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軍反叛?他王權毅好大的膽子!”


    拓跋小新成怒喝而起:“傳本王令,立刻封禁城門,聚府衙府兵、巡甲肅清街道,命旗令兵速召衛營,入城剿滅叛亂!”


    “不可,殿下萬萬不可!”


    範希平連聲阻止,拓跋小新成目瞪迴首,如狼目獵視:“有何不可?叛逆之為,如洪水漫身,難不成你要本王行那膽怯之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動而無阻!”


    “殿下,屬下不是那個意思,試想勞役監作為重罪判罰之人的刑柱地,一直由州軍將府掌令,現在勞役監的犯人造亂衝擊城門,其中必定有將府指使的影子,若將府已經徹底反叛,那州軍先鋒營、前營、左營、右營受令於誰,殿下可能確定?再者言,衛營乃是殿下唯一親掌的後力之兵,在情況不明之際,貿然入城,萬一出了差池,殿下無異於自絕後路啊!”


    範希平說的泣淚泣血,拓跋小新成聽得急火攻心,滾滾烈焰幾如天燒,也就同時,府中奴仆匆匆奔來。


    “殿下,郡府來報,府庫、糧倉、軍械庫皆遭到襲擊,郡府及諸多府衙皆被造亂者攻破,郡守率領府衙差人、巡甲、府兵順著東城街退來,現在東城、南城已經完失控,西城、北城情況也在急劇惡化!”


    一報落音,一報再起,這奴仆剛剛息聲,又一名奴仆匆匆奔來。


    “殿下,青軍營校尉關興霸整軍率部已至朱華街前道,其主簿溫恪登府求見!”


    若說剛才的通報是震驚,那麽這一聲通報就是不明黑白的刀刃,懸空首級前,讓人膽寒顫栗。


    “殿下…殿下…”


    範希平看到拓跋小新成怒麵無應,低聲叫喚,殊不知拓跋小新成在思量青軍營的來意由在。


    按照皇令所言,青軍營受訓於州軍,掌控於皇門,要是王權毅行叛逆之為,必定先滅平州宗主,即自己的濟陰王府,那麽這支掛著皇令的兵甲就是王權毅的由頭借口,也是濟陰王府的斃命枷鎖。


    在拓跋小新成猶豫不定時,前院竟然衝來不少人,府中家將瞧之,立刻列府兵百人頂上。


    門庭前,溫恪與周玄玉親身侯等,三息過去,殿下未出,且府兵強勢防禦的模樣讓溫恪心躁。


    “爾等莫動刀,切莫動刀!”


    稍加思忖,溫恪衝周玄玉等人怒令,此景自然被王府家將們看在眼裏,一時間,雙方偃旗息鼓,稍稍緩和敵對情況。


    “卑職青軍營主簿官溫恪,求見濟陰王殿下!”


    安住自家陣腳,溫恪迎著府兵家將的刀鋒盾牌,毫無顧忌的俯身跪地,對此,府兵家將狐疑,其家將司馬令葛青嗬斥:“爾等從者逆者?”


    “吾等食恩奉君,怎能逆身?危機臨首,求見殿下,求見殿下啊!”


    一言一對,葛青扯唿左右家將府兵,閃開一條道:“你若從者,有膽就獨身隨我來,親見殿下!”


    “吾必有膽,可有些事還需卑職麾下左先鋒都隊都尉親言,他是今夜叛逆亂象首見之人,有他親自獨說,殿下自然明白禍風何在!”


    對於這話,葛青心思急轉,須臾之後,他沉喝應聲:“囉嗦的玩意兒,隨我來!”


    院中,拓跋小新成與範希平急中商議,此時他們可以斷定城中已亂,若是貿然出去行令平叛,隻怕會被不明之人借機除掉,那樣正中王權毅的心意,可若不出去,待造亂蔓延至此,拓跋小新成也是被州軍合圍拿下的結果。


    思量暫無頭緒,拓跋小新成當真心亂如麻。


    “殿下,青軍營主簿溫恪、左先鋒都隊都尉周玄玉求見!”


    忽聽請聲,拓跋小新成轉首看去,葛青押著溫恪、周玄玉急奔而來。


    “殿下,此乃王權毅暗行悖逆之為,反叛平州,以示其威,行抗拒皇尊逆道,現在州軍五營,除了青軍營,其它幾營悉數結兵,其先鋒營、左營於東城起風,攜勢轉南來進北城,目標直指濟陰王府,另外的右營、前營正在城外趕來的路上,保不齊就是為了阻斷殿下之令,攔截衛營援軍!”


    溫恪高聲,速將現狀及估測道出,縱然溫恪言說更加清楚,事態愈發危機,可拓跋小新成卻意外的冷靜下來,他眉目微閉,精光散射,如刀箭穿胸落身溫恪:“爾等亂中請言,可有軍略探察?”


    “這…”溫恪頓語無言,麵對眼前宗主的目光,他真是有種騎虎難下的痛楚。


    想那王權毅都造反了,州軍行令已然把青軍營隔絕在外,他如何有軍略探察,方才這些,但凡有腦子的將參,都能夠從目前狀況推測出來,隻是上位者思量與下位者截然不同,況且此刻平州如漩渦,造反之風凜冽刺骨,拓跋小新成身為方圓百裏之地的宗主皇親,一旦有失,那平州城便失了,所以他不能不小心,可這麽一來倒把溫恪給頂在浪尖上,進,稍有不慎,粉身碎骨,退,落命漩渦,依舊是屍首難。


    隻不過溫恪困境非不得解之步。


    當拓跋小新成言辭銳利,落地有聲時,彼言忠請於胸噴薄而出,拓跋小新成尋聲看去,乃是溫恪身後的青軍營將領。


    麵對主簿的難言之境,周玄玉知道自己該出聲了,否則稍有異變,二人都得死在麵前宗主刀下,除此之外,周玄玉心性磨練沉穩,早有常態充身,此般危機下,他倒沒什麽亂腳之處。


    隻見周玄玉順勢躬身,沉語請禮,字字清晰,隱然下已得拓跋小新成的賞識。


    “殿下,卑職夜行巡查之責,路遇武衛將軍府的親騎飛馳於城道各處,其左營左軍校尉牛鋯更叱令卑職,歸營候命,試想,令從營出,主將親下,何須旁將多言,再者,州軍嚴令戒放飛騎夜道,而現在將府親騎堂而皇之違背,必定是州軍暗行其事,避青軍營甲防,以保自行其事!”


    話到這裏,拓跋小新成目閃精光,似將周玄玉通體吃頭,但周玄玉言辭連貫,無唐突冒失虛偽之氣,使得拓跋小新成對城中境況有了明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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