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六孤尼自顧抱怨中,散出去的斥候匆匆來報。


    “啟稟校尉,北麵的探子發現有一彪騎兵,正向冀州軍的後陣大營殺去,粗略估計,人數約在千騎左右!”


    聽得斥候的話,步六孤尼皺了皺眉,狐疑道:“襲擊冀州軍的後陣大營?莫不是定州軍?可是定州軍之前敗戰,兵力衰弱,怎敢這樣冒失?”


    一時間步六孤尼尋不得此事的由在,但步六孤尼到底是大族子弟,名將之苗,所以他片刻急思,理清思路後,步六孤尼當即立斷道:“不管是不是定州軍,既然是尋戰襲擊冀州軍,那老子肯定不能坐視不理,傳我命令,禁衛軍立刻起行!”


    “校尉,那冀州城方向…您的四弟…”


    身旁小校猶豫瞬息,小聲問道,步六孤尼笑笑,全然不在乎的模樣。


    “我四弟腦子足夠靈光,隨身護行的家奴死士也身手了得,就算辦不成事,他也能夠全身而退,所以機會來臨,我不能不抓,他會想辦法傳話於我!”


    說完,步六孤尼起身上馬,一眾禁衛軍立時列隊,向著冀州軍後陣大營殺去。


    冀州軍的前陣大營,盧望先穩守不動,麵對定州軍的出擊,他心中有數,約莫一個多時辰,定州軍的攻勢衰弱三分後,盧望先才衝祖衝等偏校下令:“時至此刻,定州軍除了拚死一搏,再無別路可走,那前隊戰場,定州軍已經與之拚殺,爾等立刻趕往後陣大營,集結兵馬,從後包抄,斷絕定州軍的生路!”


    “將軍放心,我等必定死戰定州賊人!”


    祖衝這些人也知道自己的後路如何,既然沒有生路可走,那就強殺一次,拚個英勇忠誠。


    也就片刻功夫,祖衝及四個偏校匆匆離開,向後陣大營奔去,來至營中,幾通號角嗚鳴後,後陣集結兵馬八千人,分作五隊東西兩列,各自出擊。


    隻是在這期間,祖衝忽然發覺南麵情況有些不對,那遠處雖然灰蒙不清,可祖衝似乎隱約聽到一些戰馬嘶鳴的粗勁聲,帶著這般狐疑,祖衝眼前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有敵兵來襲。


    麵對這樣的情況,祖衝立刻傳令其它四隊人馬,速速迴營。


    不多時,四隊人馬偏校來見祖衝,祖衝道:“南麵河口方向有敵襲來此,我等借此機會將計就計,打他們一個反殺!”


    “說的容易,可如何做?前陣大營的戰事雖然有優勢,可定州軍當真強悍,我們若是拖遝不進,會不會給將軍帶來麻煩!”身旁的偏校發問。


    饒是祖衝道:“拖遝不進肯定會給將軍帶來不可避免的疏漏,但是那敵襲的兵馬從後陣突襲,殺中我軍要害後,將軍隻會更加危險!”


    如此一比較,其它四名偏校不再多言,祖衝倒也幹脆勇悍,直接以自己做誘餌,穩守大營,其它四隊人馬各自離營,隻等敵襲來此,拚殺膠著時,四隊人馬迴轉槍頭,堵住去路,來個甕中捉鱉。


    漳水河口方向,李成修、張旭率騎隊奔來,一路急速行進,隻把那些四散安防的冀州軍斥候打成孫子,根本不給他們絲毫的反應機會。


    待騎隊過了漳水河口,李成修望著冀州軍的後陣大營,道:“傳令下去,人馬歇息三通鼓,飲水一巡,立時操刀衝殺!”


    “六叔,弟兄們狂奔飛騎繞行近百裏,此時強衝,有可能後勁不足!”


    張旭說出自己的憂慮,可李成修哪能不知?但是眼下他沒多少機會了,隨著冀州軍的前陣出擊,定州軍的處境愈發困難,所以他必須冒險。


    稍稍思量,李成修道:“旭倌,兵行險招,有勇,有謀,更得有運氣,此次勝負,就賭賭我們的運氣吧!”


    隨後,李成修槊鋒當前,率領千騎衝向冀州軍後陣大營,那營門前的守兵看到千騎襲來,立刻去發警號,可是李成修這些精騎馬速甚快,這些守兵根本無處可躲,直接被戰馬踏成肉泥,繼而衝入大營。


    營中,祖衝早已料到這種結果,所以在李成修這些騎兵衝殺奔來後,祖衝唿聲一嗬,先是槍兵結陣迎擊,後有強弩連射,可是李成修這些人也都抱著必死之心,不過眨眼功夫,數百人的槍陣直接被衝散,不少冀州兵根本來不及抵擋,便倒在李成修的馬槊下,在這期間,張旭以長刀開路,一連衝奔一百步,皆無敵手可擋。


    “旭倌,孫武,各率一隊弟兄左右衝營,見活的就殺!”


    亂戰中,李成修唿聲,張旭、孫武聽了,立時轉向,一左一右向營地東西奔去,祖衝瞧此,虎吼目瞪,身旁的角手嗚嗚鼓吹,聽得這音,李成修心生不好的預感,可是所部弟兄當真兇悍,祖衝這兩千人也就支撐片刻不過,便散的不見蹤跡,因此李成修梗著脖子,憋著最後一股子怒去衝殺而上。


    隻可惜李成修的勇悍到底抵不過祖衝的合圍,一向衝殺不過百步,兩側兵甲如牆來襲。


    瞧著這般情況,李成修緊咬鋼牙,怒火滿腔,整個人幾乎癲狂:“弟兄們,要麽生,要麽死,絕不撤退,殺!”


    雷霆唿嘯雲中蕩,虎將血怒震英魂,這李成修拚死衝殺,直接震住祖衝,但其他四隊冀州軍已經趕到,東西兩向的張旭、孫武麵對突變,各自轉戰拉開距離,可李成修獨隊中營前,但見那些敵兵圍攻拋槍放箭,也就瞬間,李成修這些數百精銳紛紛落馬。


    張旭瞧之,整個人血漲滿身,他沙啞唿喝,持刀飛騎衝去營救,可是冀州軍的圍戰甚是厲害,張旭根本前進不得,亂中自己更是肩頭受傷,跌落馬下,也虧得孫武心思清明,看出態勢不對,率隊且戰且退,更拉張旭一把,算是將他從死地帶出。


    片刻後,張旭、孫武僅帶著三十餘騎逃出冀州軍後陣大營,至於李成修,則魂喪天地,埋屍祖衝麵前。


    看著身插無數羽箭的李成修,祖衝狠狠唾了一口:“該死的定州軍,如此襲殺,若是讓你得逞,我等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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