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親人斃命,蘇文忠心如死灰,隻道繼續拚殺那些該死的畜生。


    可是街麵上的胡騎隻多不少,瞧見蘇文忠這個殺神,胡騎快馬奔來,不待蘇文忠有什麽抵擋,便將他撞飛於地,讓後揮手一刀,砍在蘇文忠的後背。


    瞬間,血濺人昏,生死不明,至於那些胡騎,也顧不得再補刀蘇文忠,便衝向其它院落,屠戮殘存魏人,一直到辰時天亮,遼西郡的燥亂才算減少一些。


    南校場前,大火已經被撲滅,可是放眼望去,除了漆黑一片,就再無其它,身後,哲勒乎說著昨夜的情況,直到話落,長劼啟力也沒有應言一字。


    “主人,奴下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講!”


    哲勒乎猶豫不定,長劼啟力半晌,沉聲開口:“講!”


    “主人,這魏人人口眾多,咱們殺光遼西郡一地,卻殺不光一州,現在鬧出這麽大動靜,相必魏人必定有動靜,咱們是不是也得想想退路,萬一魏人的兵打到這裏,咱們不過兩千人馬,可守不住遼西郡城啊!”


    哲勒乎說的本為事實,可是長劼啟力思緒已亂,現在的他除了恨意就是怒意,自然不會把哲勒乎的話聽進去,反倒是當眾斥責哲勒乎,讓後長劼啟力下令集結胡騎,準備西進濡河縣,以此為庫莫奚的鐵騎到來,打開西進門戶,而哲勒乎聽到這話後,整個人待在原地。


    當遼西郡的胡騎在長劼啟力的命令下集結出擊時,張旭幾人從枯井裏爬出來,隻是街麵上的情況讓他們心裏一緊。


    放眼望去,那些被屠殺的魏人就像豬狗一樣,任其屍首腐臭在溝溝壑壑,實在不堪入目。


    “狗娘養的胡人,終有一天,老子要殺到胡人的老窩,將他們的妻人老小都吊在樹上,活活吊死!”


    鞠躍怒聲叫罵,李嘯、於海二人則散開去大致收整下腳邊的屍首,結果於海沒走兩步,突然驚嚇一聲傳來,於海似見鬼魅,頓時奔來,張旭三人驚蟄瞬息,抽出腰刀奔上前,隻道是胡人殺來。


    可是張旭奔至近前一看,這才發現,原來在那些屍堆裏竟然還有魏人活口。


    於是乎,張旭四人趕緊將那活口拖出來,拉進旁邊的院落,用杖木將門頂上,以免胡人哨騎從街口經過,看到這邊的情況。


    “旭倌,這人怎麽那麽眼熟!”


    鞠躍仔細瞧了血人一眼,狐疑道,張旭聽之低頭,也就三息不過,張旭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蘇老三的兒子,蘇文忠麽?”


    那地上的血人蘇文忠微弱唿吸不斷,不知是不是聽到張旭等人的聲音,竟然睜開眼睛,讓後還想握拳打來。可惜蘇文忠傷勢嚴重,哪還有力氣再動手,能活著都是老天眷顧。


    張旭一把按住蘇文忠,讓後衝鞠躍道:“快,得救救他,不然他死定了!”


    “他是一定死定了!”


    於海已經從驚蟄中迴神,看著蘇文忠的情況,他吐出此言,張旭頓時皺眉:“胡人屠戮大魏子民,我們既然見了,如何能不顧?若真是活不下去,那是他的命,可我們若不救…”


    張旭話沒有說完,但是隱約中張旭能感覺到,胡人再度搜查魏人,行屠戮之為,絕對和昨夜的南校場大火有關,也正是帶著這份僅僅自知的愧疚,張旭不忍放棄。


    於海還斥聲一句,當即閉嘴,與鞠躍起身,冒險來到街上,尋藥鋪子,在這期間,張旭與李嘯大著膽子為蘇文忠剝去早已被鮮血浸透粘在身上的衣襟,看著那一道道深可見肉的傷痕,李嘯不住歎息。


    “這麽深的傷口,又趕上這麽個時候,他能活的幾率實在太低了,旭倌,要麽…”


    李嘯話有深意,但是張旭卻決聲:“活不活是他的事,但救不救是我的事,李嘯,你幫我這一次,我記下心裏,日後必定重報!”


    話都說到這份上,李嘯還能在多嘴什麽?也虧得李嘯自小好舞槍弄棒,通曉一些刀傷棍傷,在他的幫忙下,張旭草草給蘇文忠抱住傷口,讓後喂了一些水,大概等了半個時辰,鞠躍跟於海才迴來。


    二人運氣不錯,避開了胡人巡街哨騎,在隔街上找到一家被砸的不成形的藥鋪,從裏麵撿出一些金瘡藥,順帶還有一些吃的。


    於後,李嘯將金瘡藥給蘇文忠敷好,才衝張旭開口:“接下來活不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由於出現蘇文忠這事,張旭幾人一時也離不開,否則蘇文忠必死,而街麵上,胡騎數量突然減少甚多,張旭狐疑,鞠躍前去一探聽,這才發現,胡騎都都出城了,城裏隻留下少數的胡人看守。


    對於這個結果,張旭道:“胡人大批量出城,必定是襲擊村鎮去了,咱們得想辦法,借著這個機會,把遼西郡奪迴來!”


    “奪迴來?旭倌,你沒說錯吧!”


    李嘯滿臉震驚:“現在遼西郡什麽情況?你難道不知道?咱們隻有四個人,胡人就算大隊離開,可城中至少還有數百,四個人對數百胡人,你以為你是神仙?”


    聽著李嘯的話,張旭沉默不語,約莫片刻功夫,張旭突然開口:“我們是四個人不錯,但我們可以去尋求救兵!”


    入夜,遼西郡一片黑暗,除了城門方向有些火把明光,其它地方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


    張旭交代鞠躍三人照看蘇文忠,不管情況如何,明日天亮前,他都會迴來,三人雖然不信張旭能想出解圍遼西郡的辦法,可他們也沒有其它辦法應對當前的局麵,便隻能任由張旭離開。


    這張旭從護城河的陰渠溝裏逃出遼西郡後,直接來到之前藏馬的城外民戶居,飛奔向東南,兩個時辰後,張旭來到白狼城城牆下。


    作為遼西郡的臨近之地,白狼城連日來遭受處和部的數次攻擊,可郡守蕭讓死撐硬抗,一那菱速台心急魏人的糧草,自然不會在這一座小城白白費力,也正是這般貪婪的想法,讓張旭撿了個漏子,否則他要是早來三個時辰,正好一頭撞在處和部的鐵騎上,那時生死如何,恐怕隻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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