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幾天來,順義伯包慕賢實在是太倒黴了,簡直就是黴運當頭!


    先是莫名其妙的卷入“行刺皇上”的大案當中,雖然連他自己都知道這是典型的誣陷和攀扯,但他的名字已經出現在刺客的口供之上,還有一把刀作為證據,出了這種事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在順義伯包慕賢是個“很懂事”的官場老油條,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事再怎麽喊冤叫屈都沒有用,唯一能幫自己洗清冤屈的隻有一樣東西:銀子。


    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當中,陳長生的手下不斷的上門勒索,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那點家底被折騰的所剩無幾,又想方設法的托人情走關係,偷偷摸摸的給孫成岩送了一大筆銀子,總算是得到了孫成岩一個模棱兩可的答複,弄到了一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結果。


    對於順義伯包慕賢來說,這已經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結局了。


    對於順義伯這種飽讀聖人文章的官員來說,他原本就不怎麽相信所謂的“神佛”之說,卻架不住自己的老婆一再攛掇,幹脆就帶著家人到了西來寺。


    雖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拜一拜佛會不會真的得到觀音菩薩的保佑,但眼下自己這麽倒黴,還是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布施了一番。


    不管有用還是沒用,先求個心安吧。


    “咱家布施了三百兩銀子,一百套僧衣,還有三百斤香油。”順義伯的老婆是個胖乎乎的婦人,她對觀音菩薩信的不行,“菩薩已經知道了咱們的虔誠,肯定會保佑老爺升官發財……”


    “還升官發財?”順義伯包慕賢無可奈何的苦笑著:“這一次我沒有被抓進大牢就已經是燒高香了,我已不再奢望升官發財榮華富貴,隻要咱們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也就心滿意足了。”


    “老爺不要說這樣的喪氣話。”胖乎乎的包夫人讓車夫拿出了登車的小凳子,卻沒有最先上車,而是招唿身後的那個少女:“雨兒,你先上車,坐裏邊一點兒……”


    這個名叫雨兒的少女約莫二十來歲的樣子,或者連二十歲也不到呢,雖然沒有十分的姿色,也是齒白唇紅麵色嬌嫩,尤其是那副溫婉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大家閨秀。


    雨兒小姐什麽話都沒有說,默默的踩著小凳子上了那輛雙挽的篷車。


    順義伯夫婦二人上車之後,正要招唿車夫驅趕著馬車離開的時候,忽然有兩個人跳了過來。


    還不等這一家人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柳師傅就已經用手裏那根尖尖的蠟扡子抵住了車夫的咽喉,用低沉的聲音威脅著:“別動,要不然就要你的命……”


    順義伯也算是個見過些大世麵的人了,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佛門淨地遭遇攔路搶劫的歹人……他真的以為柳師傅和嶽師兄僅僅隻是攔路搶劫的匪類,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二人就是給自己惹來天大麻煩的刺客。


    他正要開口喊叫,嶽師兄一把就從背後捂住了他的嘴巴,稍一用力就把他推到了車廂裏頭,用鋒銳的刮垢板橫在他的脖子上:“你要是敢胡亂喊叫,立刻就送你上西天去見真佛。”


    車夫和順義伯本人已經被控製住了,胖乎乎的夫人和嬌滴滴的雨兒小姐早已嚇的麵無人色,蜷縮在車裏瑟瑟發抖,一動也不敢動,隻是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這兩個麵帶兇相的亡命之徒!


    這是京城啊,還是佛門淨地,菩薩全都看著哩,這二人卻敢公然行兇,擺明就是個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嘛。


    柳師傅繼續威脅那個車夫:“駕車,出城,要是敢耍什麽小聰明,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


    在這個車夫的心目當中,這二人應該是為了弄點錢財的江湖匪類,雖然已經劫持了順義伯一家三口。但他隻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車夫罷了,隻要他們把老爺身上的錢財搜刮出來就會離開。自己一個月連一兩銀子都賺不到,沒有必要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所以,車夫表現的非常配合,不折不扣的按照柳師傅的意思,駕著車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你們不用怕,我們不是殺人越貨的賊匪,也無意傷害你們。”嶽師兄繼續用刮垢板控製著順義伯,為了安撫這一家三口的情緒,避免他們出現什麽過激的舉動,嶽師兄的態度非常誠懇:“我們隻是犯了點小小的案子,想要借你們的車出城而已,實在是迫於無奈才出此下策,先委屈你們一下吧。”


    “隻要順順利利的出了城,我保證立刻放了你們,絕不會傷害你們一根頭發。”


    這幾句話確確實實是嶽師兄的肺腑之言,畢竟他們是光複大明正統的忠義之士,而不是殺人越貨的土匪,隻要能順利出城就行,根本就無意傷及無辜。


    畢竟這是在京城啊,天子腳下,一般的賊人也不敢做的太過分,再加上嶽師兄說的言辭懇切,順義伯等人也就信了。


    不信也不行啊,總不能真的和他們拚命吧。


    自己本就是朝廷的爵爺,身份高貴著呢,完全沒有必要和倆亡命之徒拚命。就算真的拚命的話,估計也討不了什麽好,萬一惹惱了這兩個家夥,一家三口的性命可就不好說了呀!


    打定了主意之後,順義伯不僅非常的配合,而且還在安撫自己的老婆的女兒:“夫人,雨兒,都不要怕,這兩個……兩位好漢隻不過是有一時的不便而已,且又於我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肯定不會難為咱們,都安靜些,送他們出城也就是了。”


    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這句話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不管你們倆是什麽樣的亡命之徒,也不管你們犯了什麽事情,我壓根就不認識你們,你們總不可能胡亂傷人吧。


    至少,順義伯是這麽想的。


    經過他的這一番安慰之後,夫人和雨兒小姐總算是有了一那麽一絲絲虛無縹緲的安全感,全都默不作聲的乖乖配合,隻希望把這兩個家夥送出城之後就可以得到平安。


    西來寺本就距離城門不遠,片刻之間就已到達。


    守在城門口的那幾個士兵遠遠的看到馬車過來,挺起手中的長矛攔住了去路:“停車,檢查——”


    嶽師兄把手中的刮垢板微一用力,順義伯立刻就“很懂事”的撩開了車簾,從車子裏邊探出頭來:“是我……”


    順義伯包慕賢,原本就是城門守備,這些個士兵全都是他以前的手下,一見到順義伯立刻就放行了,甚至還用明顯帶著討好的語氣說了一句:“順義伯包大人?您這是要做什麽去呀?”


    “出城一趟,用不著向你們稟報吧?”


    “不敢當,不敢當……恭送順義伯……”


    順義伯?


    這個家夥就是順義伯包慕賢?


    柳師傅和嶽師兄相互對視了一眼,雖然什麽話都沒有說,但卻早已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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