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麽事?憑什麽他都周玄玉就能夠脫軍迴家暫歇三日,咱們就不能?”


    平州城在半道歇營時,於海心中有憤,衝著張旭等人,張旭聽了,開口:“莫要再廢話了,小心被孫淳都尉聽到,鞭罰於你!”


    “他敢!”


    於海也是大頭頂著天,不知高低之別,鞠躍、李嘯從旁見了,笑笑不應。


    說來也巧,於海話出不過三尺,孫淳正好查營過來,看到於海的行為,孫淳二話不言,一鞭子抽上去,隻把於海打的麵皮帶血。


    “膽子不小?敢私下言說校尉?你怕是覺得自己的脖子太硬了!”


    看出孫淳動怒,張旭趕緊起身:“都尉息怒,於海隻是一時嘴誤,並無它意!”


    “張旭!”


    孫淳為人痛恨嚼舌根的家夥,於海此刻撞到槍口上,孫淳必定不會放過他,張旭身為隊主,本就負有管教不力的責任,現在更出言相勸,直接讓孫淳連罰二人。


    於是乎,在歇營這短短片刻中,孫淳著人將張旭、於海二人當眾鞭刑十下,以立軍規。


    張旭雖然受疼,可心底到沒什麽其它想法,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可是於海卻不同,他可不像張旭那樣大氣,一時當眾受罰,已經心火暗生,但孫淳可不理會於海什麽想法,刑罰完,孫淳怒聲:“給老子長點心,身為下兵,隻需上奉令,不得私自議論,否則,小心你的腦袋!”


    孫淳走後,於海氣的麵色鐵青,張旭道:“於海,州軍非縣中旗隊,軍規嚴厲,稍有不慎,就會丟了腦袋,你可要注意些!”


    對於這些話,於海根本不應,張旭隻道是同鄉,更在一起打過胡人,也就不再想什麽,於後,州軍起行,張旭這些人隻能隨軍繼續前行。


    濡河縣。周玄玉得濟陰王令迴鄉探望三日,周老太爺得知周玄玉歸來,心下大喜,待周玄玉將北進胡人的事相告,周老太爺直唿先輩保佑,至於爹爹周地平,也為兒子出息感慨激動,借著當下戰事剛剛結束,方圓縣鎮窮苦潦倒,周地平頭一次行善,開倉放糧,給予錢銀,讓那些沒了家的苦難百姓得到吃喝,熬過這場冷冬。


    但是高興之餘,周老爺子與周玄玉書房議事。


    “定安,遼西一行,你爹商貨上的事?可見的張旭了?”


    聽此,周玄玉道:“爺爺放心,張旭為人信守承諾,當真火燒胡騎糧草,孫兒率部隨軍趕到時,長劼氏已經敗落,所以說…我爹做的那些事,應該都消幹淨底子了!”


    “這就好!”


    周老太爺點頭:“你爹一輩子不爭氣,癡迷商道,多虧你有大誌,不然咱們周家可就完了!”


    “爺爺,您想哪去了!”周玄玉寬慰道:“孫兒自小收您教導,此生當為周氏門楣而戰,爺爺,你放心,要不了多久,孫兒的大名就會飄揚在整個大魏軍行上空!”


    當周玄玉迴府名揚之際,張海貴的家卻冷清甚多,雖然張旭奉命為周老太爺做暗事,老爺子也承諾幫襯張旭照看張海貴,可周府終究不是自己的家,於是張海貴辭別老太爺,隨馬家村的百姓迴到被劫掠一空的小院,當然老爺子也派人給張家重新修葺牆院,添置家資,更給張海貴五百兩銀子,幾十鬥精糧和半片子豬肉雞鴨,足夠張海貴過個豐年。


    眼下大雪封路,馬家村就像被隔絕一樣,無人進出,偶爾會從誰家院牆內飄出一絲飯香,或者傳出幾聲狗叫。


    “唉…戰事結束了,旭倌也沒影了,這該死的老天爺!”


    張海貴低罵歎息,悔恨自己當初沒有攔住,可再一想,兒子生來就是僵持馬駒命,這輩子怎麽可能躲開?興許這就是他張家一輩子的命。


    在這般思量愁雲中,張海貴就是燉好一鍋肉,燙上一壺酒,也無心吃喝。


    一陣歎息後,張海貴略顯疲憊,便想迴屋睡去,以睡解心仇,結果院門響了。


    由於戰事剛過,四野還不算太安定,雖然有濡河營四鄉巡邏,可保不齊哪裏的流匪難民衝到自家門口,搶奪吃食,所以張海貴不敢貿然開門,他拎起腳邊的杖木,悄悄來到院中,登上梯子,探身向外看去,可是門前已經沒有人。


    狐疑中,張海貴下了梯子,結果一轉身,在院中的馬廄方向,竟然站著一人,瞧著年歲,也就二旬上下。


    一時間,張海貴驟然緊張起來:“你是什麽人?你怎麽進來的?”


    麵對質問,那青漢道:“大叔,你莫要怕,我是之前您放走的馬賊!”


    這話入耳,張海貴狐疑,也就一息功夫,張海貴反應過來,隻是他不明白,為何當初的馬賊又來了。


    馬賊見張海貴逐漸平靜,便跪地叩首:“大叔,戰禍四起時,營生艱難,我不得已來偷你們的馬,不幸被官府追捕,也是您開恩放了我,讓我撿迴一條命,現在戰事平了,我才敢來這裏向你道謝!”


    話落,馬賊從懷裏掏出一隻布包,張海貴道:“你這是作何?”


    “大叔,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告辭了!”


    不等張海貴再說什麽,小馬賊已經輕身一躍,翻過牆頭不見,張海貴來到布包前,探身撿起一看,竟然是一布包的金錠,這可讓張海貴心裏震驚不已:“區區馬賊,哪裏來的這麽些金子!”


    驚愕中,張海貴再一細看,發現包裏還夾著一封書信,打開後可知,原來那馬賊害怕張海貴心悸不收,便解釋這些金錠的來由,乃是從一批胡人身上摸來的,所以大可使用。


    “胡人?好小子,你可真大膽!”


    張海貴深深歎了一息,笑道:“既然是胡人,那盡情用便是了!”


    與此同時,在遼西郡西北的荒道上,阿史那思石領著一眾胡騎匆匆趕路,此番他們在平城造亂,真可謂掙得滿盆滿缽,不過壞消息是庫莫奚北撤了,如此一來,阿史那思石根本趕不上阿會部的北撤,所以他隻能穿過遼西郡的西北荒道,直接從北四鎮方向的荒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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