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醉眼朦朧的旭烈兀,天福不禁想起曆史關於這位未來伊爾汗的記載:18歲那年,他隨拔都遠征,橫貫東歐大草原,一直打到了今匈牙利境內。


    貴由死後,旭烈兀聯合拔都等人積極擁戴其長兄蒙哥,使蒙哥在忽裏台諸王公大會上奪得大汗之位。在隨後蒙哥打擊窩闊台係勢力中,旭烈兀受命察視失烈門等人,為蒙哥的統治立下了汗馬功勞。


    其後,旭烈兀率主力軍出發渡過阿姆河西征波斯。隨後,他又連續進攻敘利亞等地。於1264年接受元朝的冊封,成為伊兒汗。


    但是他也犯過錯,旭烈兀讓怯的不花守衛敘利亞。在埃及奴隸王朝優勢兵力的圍攻下,怯的不花終於不敵,在以少戰多的情況下被俘而死,敘利亞部落入埃及政權之手。


    “嗬嗬,旭烈兀,我送你一句話。”天福說:“你若日後為汗,萬不可讓怯的不花獨守一城。”


    旭烈兀不及答話,旁邊的蒙哥卻笑問:“看相嗎?孫兄也幫我看看。”


    “好!”天福舉杯一飲而盡,笑著說:“殿下若為可汗,萬不可輕易對中原用兵。”(注:史載蒙哥死於征戰四川之役。)


    “哈哈哈,我知道你心向中原,但是你能這麽說,我依然很高興,來,讓我們共飲此杯。”蒙哥豪邁的舉杯道。


    “喂,孫大哥,你也幫我看看相。”阿裏不哥笑道。


    天福:“……………………”心道:我總不能說你在爭汗之戰中敗給了哥哥忽必烈?一念及此,天福伏桌唿唿大睡。


    “嗬嗬,孫大哥他醉了………………”


    “照孫大哥的說法,我等四兄弟皆可稱汗,哈哈哈,這可真是聳人聽聞,不過,聽了這話,我卻十分開心。”


    “是啊,孫大哥真是位妙人。”


    是夜,天福和三兄弟大醉,一直鬧騰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拖雷之妻帖尼被稱為“四汗之母”,其子蒙哥、忽必烈、旭烈兀、阿裏不哥皆稱汗。真是位偉大的母親,天福不由地慨歎,但願蒙哥、旭烈兀和阿裏不哥三兄弟能體會自己的用意,秉承成吉思汗的遺誌,不斷向域外開疆拓土,這樣也許就會無暇顧及南宋,給南宋以喘息之機。


    太陽日曬三竿時天福才醒,宿醉頭疼的厲害,洗漱完畢,草草吃過早飯,天福便欲出帳去找旭烈兀,不料晴蘭卻一臉薄怒擋在身前。


    “死胖子,你近日越來越不像話了,成日介向外跑,每天都喝的熏熏大醉,你究竟在忙什麽?”


    天福笑道:“今天我要去辦件大事,晴蘭你快讓開。”


    “你別想糊弄人。”晴蘭張開又臂道:“不講清是什麽事,你休想離開。”


    “那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今與旭烈兀他們一道去找國師霍赤簽合同翻修南堂寺,這可是積福行善、功德無量的好事。”


    “哼,鬼才信你…………”


    大妃脫列哥那手捧著霍赤的奏折,陷入了沉思,哼,霍赤這個蠢貨肯定是中了別人的圈套,居然請旨讓拖雷在刑州剿匪,殺雞焉用宰牛刀?說不定這個笨蛋已拿著這道奏折去拖雷處賣好邀賞去了,這奏折到底該不該批…………


    和林城,脫列哥那一時拿不定主意,隻好拿著奏章去見窩闊台大汗。


    “哈哈哈,霍赤這老子有心了,竟能想到建造護國寺為本汗祈福。”窩闊台讀完奏折後開心地大笑:“嗯?孫天福是誰?居然有恁大魄力,一把拿出十萬兩銀子。”


    “大汗。”脫列哥那笑著提醒說:“我來是為了拖雷剿匪一事,而不是操心修什麽勞什子寺廟。”


    “大妃不可妄語。”窩闊台把臉一沉,道:“修廟是為汗庭祈福,小心衝撞了神靈而降下災禍,拖雷一心為國、忠勇可嘉,你以後不可再對他妄加猜測。”


    大妃脫列哥那聞言隻好作罷,朝大汗窩闊台施了一禮,怏怏地退了出去。


    邢州的天福絲毫不知自己的舉動已影響到了和林汗庭的決策,他正笑咪咪地望著霍赤在合同上簽下姓名。


    “哈哈哈,國師,咱們以後可要按合同辦事了,貧僧醜話說前頭,國師若不能按時按質修好寺廟,貧僧一兩銀子也不會出。”天福道。


    “那是自然,你們漢人不是說——人無信不知其可也,大夥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斷不會去做那下作之事。”言罷,霍赤扭頭問海雲禪會:“大師意下如何?”


    “阿彌陀佛。”海雲禪師口宣佛號,緩緩閉目不語。


    霍赤一笑,胸脯拍的山響,說:“孫師傅,咱們可就說定了,一個月後查驗工程交銀子。”


    “好,有海雲大師和三位王子作證,貧僧決不食言。”……


    “既如此我也不多留了,我還有件要事去見拖雷王爺,各位失陪了。”言罷,霍赤轉身興衝衝地走了。


    “咦?霍赤去找父王幹嘛?”阿裏不哥奇道:“父王可是一直不待見他。”


    “嗬嗬,他邀功討賞去了。”天福笑道。


    “哼,父王一定會賞他一頓鞭子。”旭烈兀道。


    “也許這次不會。”天福緩緩說道:“說不定王爺會設宴款待他。”


    “嗬嗬,孫大哥你酒還沒醒吧?怎麽說起胡話來了,父王一定不會設宴款待他。”阿裏不哥笑道。


    “一定會的…………”天福嘴角上揚,露出自信的笑容。


    眾人向海雲禪師告辭,天福被禪師單獨留下,蒙哥、旭烈兀和阿裏不哥便在前殿等候,誰料這一等便是兩個時辰,旭烈兀和阿裏不哥急得直團團轉。蒙哥則端坐悠然地品著茶,神情十分從容。


    “大哥,我可真服了你,沒想到你的養氣功夫如此深厚。”阿裏不哥打趣道。


    “小弟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我哪裏懂什麽養氣之道。”蒙哥用手一指禪房方向,笑道:“真正的高人在裏麵。”


    “廢話,海雲禪師當然是高人。”阿裏不哥撇撇嘴道。


    “哈哈哈,四王子錯了。”隻見劉秉忠大笑著從外間走了進,邊走邊笑道:“大王子口中的高人指的是孫天福師傳。殿下想想,能與海雲大師參禪論道過兩個時辰的天下能有幾人?”


    禪房裏,天福和海雲禪師大眼瞪小眼地注視著對方。


    “海雲大師,您老也太貪了點,五五開太多,至多二八開。”天福急道。


    “嗬嗬,孫師傳也降的太多了,四六開如何?”海雲大師眯著眼笑道。


    “不妥,我還是堅持二八開。”


    “嗬嗬,好吧,老衲退一步如何?那就三七開,這已經是老衲的底線了。”海雲大師眼含笑意地說:“孫師傅,若無老衲助你,恐怕你那十萬兩也難保住。”


    天福一怔,頓時耷拉下腦袋,無奈道:“好吧,小僧答應大師就是。”


    禪房外,旭烈兀、阿裏不哥、劉秉忠透過門縫往裏瞧,隻見海雲大師和天福在那裏打手勢,一會兒出五,一會兒出二,又一會比劃三……,頓時把門外眾人看糊塗了。


    阿裏不哥連忙拉著劉秉忠問:“劉大人,他們倆比劃來比劃去,究竟是什麽意思?”


    劉秉忠沉吟片刻,一清嗓子道:“咳咳,以下官愚見,海雲大師出五是五胡四海之意,孫兄比劃二是忠心不二之意,之於三和四嘛,等一會咱們要問問孫師傳。”


    “厲害,果然是高人……”旭烈兀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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