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找到東西,迴到閨帳後,隻見幼兒拉著兀良哈木那隻已經自然垂下的手,哭著喊‘阿達’,盡管年紀還小,但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死了。


    兀良哈木就這樣死去了,這個北元王朝的最後一位皇帝,帶著無盡的遺憾和不甘離開。不,應該說他至少還得到了一樣東西——親情。這也許給了他最後的安慰吧。


    女人沒力氣移動他,隻好以帳篷代替柴堆,將其點燃,伴隨著熊熊烈火,兀良哈木以元人特有的方式得以安葬。


    女人帶著兒子,找了一匹已無人照管的馬匹,迎著夕陽踏上了南下的路。


    她們在路上遇到了北上的乃爾不花元軍,隻不過這樣的行人引不起元軍的注意,誰也沒有管這個打扮的破舊的女人和幼童。


    目送著大軍離去,女人不再多做停留,拍打著馬匹奔向她的故鄉。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乃爾不花並未率軍去往王庭,而是在繞過了此地,迴到了他幼時的家鄉。


    草原上曾經風光無限的王庭猶如枯草般在風中搖曳,不時有拾荒的百姓到此撿拾一些可用之物,帳篷也被拆的七零八落。一代王朝就此結束。


    在得知北元全線退軍的消息後,如脫脫所預料的那樣,朱元璋要對他們用兵了。


    因此好不容易開往北邊的明軍並未班師迴朝,而是以宣府、大同為目的地集結,並且朝廷將兵力擴大到四十萬,勢必要將北元朝廷一舉剿滅。


    不過在將帥的選擇上朱元璋卻犯了難,上次是防禦戰,再者分三路規模也不大,因此用人倒好安排。


    但這次不一樣,明軍四十萬大軍,而且要深入北元腹地作戰。沙漠、草原、糧草、輜重等都需要一個經驗老道的將帥。


    不僅要打贏,而且要徹底消滅北元,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擔得起的責任,就連一向搶著想要當將帥出征的馮勝、傅友德等老武將,盡管身在前線,占據優勢,卻難得的不發聲,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完成這項任務。


    思來想去,滿朝武將藩王,朱元璋隻能想到一人,那就是藍玉。


    是啊,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當大舉用兵的消息傳出後,藍玉那雙充滿希冀且戰意昂然的眼睛,總能出現在朱元璋的腦海中。


    事與願違,朱皇上你也不必糾結了,北元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當朱元璋陷入用不用藍玉的苦惱中時,北元覆滅的消息就傳到了朝廷,兀良哈木已死,各部落分裂而治。


    朱元璋開心了,不費一兵一卒,北元自己作死非要碰一下大明這頭雄獅,結果把自己整死了。


    不過與之相反的是藍玉,躊躇滿誌一下子變得鬱鬱寡歡,本以為可以再次重現往日輝煌,這或許就是他這輩子最後馳騁沙場了,對於一個武將來說,這是無比榮耀的。可是該死的兀良哈木竟然這麽受不住打擊,死了也不說整個繼承人啥的,讓自己的美夢白白泡湯。


    明軍沒了目標,也就隻好班師迴朝。朱允炆在奉天殿犒賞三軍,幾乎每個人都得到了賞賜。寧王朱權和馮勝盡管小敗了一場,但北元覆滅這個好消息替他們擋了一劫,朱元璋也就順勢不賞不罰。


    轉眼間已近秋日,草原上經過休整,如今以乃爾不花領導的韃靼實力最強,占據了蒙古高原。東部因為他的放手,各小部落互相吞並,逐漸形成了以馬哈木為領導的勢力——瓦剌。


    至於阿魯台,則是主動避讓乃爾不花,遠居天山腳下,不投靠任何人。


    由於勢力範圍的擴張,韃靼與瓦剌產生了幾次摩擦,互相之間隔三差五發生小規模衝突。明朝北方的邊境得到了短暫的安寧,百姓開始享受和平。


    在距離大同約一百餘裏的村莊中,一個年輕的女人帶著一個孩子,耕種著土地。這是她用那匹馬換來的,村中由於先前被北元的踐踏,已無村民,隻有些外鄉逃難的人不斷落地紮根,居於此地。


    女子身上的珍寶並不敢拿出來用,她沉默寡言,臉上沒有絲毫微笑。一身綴滿補丁的衣服,汗水混著泥土染髒了她白皙幹淨的麵容,讓人很難看出她其實也是很美的。


    女子勞作累了,抬頭看看坐在地壟上玩耍的孩子,臉上露出難以然人發現的微笑。如果可以,她希望永遠這樣生活下去,撫養著兒子健康快樂的成長,因為她厭倦了戰爭,無論是明軍大捷還是元人勝利,終究是百姓扛下了所有。


    女人以她的姓氏為孩子起名,叫趙凡。希望他平平凡凡,不要沾染世間的爾虞我詐、權力爭奪。


    孤兒寡母不免讓人心酸,戰爭真的有贏家嗎?或許有,但輸家永遠都是百姓。


    但趙凡真的平凡嗎?不,從他的出身來說就不平凡。孩子,健康的成長吧,廣袤的草原等著你去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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