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穀王府“收獲頗豐”,所以陳長生這一次倒騰迴來的東西特別多。


    一下子挖出來這麽多寶貝,按說阿義就應該是一副歡天喜地的表情才對,但他卻始終悶悶不樂。


    即便是迴到家裏之後,阿義依舊是一副沉悶鬱鬱的神態。


    阿義這小子一直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今天卻表現的心事重重,陳長生不可能感覺不到。


    “阿義,你小子今天這是怎麽了?你的情緒很反常啊。”剛剛迴來的陳長生躺在阿義的床上,隨口問了一句:“是不是公司的業務不順?”


    “公司那邊很好。”


    所謂的公司業務,其實就是想方設法的倒騰古董而已,而且那些古董幾乎全都是陳長生從大明朝那邊帶迴來的,幾乎可以算是零成本,不可能不賺錢。


    “既然公司的業務很順,你幹嘛哭喪個臉?失戀了?”


    “失戀算個屁事?我哪個月不失戀幾次?”


    “那你幹嘛這麽不高興啊?”


    阿義什麽話都沒有說,而是默默的點上了一根“華子”,狠狠的抽了一大口,然後慢慢的吐出來,呆呆的看著灰白色的煙霧在麵前升騰、飄散:“長生啊,咱倆的關係應該夠鐵了吧?”


    “你小子說的什麽屁話?”


    “不要給我打馬虎眼,直接迴答。”


    陳長生立刻就感受到了阿義語氣中的嚴肅和凝重:“你覺得這個我個問題有必要迴答嗎?”


    阿義和陳長生之間的關係,那是不消說的。


    雖說長義公司是兩個人合夥開辦起來的,但陳長生從來都不過問公司的經營狀況,他甚至沒有看過公司的賬目,也不知道阿義到底賺了多少錢,阿義也從來都沒有認真的對他提起過錢的事情。


    一直以來,陳長生想要花多少錢,阿義就給他多少,從來不問陳長生到底用那些錢做了些什麽。而且阿義的床底下就有大堆大堆的現金,陳長生隨時都可以隨便拿。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磨磨唧唧的。”


    “行,就憑咱倆的關係,確實不需要兜兜轉轉的繞圈子。”阿義沒有迴頭,而是背對著陳長生:“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陳長生的心中莫名的緊張了一下,但他卻沒有說話,而是等著阿義繼續說下去。


    “就說今天這個事兒吧,開始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是要和一起去做摸金校尉了。”阿義這小子並非胸無城府的家夥,事實上這家夥鬼精鬼精的,隻是和陳長生關係特別鐵的緣故,從來就不想那麽多罷了。但是今天的事情明擺著就不對勁啊:“我真以為是要去盜墓了,但根本就沒有什麽古墓……”


    阿義看了看擺在房間裏的那一大堆東西——全都是他和陳長生一起剛剛挖出來的:“這些個東西埋在地下,而且全都是油紙和蠟布包裹的整整齊齊,這絕對不是盜墓,我總覺得就好像是有什麽人提前把這些東西埋藏好了,就等著咱們去挖出來一樣……”


    這些個東西,確確實實就是陳長生事先埋藏好的,隻要迴到二十一世紀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挖掘出來。


    阿義這個家夥本就十分精明,開始的時候他真的以為是要和陳長生一起去盜墓,所以才做了很多準備,甚至還專門弄了一些摸金校尉必備的工具。


    但事實卻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個樣子。


    陳長生隻是帶著他來到偏遠的江邊上,隨便一鏟子下子就挖出了這麽多東西,這肯定不對頭呀。


    要是盜墓的話,肯定不會這麽簡單,至少得有屍骨或者是棺槨吧。


    哪怕是挖出來一具森森的白骨或者是猛然從墓穴裏頭跳出一個“綠毛大粽子”,阿義都不會感到意外,但事實卻恰恰相反。


    既沒有墓穴,也沒有屍骨,直接一鏟子下去就“收獲滿滿”,就好像是陳長生早已經知道了那裏埋藏著東西,隻要隨隨便便的走過去挖出來就行。


    阿義的懷疑,絕對合情合理合乎邏輯,但陳長生早已經想好了一番說辭,他甚至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阿義啊,我還以為你小子嘀咕什麽呢,”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呀。”陳長生當然不會對阿義說那些東西就是自己事先埋好的,而是哈哈大笑著說道:“虧得你小子還看了那麽多盜墓的小說和電影,我還以為你已經入門了呢,原來還是屁都不懂的門外漢。”


    “我是門外漢?”這句話似乎激怒了阿義,他氣唿唿的大叫著:“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懷疑的轉月水準,自從上次咱們挖出那個蒙古聖杯之後,我就一直在惡補盜墓知識。我不僅學了《陰陽風水秘術》,還買了很多摸金校尉的專業工具,連摸金的口訣都背的滾瓜爛熟……”


    “你說的那些,全都是小說和電影虛構出來的情節,盜墓這麽隱秘的事情怎麽可能對外人宣揚?”陳長生笑嘻嘻的問了一句:“既然你已經覺得自己算是半個業餘級別的摸金校尉了,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摸金校尉的老祖宗是誰?”


    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對阿義的一種侮辱,他迴答的毫不猶豫:“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摸金校尉的祖師爺就是曹操曹孟德。”


    “對呀,虧你還真祖師爺的名頭,怎麽就不記得祖師爺的手段了呢?”陳長生笑道:“曹操七十二疑塚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作為一個對摸金校尉文化十分癡迷的家夥,阿義當然知道“曹操七十二疑塚”的典故:根據江湖傳言,作為摸金校尉這個行業的祖師爺,曹操就是依靠盜墓起家的,他比誰都知道那些盜墓賊的厲害之處。同時曹操也知道自己的名聲並不怎麽好,唯恐自己死後墓穴會被自己的徒子徒孫們“反複光顧”,所以就在臨死之前做了萬全的準備——布置疑塚。


    曹操這樣的人物,死後必然會有許許多多的陪葬品,也一定會招來全天下盜墓賊的覬覦,這就是無法避免的事情。為了防止自己死後“不得安寧”,曹操就專門弄了七十二個疑塚。


    所謂的疑塚,其實就是虛假的墓穴,這是曆史上很多王公貴戚防止墓穴被盜的慣用手法。


    弄幾個真真假假真偽難辨的墓穴,確實可以極大降低死後被盜墓賊驚擾的概率,但曹操的什麽人呀,那是全天下盜墓賊公認的祖師爺啊。


    曹操最清楚那些個盜墓賊的手段到底有多麽厲害,所以弄的疑塚格外的多……足足有七十二個。


    “七十二疑塚又怎麽了?他的墓穴還不是被挖開了嗎?”


    前些年的時候,官方宣布發現了曹操的墓穴,這個消息曾經十分轟動,但沒過幾年又有專家說那個官方發覺的曹操墓也有可能是假的。


    在很多人的心目當中,曹操最真實的墓穴肯定就是這七十二個疑塚之中的一個,但陳長生卻給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七十二疑塚連一個真的都沒有,全都是假的。至於真正的曹操墓……恐怕也就隻有天知道了。”


    以曹操多疑的性情,還真的存在這種可能呢。


    “曆朝曆代的王公大臣,都會在自己生前布置疑塚,為的就是防止盜墓賊的光顧,隻不過很少有人象曹操那麽誇張,弄出七十多個疑塚而已。但三五個疑塚的事兒一點都不稀奇!”


    “剛才咱們挖的就是一個疑塚,既然疑塚肯定見不到屍骨和棺槨。”陳長生笑道:“墓穴主人故意在虛假的疑塚中放置些財物,其實就是在警醒後世的摸金校尉,讓他們適當的得到一些好處……”


    摸金校尉不過是個好聽的說法罷了,說到底就是盜墓賊而已,而這個行業最講究的就是“賊不走空”,必然要得到點什麽才會罷手。


    墓穴主人故意在疑塚中放置一些所謂的陪葬器,讓盜墓賊得到,既沒有壞了“這個行業的規矩”,也是在提醒那些盜墓的家夥:既然你們已經拿到了好處,就應該適可而止了。


    真正懂規矩的摸金校尉,發下了疑塚之後,就會明白死者的心思,一定會遵循著“盜亦有道”的江湖規矩,不再去尋找真正的墓穴,也就不會再驚擾到亡靈的安寧……


    “摸金校尉還有這條規矩?”陳長生說的合情合理,而且“疑塚”也是真實存在的喪葬風俗,阿義立刻就信了:“以前我還真不知道有這樣的說法呢,我說怎麽見不到棺槨和屍骨,原來這根本就一處疑塚啊。”


    “長見識了吧?”


    “和你這個真正的摸金校尉在一起,就是長見識,要不然我還懷疑你在搞什麽鬼把戲呢。”


    陳長生顯然不願意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既然已經打消了阿義的疑慮,立刻就轉移了話題:“你先不要管什麽疑塚不疑塚的,至少咱們挖出來的東西絕對是真的,而且這一次挖出來的實在太多,趕緊好好看看吧,看看咱們到底有多大的收獲!”


    阿義頓時就來了精神兒,當即開始仔細清點今天晚上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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