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步頂盾,防禦,防禦!”


    麵對箭雨的壓製,關興霸扯唿如狼嚎,奈何青軍營的青崽子們操訓時間太短,還無法像老卒那樣整齊劃一的結盾陣,合兵缺。


    也就一唿聲的間隙,中後排的一些兵士被羽箭射中,瞬間,青軍營陣列裏,中前排倒地人數達百人之多,且有繼續增長的趨勢。


    左這種情況下,左先鋒都隊前,周玄玉瞧之州兵壓製態勢,便知道那些騎兵欲行衝擊之力,若被騎兵撕破陣列口子,他們這一千多人都得把命丟下來。


    “該死的混賬…孫淳,看著你本隊陣列前腳,敢退一步,我宰了你!”


    周玄玉怒吼,孫淳頂著盾牌,抄起長刀嘶聲:“周哥,你要做啥子玩意?我這前頭陣壓力太大,頂不住多久!”


    “頂不住也要頂!”


    周玄玉根本不廢話,虎吼音出,壓下孫淳,讓後領著馬潼從陣列衝出。


    青軍營陣中,關興霸正在執掌操陣嚴守,冷不丁看到周玄玉的左先鋒都隊竟然主動破開一個口子,這可把關興霸驚的不輕。


    “周玄玉,你他娘的做什麽?”


    奈何周玄玉心中有數,身為大家氏族,更有周老爺子那樣的州軍將領教導,在麵對雙向圍攻,尤其是步騎合力衝擊前,守方必須反撲,以拖戰陣,從中尋力,否則騎兵破開防守陣列,不用敵人刀鋒落首,亂入潮水的自家兵士都能把自己給踩死衝死大半。


    正是這般老成經驗,周玄玉冒險反撲,殺奔向左側待奔來的將府親騎隊。


    那親騎隊伯長唿嗬騎列,正要借著牛鋯弓箭手強射衝擊,結果迎麵奔來數百青兵崽子,看著那些狼崽子一樣的兵士,伯長心躁怒然:“格老子的狗崽子,弟兄們,給我衝,衝死他們!”


    之所以這般,乃是伯長根本沒有把青軍營放在眼裏,畢竟軍行成戰,快則半年,慢著三年,這青軍營入編行伍不過半月,能有個屁的戰力。


    但是青軍營根子強硬,入伍健兒皆是州縣的驍勇青歲,力勁武道上就比常年征役的農夫壯丁高上一大截,除此之外,關興霸率部抵戰,正卡在朱華街北街到的岔口方向,左右東西相隔間距不過八十步,如此短的距離,戰馬壓根跑不起來,反觀周玄玉的左先鋒都隊,在一股子青歲熱血充斥下,已經強殺而來。


    那關興霸見此,立刻明白周玄玉的所為。


    “好小子,當真是塊好料,假以時日,成就必定在老子之上,如此老子可不能讓你死在這無望之戰裏!”


    賞識言落,關興霸立刻命親兵伯長駐守本陣,穩固前列,自己則領親騎幾十名,出陣衝殺。


    州軍左營前列,牛鋯見此,為之感歎,可遊安看到青軍營陣列壓縮分兵,立刻喜聲:“校尉,三連強射已過,親騎隊衝勢不成,可青軍營的陣列也散了不少,咱們絕對能夠一衝平戰!”


    “再等等!”


    牛鋯望著關興霸出陣迫戰,竟然說出這番話,遊安一怔,渾然不明:“校尉,親騎隊敗了,咱們就在這觀望,會引火上身的…”


    “老子說了,再等等!”牛鋯話語已怒:“青軍營現在是困獸之鬥,死命相戰,我們強殺,損失太重,不如讓親騎隊與之僵持消耗片刻,再行收尾!”


    眼看牛鋯命令定死,遊安隻能把其它的話咽進肚子裏。


    將府親騎隊方向,周玄玉反撲使得騎隊根本展不開攻勢,並且隨後而來的關興霸驍勇強悍,獨騎奪命,連斬十餘親騎,這般結果可把騎隊伯長驚住。


    “穩住,穩住!”伯長亂中連吼揮刀,劈砍扯韁,奈何周玄玉這些青兵以長槍突進,馬刀近身不了,馬槍在沒有衝速的情況,更是一根沉重的鐵棍,隻把裝備精良的親騎隊兵士急成猴子。


    “該死的左營,為何還不衝擊…傳令讓他們衝擊!”眼看己方陣腳大亂,伯長慌神吼叫,可他這麽一喊,直接暴漏自己位置,那關興霸瞧準他的所在,衝騎近前,一刀落首,伯長的腦袋滾落馬下,其它騎兵見狀,立刻膽寒。


    也就同時,牛鋯左營號角嗚鳴,前都隊的步卒踏著沉重的腳步壓上來,關興霸斬首親騎伯長,破開街巷道路,立刻迴聲:“青軍營右先鋒都隊抵陣,其餘速撤!”


    一言落地,左先鋒都隊的孫淳立刻帶著前頭陣列的二百人散陣奔來,周玄玉則迴身接應,牛鋯見此,壓陣腳步放慢三分,如此使得青軍營的右先鋒都隊有了緩息時間,但親騎隊的騎兵散落各戰,周玄玉的撤退被咬住半拉,以至於兩伯隊的弟兄不得歸來,除此之外,葛青飛騎趕來,一言唿出,關興霸立刻強令繞道朱華街西巷子,不待這兩伯隊的弟兄匯合,便北出北城門。


    “校尉,他們要撤!咱們追不追?”


    望著青軍營動向,遊安這迴聰明了,他低聲暗問,牛鋯眉宇愁雲集聚,半晌吐出一字:“追!”


    於是遊安率領左營前隊弟兄壓著青軍營的陣腳,一直追到北門,在北門外城的西道方向,先鋒營蓋牙與溫恪相戰片刻,蓋牙拿不下溫恪,溫恪收縮陣列,迴撤門道,正好與關興霸合並,到這裏,蓋牙急了:“娘的青軍崽子,堵住他們,一定要堵住他們!”


    可是話喊的容易,事辦的卻難,想那關興霸身為上任先鋒營的校尉,縱然不在位,可是能耐驍勇之名未散,蓋牙扯唿,幾名小校試圖穿插圍堵門道,卻被關興霸一人一馬擋住,更斬其中兩人,如此一來,其餘州軍將領心中膽怯三分,連帶追戰的心勁也鬆了三分。


    借著州軍行事緩慢,關興霸命溫恪、葛青先行撤退,自己率領親兵隊壓陣,也就片刻不過,青軍營撤出北門,留下牛鋯的左營於蓋牙的先鋒營州兵觀望不前。


    半個時辰後,平州城明麵上被王權毅拿下,而濟陰王拓跋小新成也安然退身至城北東向二十裏外的衛營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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