔掉吧。”


    下屬覺得可惜,說道:“將軍,好不容易虜獲了這麽多牛羊,扔掉太可惜了。”


    “哼哼,可惜?你要是迴去的遲了,你全家都沒了,要這些畜生何用?傳我將令,俘獲的一切牛羊全部棄掉。如有人敢違抗命令,就地砍殺!”鬼力赤惡拔劍下令。


    身邊下屬皆為之懼怕,紛紛遵令表示服從命令。


    姚廣孝對此倒是讚同不已,他之前還擔心這些韃靼人放不下眼前的小利,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準備了一番說辭,現在看來這個鬼力赤還是分的清輕重緩急的。


    於是乎,明軍在前加緊趕路,貌似要一舉破韃靼王庭;韃靼大軍在後星夜兼程,欲要追上阻攔。


    兩支幾十萬人的隊伍就這樣一前一後,向著血跡未幹的溫格蘭再次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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