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懿,老子錯信你狗日的屁話,你背叛將軍,不得好死!”


    將死之人,雖怒卻比之螻蟻,何懿冷笑,無絲毫怯弱留情之意:“蠢貨,既然你死心塌地的忠於王權毅,那你就隨他去吧!”


    言落,刀出,再低頭看去,雷耀祖的腦袋已如尿壺一樣滾落腳邊。


    何懿唾口,將雷耀祖死不瞑目的腦袋踢走,讓後衝親兵小校們下令,雷耀祖的騎兵隊,凡事不從者,皆殺。


    不多時,那些忠於雷耀祖的什長、伯長、隊主部被殺,剩餘騎兵受製於何懿的威勢,接連歸順,隨後,何懿稍加整軍,便壓著糧草錢銀輜重隊離開濟南城,向南走去。


    濡河縣,馬家村。


    自菊月時節後,平州城方向傳來不少壞消息,諸如州軍叛亂,平州城被洗劫一空,再或者宗主殿下濟陰王以雷霆之勢鎮壓了叛亂,好些役罪營、勞役監的囚犯罪人都被坐連,斬首在菜市口。


    在此情況下,張海貴日漸消瘦,神情恍惚,不知道還以為他中了魔障,可實際上張海貴是擔憂自家獨苗的安危,那張旭代他受罰,落罪於平州城的役罪營,若役罪營真的像風言所說,那張旭豈不是危險了?


    這一日,張海貴早早從噩夢中驚醒,他想要前往平州城親自尋尋兒子的消息,奈何周老太爺發話,不準私自前往平州城,一來也是為他的安著想,二來嘛,周老太爺心中倒有幾分估量,對於這些風言,他老人家倒是不怎麽信。


    前半晌,張海貴在周府駕車半個多時辰,幹了些雜役的活,便歇息請辭,周老太爺因為次子周地康的事,心中有愧於張海貴,故而責令府中下人,不準私自刁難張海貴,一旦被發現,立刻逐出周府,也是這個照顧,使得張海貴通行無阻,來去自由。


    從周府離開時,張海貴在門庭處碰到周地康。


    “二爺好!”


    周地康淡笑點頭,讓後示意下人將一錦盒遞給張海貴:“海貴叔,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收著!”


    “二爺…這怕是不妥!”


    張海貴見錦盒華貴不已,心中打鼓,饒是周地康笑笑:“海貴叔,莫要推辭,這是我從青雲觀裏得來的心想如意,我知道旭倌在平州城,也知道近來風頭不好,所以把這個給你,借著神仙的氣,保佑旭倌平安無事!”


    聽著這話,張海貴心裏溫熱無比,於後,張海貴收下錦盒向家走去。


    隻是張海貴行至村中張家小院時,離得半條街的距離,張海貴似乎看到自家院門開了,且院中灶房還有煙冒出來。


    起初一瞬,張海貴以為是賊人入家,可不等他急奔上去察看,立刻反應過來,誰家的賊人會去灶房偷食?


    帶著這般疑惑,張海貴悄悄來至自家院門外,他抄著隨手撿來的柴棍,躡手躡腳的向院裏看去,隻見兩個蹲影正撅著屁股趴在胡桌上大吃。


    “好家夥…賊人娃…竟然偷到我老張家來…”


    瞧清賊人真的來偷吃食,張海貴大步衝進,抬起棍子就打,可是棍子還未打在人背,那身朝門庭的‘賊漢’直接轉身,一手抓住幹肉,一手鎖住柴棍,讓後字語不清的道:“旭倌,這老頭是誰?膽子不小啊,敢來你家撒野,等兄弟吃完,好好料理他!”


    鞠躍粗聲不淨,滿嘴吃食的說,可張海貴聽到這話,人一激靈,在看向旁邊那埋頭大吃的‘賊漢’,頓時心潮湧動。


    張旭使勁把嘴裏的幹肉咽下去,讓後急身起來,跪在張海貴身前:“爹…兒讓你憂心了!”


    此言一出,吃到興頭的鞠躍一個噎氣,險些背過去,緊跟著,鞠躍手一鬆,轉身跪下:“老爺子…對…對不住…我和旭倌連著趕路三天三夜,滴水未進,實在太餓了…所以有些唐突…請老爺子恕罪…”


    張海貴看在跪在眼前的兒子,如夢初醒,待其神思穩固,哪裏還管鞠躍冒失吃什麽,直接張臂抱起張旭。


    “旭倌,你怎麽迴來了…你可知道平州城的風聲快嚇死爹了…”


    一刻之後,張旭、張海貴平穩心緒,重歸平靜,那鞠躍抱著一壇子老酒坐在旁邊喝的美滋滋,而張海貴聽完張旭的話,背上早已布滿冷汗。


    “兒啊…苦了你了!”張海貴言之想落淚,張旭笑笑,讓把鞠躍帶進來道:“爹,這是我在勞役監裏相識的弟兄,鞠躍,此番我等拚殺出重圍,撿迴這條命,我這鞠躍兄弟可出了老大天的力!”


    “好…好…好的很!”


    張海貴很是歡喜,末了張海貴詢問鞠躍家氏情況,一通言白,張海貴歎息:“也是個苦命的娃,不過你既然和旭倌結下生死情義,那小老兒我就說句白話,你來了,就別嫌棄家裏破,暫且住下,過些日子,給你在縣中尋個活計,如此也好營生!”


    “老爺子,您和旭倌的大恩,我鞠躍此生難報啊!”


    眼看鞠躍又行大禮,張旭臂膀一擺,發力虎爪,擒住他的肩頭:“鞠老哥,在我家,不必虛禮,否則就見外了,日後,你我共同努力,奔出個好營生!”


    當張旭突然迴來,不過半日,周老太爺便得到消息,當日晌午過刻,周老太爺來到張府,其意自當為周玄玉的消息。


    由於張旭乃是勞役監的人,之前僅僅見了馬潼,而馬潼是周玄玉的部屬,除此之外,張旭然不得,周老太爺有些失落,張旭勸慰,言起周玄玉的軍行之路如何,周老太爺這才心緒平緩。


    待周老太爺離開後,張海貴道:“旭倌,那周少公子當真這麽厲害?”


    “老爺子,真話不會說,假話還不會編麽?”鞠躍笑聲,一言說出要點,張旭也笑了:“爹,兒與周玄玉差著太大的距離,就算是馬潼那家夥,現在也比兒高太多了,唉…”


    話到這裏,張旭神色黯然,歎息不斷,張海貴瞧之,心中也是不舒服,半晌,張海貴道:“旭倌,當初爹不讓你參將皇令武技征召,你是不是從心底怨恨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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