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府堂。


    縣令王康正在慮案公文,待他發現各捕頭巡案疏漏滿篇草草應付的情況後,王康大怒:“杜二彪…”


    叱聲下,杜二彪從堂外小跑進來。


    “大人有何吩咐?”


    “啪”的一聲,王康將案事公文摔在杜二彪麵前。


    “看看你幹的事?平日裏偷閑懶散也就罷了,現在正是奉皇令武技征召的時候,你還敢四處刮油行祟,亂做齷齪行徑,倘若出了事,本官必定嚴懲你們!”


    “大人息怒!”


    瞧著王康的怒麵,杜二彪趕緊跪地請罪:“大人開恩,屬下以後不敢了!”


    “唿…”


    王康雖怒,可杜二彪是縣衙胥吏使家氏人,那個幹係他不能不顧。


    稍有緩息,王康叫罵:“現在給本官滾出去巡街,倘若發現賊人潑皮等事宜,務必嚴懲,若是再做些齷齪爛事來充案子,本官就把你們當做賊人惡匪交上去!”


    一通斥責後,杜二彪匆匆離開縣衙,來至街麵上,不成想這前腳現身,後腳就有人來報官,說縣郊發生命案。


    聽此,杜二彪二話不言,帶著人就往人命現場奔去。


    周府隔街寬石道上,張海貴一臉呆傻的蹲在地上,不遠處,二掌櫃的屍首已經召來蒼蠅,說實話,張華剛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失手殺了人。


    “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張海貴喃喃自語中,幾個衙差奔來斥散人群,那杜二彪大眼一看,得路人告發,直接來至張海貴麵前。


    “老家夥,膽子不小啊…竟然敢殺人!”


    “官爺…我…我…”


    張海貴言辭頗亂,杜二彪一手發力,直接將張海貴提溜起來:“老家夥,有話到公堂再說,現在隨老子走吧!”


    “慢著…”


    唿聲喚來,杜二彪眉頭氣堵,正要發作叱罵誰人大膽敢攔官家辦事,周地康與周府諸人跑來,而那喚聲之人正是周地康。


    “慢著…不可拿他!”


    周地康一口老氣歇息喘爛老肺,可張海貴是為救他失守犯了命案,於情於理,這事他都得管。


    “周二爺…”


    杜二彪稍稍驚詫:“不知二爺匆匆來此,有何吩咐?莫不是這兇犯與周府有關係?”


    “杜捕頭,此人張海貴,乃是周府馬倌下人,至於那死去的人,則是大哥商鋪總櫃的掌事人之一,因其纏身不淨,被大哥清除商鋪,由此懷恨在心,欲意行兇我,這張海貴是為了救我才失手殺人,所以…捕頭你不能抓他!”


    “這…”


    乍耳一聽,周地康說的頗為有理,可是再一轉念,杜二彪迴絕了周地康。


    “周二爺,恕在下不尊,這事牽扯命案,眼下縣令大人責命我等嚴查賊人宵小潑皮等,所以此人在下必須帶迴去!”


    說罷,杜二彪一揮手,身後衙差上前拿人,張海貴見此,頓時害怕:“二爺…”


    “你們…你們…”


    周地康身軀孱弱,常年不理府中府外各事,此時麵對這般意外,處理之度,當真有失周府風範,況且杜二彪這等老油頭行事周全,言辭縝密,周地康也完全尋不得疏漏之處,一時憋勁,周地康竟然疲力過度,昏死過去,這麽一來,那些周府的下人直接把張海貴甩到一旁。


    周安一把抱起周地康,大唿:“快,快去叫郎中!”


    瞧此,杜二彪示意左右,衙差們當即帶著張海貴離去。


    張家小院。


    張旭正在給馬拌草料,忽然院門被人撞開。


    “旭倌,不好了,你爹被官差抓走了!”鄉鄰毛飛衝進來大唿。


    此一聲就似晴天霹靂,直接把張旭驚的一顫,瞬息迴身後,張旭箭步衝身,扯起毛飛。


    “你說什麽?我爹好端端的怎麽會殺人?你莫要胡言!”


    “這是真的!方才有人從縣裏迴來,看到你爹殺了人被官差抓走,我聽到後,就趕緊來通知你,旭倌,趕緊去看看吧!”


    心亂之下,張旭顧不得其它,轉身套馬,飛騎衝出。


    縣中校場,經過數日的皇令武技征召賽事,濡河縣方圓幾十裏的村鎮英少豪傑們已經比拚完畢,除卻那些渾水摸魚的浪蕩種,其餘人等皆入職備案,隻等時候一到,平州軍派將校來調,這濡河縣的數百英豪子弟們就要進發平州城,入精銳列。


    至於周府的青傑周玄玉,當真毫無意外的奪冠五連,身列濡河縣征召首列,如此隻把周老太爺樂得年輕十歲,當晚,周老太爺準備為孫兒之榮大擺長龍宴,可誰成想府中傳來消息,周地康遭遇瘋人襲擊,昏死不明,府中下人為救周地康,失手殺死瘋人,現已落罪入牢。


    對此壞事,周老太爺的喜慶心頓時消散無影,待其迴府,管家周安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原委告知周老太爺,隻是其中隱匿了二掌櫃是周地平商鋪總櫃掌事人之一的消息。


    “老二現在情況如何?”


    麵對問話,郎**手:“老太爺,二爺他不過是身子內虛,這般遭受亂事打擊,驚嚇心魂,疲身耗氣,一時失神才昏死過去,隻要在下為二爺抓些養神湯藥,歇養三五日,自然就沒事了!”


    有了郎中這話,周玄玉等人才算安下心來,末了周玄玉道:“爺爺,二叔情況無礙,您老就歇息去吧,剩下的孫兒照看料理即可!”


    “你二叔無事,非他運氣好!實為那名下人的救護,現在下人遭罪入牢,爾等竟然字語不言,倘若傳出,豈不是讓人笑話周府無德無義!”


    叱聲喝出,周玄玉等人立刻低頭,周老爺子沉聲周安:“那下人姓甚名誰?現在為了老二落罪,爾等可與官家疏通一二?其家中妻兒老小可安置慰安了?”


    “這…”


    周安為人薄利恩情,哪會做這些道義事,一時語頓,周老太爺頓時怒斥:“一群混種爾,老夫的一世名聲都是讓你們這些混賬給壞的…”


    怒聲下,周安等下人趕緊跪下,周玄玉上前道:“爺爺,莫氣,莫氣,孫兒這就去查那下人情況…”


    “少公子,那下人正是老太爺的馬倌,張海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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