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慧怡迴到自己房間,一邊擦頭發,一邊迴憶他說的話,他似乎很嫌棄她啊?哪看著都不順眼,一會女屍,一會瘦得跟柴似的,他一個大老爺們,嘴巴這麽毒真的好嗎?


    罷了、罷了,有權有勢的皇族,還是皇帝的叔叔,全天下他輩分最高,誰都惹不起,嘴巴毒一點也沒啥,心腸不毒就是萬幸了,否則她一個身分低微的侍女,還不定落個什麽下場呢。


    薑慧怡把毛巾掛迴架子上,打算再去找衛風開門,她要去碧玉的房間再捜一下。


    衛風正吩咐人把謝豫南的午膳搬到他房裏去,薑慧怡於是在外麵等。過了一會,衛風出來向她招手,薑慧怡愣了愣,然後走了過去。


    「衛侍衛,叫我過來做什麽?」


    衛風道:「是王爺叫你,你快進去吧。」


    「哦,王爺叫我有什麽事啊?」薑慧怡帶著滿肚子的疑問走了進去,他該不會又想要那個什麽她了吧?年紀輕輕,慾望那麽強可不好。


    謝豫南正端坐在大圓桌旁,桌子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碗碟,裏麵盛裝著各種美味、精致的食物,食物散發著香味,刺激人的味蕾,讓人忍不住流口水。


    特別是那條鬆鼠桂魚,酸甜的滋味撲鼻而來,薑慧怡瞥了一眼便收迴了目光,緊張地走到他旁邊行禮,「王爺。」


    「坐下,侍候本王用飯。」


    「嗯?」


    謝豫南掃了她一眼,「聽不懂本王的話?」


    薑慧怡連忙陪小心道:「懂。」一麵說著,一麵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她見他未動筷子,想了想,恍然大悟,嗯嗯,王爺手裏沒筷子。於是她便主動拿了接子放他手裏,「王爺,你喜歡哪樣?今天的菜好豐盛啊。」


    謝豫南沒接筷子,隻動了動下巴,看著一碟栗子燒雞。


    薑慧怡一滯,隻得拿著筷子去挾了一塊雞肉,正準備放在他麵前的小碗裏時,突然收目了他冷冷的目光,連忙急中生智,直接將雞肉鎖進了他嘴裏,還笑道:「王爺嚐嚐看。」


    靜豫南麵色稍霽。吃完栗子燒雞.,他又將目光落在一碟子鬆鼠桂魚上,薑慧怡從善如流地挾了一塊魚腹上的肉喂給他。


    謝豫南搖頭。


    「怎麽了王爺?」


    「刺太多,先去刺。」


    薑慧怡無言。你又不是小孩子,吃到魚刺不會吐出來嗎?


    雖然不忿,不過薑慧怡還是乖乖將那碟子魚拿到麵前來,細心地剔除裏麵的刺,一根都沒放過,剔完魚刺,她用鏈子和勺子將魚肉全部檢查一遍,確定沒有刺了,這才岩袷謝豫南,「王爺,好了。」


    謝豫南隻吃了兩口便起了身,「本王吃飽了。」說罷便起身離開了飯桌。


    薑慧怡悄悄翻了個白眼,這人真能折騰人,刺都給他挑好了,他又不吃了,早說嘛,她就不用這麽費勁了,真是的。好了,不吃就不吃,你不吃我吃。


    薑慧怡於是將整碟子鬆鼠桂魚都吃了,王府的廚子真是不錯,這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鬆鼠桂魚,若非有人在,她連盤子都想舔乾淨了,實在是太美味了。


    【第五章】


    吃完飯,謝豫南便把薑慧怡趕了出去。


    薑慧怡覺得今天真是太不順利了,一大早她想去碧玉房間,到現在都沒去成,忙了半天都不知道在幹嘛。出了門,薑慧怡抓著衛風的袖子,一直將他扯到碧玉的房門前,盯著他開了門,才放下一顆心來。


    衛風的耳朵紅紅的,走到院子裏背著手看天。


    薑慧怡在碧玉的房間裏仔細捜啊捜,最後,她在碧玉的梳妝台抽屜的角落裏發現一把小刀,小刀約莫一根指頭大小,刃口鋒利無比,寒光閃閃。這是什麽刀?指甲刀?不對,指甲刀的頂部不會這麽尖銳,刀身還是彎月形的。


    薑慧怡拿著刀轉來轉去,越看越覺得像後世的手術刀。她有同學是學心髒外科的,曾經跟她聊天的時候跟她聊過各種手術刀,還給她看過圖片,她有一點印象,不過不太確定。


    一個侍女的房間裏,為什麽會有一把像手術刀的小刀呢?而且小刀還藏在抽屜的最裏麵,若非她將抽屜抽出來,根本發現不了。


    薑慧怡將小刀收起來,然後繼續搜,然而一無所獲。這迴,她連窗縫、床底等邊邊角角的地方都搜過了,確實再也沒有發現什麽。


    從碧玉房間出來,她將鑰匙還給衛風,「謝謝你。」


    衛風快速瞟了她一眼,繃著臉道:「你以後不要隨便碰別的男人。」


    「你在說什麽?」薑慧怡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


    衛風的臉迅速紅了,他丟下一句話,然後快步離開了,「袖子也不能碰。」


    原來是這事,薑慧怡感到很冤,她當時隻是想催他快點,根本沒想那麽多好嗎。不過這些解釋好像也沒什麽用,罷了、罷了,她就當沒聽到好了。


    薑慧怡向謝豫南匯報,謝豫南拿著小刀把玩,並未發話。


    「這把小刀很可疑,我懷疑是碧玉的同夥給她的,王爺,若是能查到這刀的出處,這件事相信會大有進展。所以王爺,我想出府查探。」薑慧怡大著膽子說道。


    謝豫南將小刀丟到桌上,「不許。」


    「為什麽啊?」薑慧怡不解地問道。


    謝豫南道:「不許就是不許,沒有為什麽。」


    薑慧怡急了,「可這刀來曆不明,不查清楚的話,萬一還有漏網之魚怎麽辦?」不讓她查清楚,她的罪名怎麽洗清啊?


    頓了頓,謝豫南方開口道:「此事我會讓衛風去查,你先將此事放i邊。」


    「是。」薑慧怡很t滿,她想自己親自去查此事,並不是她不信任衛風,而是覺得自己去查可能會更好一點。


    謝豫南見她一臉不滿,難得地解釋了一句,「外麵亂又雜,你出去了反而壞事,衛風對打鐵鋪很熟悉,查起來會很快,你安心等著便是。」


    「知道了。」


    外麵出不去,薑慧怡隻得將獲得的碧玉的資訊再次整理一遍,然後申請查府中那幾跟碧玉接觸過的人。她要將那幾天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事無巨細,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謝豫南給了她一塊玉牌,她拿著玉牌請看守她的婆子領著,將王府從裏到外慢慢地篩查一遍。王府中人數眾多,與碧玉接觸的人也不算少,她一天一個慢慢排查,一邊問詢一邊自己做筆錄,速度非常緩慢。


    這天,薑慧怡剛查完迴來,便被衛風叫住了。


    「有結果了嗎?」薑慧怡一見到他立刻眉開眼笑地問道。


    衛風搖頭,「沒有,這種小刀他們都沒見過,而且這刀輕薄又小巧,製作十分不易,京城及周邊的打鐵鋪都做不來這麽精細的東西。」


    「啊,那怎麽辦?」薑慧怡不禁皺起了眉頭。她總不能讓衛風出京城去查吧,那得查到猴年馬月啊?


    衛風道:「鐵匠鋪推測,這刀可能是自己磨的。」


    「自己磨?」薑慧怡的嘴角抽了抽,誰這麽無聊,沒事磨刀玩?


    「對,用劍頭或者匕首斷掉的頭部來磨的。」


    薑慧怡依然不相信,「衛侍衛,所有的鐵眩鋪都是這個推測嗎?」


    衛風點頭。


    「那王爺怎麽說?」她不相信謝豫南會信這種自己磨的鬼話。


    「王爺說,鐵匠鋪胡說八道。」至於王爺為什麽這麽說,衛風並不知道。


    薑慧怡決定去找謝豫南問問,看看他的意思。


    謝豫南準備作畫,雪白的紙上剛鋪開,他拿著墨條準備磨墨。


    「王爺,我來吧。」薑慧怡走過去,從他手裏拿過墨條,開始磨墨。


    謝豫南於是站著等。


    這墨條裏不知摻雜了什麽東西,發出淺淡的香味,越磨味道越濃,磨出的墨汁裏隱隱約約有金光點點。一看這墨就價值不菲,薑慧怡」邊學著謝豫南剛才的樣子磨墨,一邊猜這金光閃閃的是不是放了金粉。磨好墨,薑慧怡將墨條吸乾水分,然後重新包好放迴墨水匣裏。


    謝豫南提筆作畫,薑慧怡在旁邊站著看。


    「何事?」謝豫南一邊畫,一邊問。


    薑慧怡連忙問道:「那把小刀的事情,王爺你怎麽看?」


    謝豫南道:「軍中有人會做這種小刀,是做來給細作防身兼自盡用的。輕巧、方便攜帶,但用處不大,除了軍中,沒人會專門做這種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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