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憋著雨的緣故,天氣又悶又熱,連一絲絲的風都沒有,天上的月亮已經完全被烏雲籠罩,漆黑的夜空就好像是一團濃的化不開的黑油。從臨街店鋪裏頭透露出來的點點燈光,仿佛鬼火一樣讓人忍不住的心驚膽顫。


    黑暗當中,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就好像是隱藏在暗夜當中的幽靈。


    “來了,來了!”陳二毛急急慌慌的跑了過來,指著不遠處的“連登客棧”小聲說道:“我親眼看到那個家夥進了客棧。”


    陳長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然後低聲對身邊的這幾個人說道:“這一次我把兄弟們喊出來,我想讓大家幫我一個小忙。一會動手的時候,大家看我的眼色行事。”


    “知道了。”


    “明白。”眾人七嘴八舌的答應著。


    “我就納了悶了,這個家夥不過是個來趕考的考生,怎麽會得罪咱們陳指揮呢?”王大有小聲的嘀咕著。


    “不過是讓你們幫我一個小忙而已,別總是問那麽多有的沒的。”


    “好嘞,區區一個考生,竟敢得罪咱們陳指揮,這一次一定要他好看。”


    就在三日之前,晚娘曾經向陳長生報告了一些情況,但當時的陳長生並沒有特別在意。


    因為晚娘說的這些完全就在合理的範圍之內,充其量也就是有了那麽一點點並不是很重要的線索,距離查到證據還有十萬八千裏那麽遙遠呢。


    但是,今天的第二場考試結束之後,陳長生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因為第二場的考題就是:巍巍堯舜,何以為正心?


    如果說他第一次押對了“以利吾國”的考題,算是一種運氣的話,接連兩次押對題目,就明顯有些反常了。


    雖說押對題目也是常有的事情,但連續兩次押對,而且全都如此的精準,已經足以說明點什麽了。


    所以,陳長生立刻就對這個名叫水成臣的雲南考生產生了強烈的懷疑,馬上招來了幾個心腹手下,死死的盯著他。


    隻是因為事關重大,陳長生並沒有說明到底是怎麽迴事,隻是說要這個家夥得罪了自己,要好好的教訓他一下。


    因為早就知道安北衛內部有別人安插的眼線,為了防止打草驚蛇,陳長生特意選了幾個信得過的人手:比如說王大有、康豐年、陸琦賢、陳二毛他們這幾個人,不僅是自己的鐵杆心腹,而且是早在靖難之前的安北所時代就給自己辦事,不可能是別人的眼線,應該還是信得過的,所以才動用了他們幾個人。


    經過剛才的跟蹤,陳長生愈發的懷疑這個水成臣水公子有著莫大的嫌疑,事情是明擺著的:此人原本就是住在堪稱奢華的雲南會館,卻又來到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連登客棧,完全沒有必要啊,擺明了是要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尤其讓陳長生起疑的是,這個水成臣進入連登客棧的時候,帶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袱,明顯就是大量的銀錢。


    他早就已經在雲南會館住下了,卻又進了別的客棧,還帶著那麽多的銀錢,這裏頭要是沒有鬼的話,那才真的是見鬼了呢。


    陳長生對陳二毛、康豐年他們幾個人說道:“這個家夥是有功名的考生,一會行動的時候都要小心些,一定要幹淨利索,千萬不能拖泥帶水。先不要直接動手,必須等我的命令。”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已經說過好幾遍了。”王大有笑嘻嘻的說道:“好歹咱們也是安北衛的人,區區一個考生還怕他反了天不成?”


    又過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遠遠的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從連登客棧走了出來。


    正是那個水成臣。


    借著昏暗的燈光,可以看到他來時帶的那個包袱已經沒有了,很輕鬆的走了大街上。


    一定是他把帶來的銀錢給了連登客棧的什麽人,也就是說他剛剛完成了一筆交易,作為一個從外地來的考生,什麽樣的交易才需要花費這麽多的銀錢呢?


    一定的考題。


    一定是他用大量的銀錢購買了第三場的考題。


    陳長生覺得自己已經非常接近事實的真相了。


    當水成臣走過之後,陳長生微微的擺了擺手,輕輕的說出來一個字:“上——”


    一瞬間,康豐年、王大有等人一擁而上,仿佛鬆開了鎖鏈的獵犬一般,輕而易舉的就把水成臣堵在街角一個陰暗的角落。


    忽然之間就從暗影裏頭跳出來幾條大漢,確實把水成臣嚇了一跳,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用一種從容不迫的語氣說道:“你們要幹什麽?攔路搶劫麽?天子腳下爾等也敢為非作歹?隻要我喊一聲,官差就會過來,到時候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滾你娘的攔路搶劫。”王大有罵了一句粗話,故意把手裏的燈籠舉的高高,讓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官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就是官差。”


    “你……你們真的官差?我又沒有犯法……”


    “犯不犯法你自己心裏清楚。”陳長生已經從後麵走了過來,故意掏出一麵銅牌遞給了他:“雲南的水公子是吧?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水成臣看清楚了銅牌上的字樣之後,頓時就知道眼前的這些人就是安北衛的官差,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非常難看,用很不自然的語氣說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麽?”


    “你的事情犯了。”


    聽了這句話,水成臣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如紙,冷汗順著臉頰淋漓而下,全身上下都在劇烈的顫抖著,好像傻了一樣把嘴巴張的很大。


    其實,這隻不過是陳長生在敲山震虎虛言恫嚇,若是水成臣足夠的冷靜,隻要拚死抵賴陳長生並不敢真的拿他怎麽樣。


    但畢竟做賊心虛,尤其是麵對這麽做安北衛的彪形大漢,他一下子就餒了,嘴皮兒不住的哆嗦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他這幅十分畏懼百分惶恐的神態,陳長生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你好大的膽子,這樣的事情也敢做,就不怕掉腦袋嗎?”


    聽了這句話,原本就做賊心虛的水成臣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諸位大人饒命啊,小人也是一時糊塗……”


    旁邊的王大有、康德年等人又不是傻子,看到他這幅模樣,頓時就知道這裏頭有事兒。


    “把他帶迴去,好好的審一審。”陳長生幹脆趁熱打鐵,故意做出一副兇狠的樣子逼問道:“要是他能老老實實的招供,還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不然的話,少不得嚴刑拷打一番……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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