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奇啊,我剛剛在村口碰見曹家少爺了,怎麽,他又難為你了?唉,咱跟人家比不了,盡量別招惹他。”羅士奇正收拾地下的那些東西,就見母親從門外背著背簍走了進來。


    “沒有,娘,他們就是過來跟我要一些詩詞。”羅士奇說著,就趕忙上前幫助母親卸下背簍,沉甸甸的背簍裏裝的都是富裕人家不要的壞菜,他們帶迴家撿一撿也可以吃。


    “哦,那就好,對了,我今天聽鎮子上的人說皇上要開恩科了,這幾天你就不要再幹這些粗活了,安心讀書便是。”蘇氏一邊捶打著發酸的肩膀,一邊說道。


    “沒事的,娘不用擔心,不行兒子就去招一些學生,恩科緩些時候再考也行。”羅士奇道。


    “胡說,我兒飽讀詩書,為的就是報效朝廷,怎能為這些小事牽絆,娘能供得起你。”蘇氏堅定的說道。


    羅士奇在羅家雖談不上安逸富貴,卻也不愁吃穿,羅姓繼父家的幾個孩子都是胸無大誌。剛開始羅姓並未在意這個繼子,有時候他的兒子們欺負這個外來的孩子,他也不怎麽管束,可經過長時間的相處,他發現羅士奇不是一般人,身上那股韌性讓這個孩子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隱隱地他感覺這個孩子將來必成大器,因此後來就更加關注羅士奇,不僅製止其他人不許再欺負他,而且把自家的存書都拿給羅士奇學習,羅士奇也是在這期間中的秀才。


    可好景不長,在他十五歲那年,不知羅姓繼父因為何事,染上了官司被判處充軍,羅家幾個孩子分了父親的家產,將羅士奇母子趕出家門,其後,羅士奇帶著母親四處漂泊,靠母親給別人打短工和自己教一些學生賺取微薄的收入。


    “再說了,你繼父待你不錯,他言說你將來前途無量,你就算不為別的,為了他你也得去考,隻有高中,才有機會翻案。”蘇氏看兒子不言語,知道他是心疼自己,於是換了個思路勸解。


    “知道了,娘,您不用擔心,兒子這就去讀書,等兒子中了皇榜,就迴來接娘去京城享福,再把父親的案子查清楚。”羅士奇懂得其中道理,這些年母親雖然生活貧苦,卻從未間斷過他的學業,豈能半途而廢,再說繼父對他也確實不錯。


    “嗯,我兒必能高中。對了,我聽鎮子上的那些大戶人家談論,說本次恩科朝廷空缺極大,上榜的人數也多,好些人都在想辦法聯係當官的,這會不會有人作弊,虧了咱們。”蘇氏有些擔心的說道。


    “娘,您不用擔心,那些人都是瞎猜的,恩科是皇上下旨開考,考官都是朝廷大員,他們怎會為了這區區幾兩銀子就胡亂來,再說了,出題的是朝廷翰林大學士宋濂,那是大文豪,曾經給太子當過老師,必然不會有什麽問題的。”羅士奇安慰母親道。


    “哦,那就好,想來太子的老師應該是公正無私的。餓了吧,娘這就給你做飯去。”說著,蘇氏起身擼起袖子,在院中一口破缸裏洗了手,就往廚房走去。


    羅士奇看著母親那雙粗糙的‘黑手’,眼角有些發酸,就是這雙已經被生活糙磨的沒有任何膚色的手,給他撐起了進入考場的道路,此次必當高中,以慰母親多年辛勞。不再想其他的事,羅士奇拿起書本繼續著他的學海無涯。


    雲南,軍中,一羅姓中年人在喂養著馬匹,臉上的傷疤、一瘸一拐的雙腿都在訴說著這是個有故事的人,此人便是羅士奇繼父。


    塵土飛揚,幾個軍卒打馬而來,“籲籲~”。翻身下馬,將手中韁繩遞給眼前的瘸子,邊走邊聊。


    “聽說開恩科了,這次不知道又是何人摘得榜首。”一兵卒說道。


    “嗨,你又不去考,關心那事幹啥。”另一人隨意問道。


    “他不考,可他家兄弟要去,他啊,就指望著他兄弟高中,能給他換個鬆快的活計。”旁邊同行的人說道。


    “哦哦,怪不得呢,那要是你小子發達了,可別忘了咱兄弟啊,哈哈。”一群人打趣走遠。


    “要開恩科了嗎,那楊家那孩子肯定能中吧,唉,隻是不知道有沒有受到自己影響。他要是能中,或許自己也不用再這受氣了吧。”羅姓男人如此想著,卻又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是誰啊,又不是人家生父,再說他也了解自己家的那些兒子,自己出事後他們連送都沒送,恨不得撇清父子關係,還能有楊家孩子容身之地?罷了罷了,想必人家早已忘記他這個繼父了。”羅姓如此想著,一瘸一拐的拉著幾匹馬兒前往馬廄,這才是他的歸宿。


    殊不知,正是他腦海中的這個孩子,不僅助他洗清冤屈、脫離苦海,還讓他有了一個安詳的晚年,這些都是後話,此刻這個孩子正在那破舊的茅屋中為了夢想學習,為了大明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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