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弟,老子的話已經夠清楚了…你莫要再多事…否則…老子不介意對於好好‘客氣客氣!’”


    沉聲刺耳,憋人心勁,這王弼從中感到竇英火氣不對勁,便快速思量,讓後衝竇英拱手抱拳。


    “竇都頭勿怒,小的方才心急,疏忽中出言不遜,請都頭見諒!”


    瞧著王弼的恭卑模樣,竇英才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於後竇英擺手示意,一眾衙差壓著張旭三人向縣衙走去。


    押解中,仇萬龍衝張旭二人低聲道:“旭倌,花老哥,這可怎麽辦?難不成真要把咱們抓進縣府?”


    張旭聽之應聲:“船已經走了,隻要孫承不被抓到,這些船幫的人必定尋不到咱們的罪證,介時縱然加罰,也不過是深夜亂出的小罪,且咱們營頭林猛也不是順從人,所以咱們隻要穩住心,別被這些江湖種撕破口風,這事壞不到哪去!”


    有了這話,仇萬龍心中算是安穩一二,隻是在張旭三人身後不遠處,王弼死盯三人,那股子心恨幾乎把牙根給咬斷。


    現在王弼有十足把握孫家少爺不見的情況和這三人有幹係,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從三人口中敲出來消息,介時把這事落實,爭取大功加身,他王弼在胡萬船幫中的身位就會愈發重要。


    與此同時,王弼派出傳話的人一路狂奔迴堤口小校場北麵驛站,那胡萬正帶人守在這四向通的路口處,按照胡萬的想法,孫承不管往哪走,必定要經過這裏,否則他隻能變成鳥飛迴平州,當然那也是不可能的。


    驛站門庭處,明光之下,胡萬正坐在木桌前飲酒,驛站的掌櫃知曉胡萬身份,倒也不多嘴管事。


    由於這幾日追捕孫承的事宜亂心,胡萬兩隻眼熬的通紅,且在他腳邊,孫彪滿臉血跡的被縛跪在地上。


    “啪”的一聲,胡萬將酒盞摔向孫彪,孫彪吃痛,可人硬如石,到底沒吭出一聲。


    “爺們兒,死撐著沒意思!不如把孫家的情況給老子說了,那樣的話…爺們兒你除了免受皮肉之苦,還能得到不少好處!”


    “哼哼!”孫彪粗息:“想要老子從身你這江湖種,簡直癡心妄想!”


    話到這裏,孫彪緩了口氣,嘲弄起胡萬:“那劉家勾結遼西郡的長頡氏,那可是胡人種的商行,介時劉家罪證落實,必定玩完,你們這些從屬的狗崽子們也跑不了!”


    “放肆!”


    孫彪胡言嘲弄惹來胡萬手下的叱罵,但見那漢子抬手打來,一拳落麵,孫彪嘴裏蹦出一顆斷牙,這讓胡萬心煩。


    “沒看老子正喝酒呢?要打拖出打,別在老子眼前膈應人!”


    也就話落,手下漢子還沒把孫彪拖出去,王弼派來傳消息的河夫奔迴來。


    “胡爺…找…找到了!”


    聽此,胡萬蹭的起身,一個箭步衝到河夫麵前,探手揪住了他的衣領。


    “在哪?快說!”


    由於胡萬急心力發,險些把河夫給提溜死,須臾後,胡萬鬆勁,這河夫使勁喘了口氣,才道:“一個時辰前,王管事與平縣縣衙都頭竇英前往堤口河道方向巡查,抓了三個差役,就是之前王管事懷疑的那三個家夥,聽其意思,孫家種好像搭乘役罪營的運糧小船離開了!”


    “什麽?”


    胡萬頓時驚唿:“跑了?他娘的一群廢物…都是做什麽吃的…”


    燥怒之下,胡萬一把將河夫甩出去,河夫不慎力勁,徑直在地上翻滾數個跟頭才停下。


    “胡爺,若是借由役罪營的運糧船離開,我們在岸上道路再怎麽堵截,也尋不得那孫家種的蹤跡!”


    “要你給老子廢話!”


    胡萬叱罵:“暗渡運糧船離開…快,告訴手下弟兄,立刻趕往濡河的下遊河口,務必把那艘船給老子攔下,另外傳命暫船幫弟兄,掌帆快船,順河追擊,老子必須把這個孫家種拿下!”


    “胡爺,薑大人有令,子時過後,濡河不準行船,現在已經醜時一刻了,咱們船幫若是出船,萬一被巡河的衙差碰到,那可都是麻煩事…”


    手下河夫頭目提醒,但胡萬隻道孫承為重,其餘雜事,暫不在考慮範圍內,他抬手揪住這頭目的耳朵,衝其怒聲:“老子說…立刻傳令船幫開船,沿河追擊,堵截役罪營的運糧船,你要是沒聽到,就把這耳朵割了…”


    “胡爺息怒,小的這就去辦,這就去辦…”


    於後胡萬領著一眾船幫弟兄向濡河下河口密雲郡西渡口趕去。


    當張旭三人暗中協助孫承偷乘役罪營的運糧小船離開被抓後,那程煜三人就在遠處盯著,眼下看到張旭三人受縛於差人押解前往平縣縣府,這可出乎了程煜的預料。


    “娘的廢物…”


    程煜低聲暗罵,一旁樂靳道:“程哥,這事該怎麽辦?你這還沒有落其罪證,他們倒被衙差抓了,要是一個忍不住,在大刑下招了,你那六千兩銀子可就沒影了!”


    “放你先人的屁!”


    程煜叱罵樂靳:“到嘴的鴨子怎麽能讓他逃了?老子不管什麽船幫商賈仇恨,老子隻管吃自己應該得到的肉,他孫承要是不給銀子,這事老子一定給他捅出去,可要是被官家從中插一手,剝去一層皮,老子也不答應!”


    心燥中,程煜轉身衝樂靳叱聲:“你立刻趕迴窩棚,找到林猛營頭,就說役罪營的差人被平縣衙差抓走了,以林猛那些人的揍性,不管事情對錯在誰,必定忍不下這口悶氣!”


    “啊!”


    樂靳頓時大驚:“這樣一來,不就把事給鬧大了?”


    “蠢貨,張旭他們三人被抓緊平縣縣府,一旦遭受刑罰,鬆口招供,豈不是同樣事大?到時孫家種被抓,老子不還是一個子都拿不到?所以要趁著天還未亮,讓役罪營的營頭們摻和進來,能拖一時是一時,現在老子就期盼著孫家種別被船幫的人抓了!”


    堤口窩棚小校場,林猛正在歇息,忽然一通敲門聲,這讓林猛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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