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唿中,幾步外的馬潼漏出一副玩味的笑意,對於這等直愣種的作為,馬潼隻道是枯燥軍途中的一點樂子,大眼看去,這孫淳身高八尺有餘,腰大十圍,絕對的莽漢,其氣勢比之儒將之風的周玄玉要強上太多,但馬潼非常了解周玄玉,更對周府的家傳武技深有體會。


    壯漢青郎孫淳叫喚中,周玄玉大步走來,他將腰刀解下扔至於地,衝孫淳沉聲:“在校尉迴來前,立刻歸隊,否則…”


    不待周玄玉說完,孫淳扯喉嚨使勁,讓後狠狠吐出一口老痰,讓後不屑道:“姓周的,都是大老爺們,幹脆點,別那校尉那渾人說事!”


    此言出之不遜,周玄玉掃目周圍,發現一眾同村的弟兄們大都漏出異樣的神情,到這裏,周玄玉心中有數,若是不把眼前的挑釁種撂趴下,隻怕無人服他。


    於是乎周玄玉深唿一口氣,單臂背手,一臂直出,衝孫淳道:“三息之內,你若不倒,就是某輸,那時這帶隊都伯之位,某當請之校尉大人,讓於你!”


    “娘的…莫要囂張!”


    孫淳氣急敗火,頓時大喝衝來!


    那溫恪與關興霸離開酒肆後直迴征召隊列所在,結果遠遠的看到那些青郎健兒們唿喝叫好。


    “這些個硬皮種作甚呢?”


    關興霸怒斥一聲,順手抄出腰間的馬鞭子,就要奔上前去,但溫恪卻攔下他,笑聲道:“我說興霸,如此毛糙作甚?那些個青皮種,此番還未入州軍,性子必定猛烈,現在起哄鬥毆,也就散散他們的氣力!”


    聽到這話,關興霸將鞭子重新收迴,讓後道:“那你讓老子迴來作甚?走,繼續喝去,等到這些青皮種打夠了,咱們再來收尾!”


    末了關興霸還衝自己的親兵下令:“你去給弟兄們說,在老子迴來前,莫要管那些青皮種的爛事!”


    “好好,揍他,使勁揍這個不長眼的混種!”


    一眾青郎健兒叫囂不斷,在人群中,周玄玉已經第五次把孫淳打趴下,可孫淳就是不認輸,這讓周玄玉拳頭如風,連連落下。


    當孫淳第六次準備往起站時,馬潼看不下去了,畢竟是同一個村的,雖然不熟悉,可看著孫淳挨打如棒槌的模樣,他到底於心不忍。


    在孫淳抹著鼻血揮拳打去,周玄玉輕易扯步,衝拳腰窩時,馬潼擋身於中,這才分開兩人。


    周玄玉看到馬潼攔身,便退步圈外:“馬兄弟,你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要幫他?”


    “玄玉大哥,你說笑了,咱們皆是同村人,不存在幫誰不幫誰,現在孫淳兄弟被打了五次臉麵,就是再皮糙肉厚的老爺們也頂住,索性大夥都看個糊塗,就此作罷!”


    馬潼笑聲打著圓場,周圍的濡河縣青郎們不依,想他們連日行軍,早已疲乏無趣,現在好不容碰到興趣事,他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作罷個屁,沒分出勝負,就得繼續打!”


    “沒錯,那孫淳又沒有喊投降,你這家夥多什麽嘴,閃一邊去,別擋著小爺們看戲!”


    一連串的叫囂聲充斥入耳,這讓馬潼厭煩不已。


    “怎麽著?你們這些人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如此也好,來,誰和老子過過招?”


    馬潼硬聲唿出,還真有兩個愣種貨從人群中出來。


    “小子,挺能耐,我來與你試試!”


    話落,一發鬢兩邊的青郎笑臉走出,馬潼掃了他一眼,從鼻子哼出一聲:“混賬!”


    那青郎當即變臉,可是馬潼根本不是那種守規矩的人,他不待作聲,突然箭步衝上,也就眨眼之間,馬潼重拳橫出,打在那青郎的臉頰。


    “咣”的一聲沉悶,那青郎悶頭倒地,嘴裏更是吐出兩顆斷牙。


    “你這雜碎,如此陰險!”


    這倒地青郎的同伴立刻叫囂衝來,但馬潼心有估測,在出手時就算計好接下來的可能,於是乎,不等青郎的同伴為其報仇雪恨,馬潼腳踏沙塵,一個擺腿,直接蒙了這人的眼睛,同樣又是一腳,正中他的小腹,這家夥立刻跪地,好似孫子拜爺爺般叩首馬潼。


    一瞬間撂翻兩人,馬潼的身手自然贏得周圍人的叫好,周玄玉借由這個機會,出聲威壓孫淳,孫淳雖然麵上硬撐,可是心底已經認輸,眼看周玄玉撂出台階,孫淳不下那就真成棒槌了。


    待青郎健兒間的插曲結束,溫恪與關興霸才迴來,瞧著安靜待發的隊列,關興霸眉頭一挑,衝壓隊親兵道:“怎麽這麽安靜?剛才不是發生搏鬥麽?人呢?”


    那親兵衝關興霸道:“校尉,你是沒看見,那濡河縣的隊列小都伯當真有幾分能耐,三拳兩腳就把挑刺的家夥幹翻,更讓周圍一眾人心生佩服…”


    “竟然有此事?”


    麵對親兵的話,溫恪也有些詫異,在他們印象中,青郎健兒們都是一些精力旺盛的直愣種,那有什麽計策服人,可事實如此,由不得他們不信。


    稍加思忖後,溫恪衝關興霸道:“興霸,要是這麽來看,那濡河縣隊列的小都伯倒是一塊璞玉,怎麽著?要不要見見,雕刻雕刻?”


    “扯蛋去!”關興霸粗聲一句:“老子哪有什麽閑工夫管直愣種!”


    “呦嗬?當真無興趣?”溫恪再度笑問,關興霸搖頭,轉身離開,溫恪衝他的背影大聲:“既然校尉大人不要,那個小子就歸某所有,稍後我派人調他出青郎隊,進某的親兵列!”


    聽此,關興霸立刻停下腳步,轉身迴來:“你做夢!老子給你說,這征召隊沒有到州軍營前,誰都不能動,不然姓王的老種怪罪下來,老子可挨不起那罵!”


    “你個口是心非的種!”


    溫恪早就瞧出關興霸這人嘴硬的性子,立刻大笑,關興霸有些被人看透心底,尷尬一二,不過溫恪是圓滑之人,根本無心糾結一處使勁作,於後,二人隨意兩句揭過這事,便帶著隊伍向平州進發,至於隊列中的周玄玉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在悄無聲息中發生變化,對於他而言,此番從軍,一來重振周府之威,二來圓爺爺的心願,可到底如何?唯有老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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