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嘴巴,一臉糾結。


    小熊也不幹淨了……


    一雙手從身後穿來抱住他的腰, 慵懶而又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早上好。”


    虞衷默默把小熊放到床上, 轉過身親了親祁月塵下巴,“下次不要在寢室了,床單被弄成那樣, 好難洗。”


    “那就扔了。”祁月塵一隻手撚著他的耳垂, 語氣漫不經心。


    虞衷在他懷裏輕輕動了下,不讚成道:“不要這麽浪費。”


    “好吧,那我去洗。”


    結果虞衷發現祁月塵根本就不會洗衣服。


    床單浸水量很大, 盛在盆裏滿滿當當, 祁月塵站在水盆邊, 翻動了幾下布料。


    “應該幹淨了吧?”他不確定地問。


    虞衷神情微妙。


    “要不還是我洗好了。”


    汙漬處被一一手洗幹淨,覺得差不多了虞衷就把整條放進洗衣機翻滾清洗,整個過程祁月塵一直黏在他身邊打擾他,簡直讓人無可奈何。


    他對著鏡子觀察自己的脖子,印記沿著鎖骨往下蔓延,在寢室隻穿睡衣看上去實在是太明顯了。


    虞衷語氣埋怨中又帶了點撒嬌:“我這樣還怎麽出門呀。”


    “穿高領毛衣就不會被看到。”祁月塵積極建議。


    於是低領愛好者虞衷不得不因為某些難以啟齒的原因而開始習慣高領衣服。


    還好已是晚秋,這樣穿也並不會引人注目。


    虞衷隱約有點擔心夏天該怎麽辦。


    這一天的早課又被任性翹掉。


    細算下來,這學期虞衷已經請過好幾次代點了。


    要知道他曾經可是一節課都不會落下的好好學生。


    呆在學校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久。以往每個月虞衷都會選擇周末迴家幾次,和祁月塵在一起後就逐漸減少了迴家的頻率,十一月以來更是一次都沒迴過。


    坐在祁月塵腿上被捏著下巴親的時候突然接到小姨打過來的電話,等看清來電顯示時虞衷頓覺心虛。


    “嗯我剛下課,”和祁月塵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後,虞衷絞盡腦汁對著手機撒謊,表現得一點也不熟練,“在迴寢室的路上。”


    小姨問他是不是最近很忙,怎麽一個多月都沒迴家。


    “之前有一些比賽,然後最近不是快期末了嘛,”虞衷支支吾吾編造著謊話,同時為祁月塵越來越不老實的手而搞得麵紅耳赤,“呃,就基本上都呆學校了,要複習的科目還挺多的。”


    “不會是談戀愛了吧?”小姨開玩笑般問。


    “呃……那個倒也……呃就是……”虞衷頓時卡殼,磕磕絆絆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很典型的撒謊被戳破時的表現。


    胸口同時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他更加說不出話。


    “還真被我猜中了啊,”小姨笑了起來,直接下了定論,“什麽時候帶迴來讓我們看看,漂亮嗎?”


    虞衷軟著腰張口唿吸,垂眸無神地看祁月塵的眉眼,壓抑著喘息說:“漂亮。”


    話筒裏又說了句什麽,但虞衷已經有點聽不清了,隻能胡亂應著,“迴家的事……等放假吧。”


    掛斷後他終於忍不住倒進祁月塵懷裏。


    ……


    虞衷略顯疲憊地靠在祁月塵肩膀上,額角都是細密的汗珠。


    “你剛才在做什麽,”他調整著唿吸,軟著聲音指責,“被聽出來該怎麽辦?”


    祁月塵幫他收拾好略顯淩亂的衣衫,覺得他這副羞惱的樣子很養眼。


    嘴唇微腫,眉眼豔麗,真是漂亮得不行。


    確認關係之前,祁月塵被對方種種下意識流露出的可愛吊著,曾胡思亂想過許多。


    如今終於如願以償。


    “嗯下迴不會了。”他說。


    虞衷點了點頭,但又想起什麽,略帶惱火地反駁:“可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上次是在教室,晚上過來上自習的人都走光了,門關著,但能聽到走廊偶爾經過的腳步聲。


    虞衷當時又害怕又難受,被欺負得眼淚汪汪,即使之後祁月塵告訴他監控壞了,也一時沒能讓他從擔驚受怕中恢複過來。


    “是麽,”祁月塵露出思考的表情,口吻無辜,“上次指的應該不是打電話時不能亂來吧。”


    虞衷睜大眼睛。


    他沒想到祁月塵居然也會耍賴。


    “明明都是一迴事好不好……”他囁嚅著說。


    祁月塵笑了下,繼續低頭親他,“好啦老婆,不要糾結這件事好不好?還不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


    虞衷耳根子軟,性格也是,被順順毛就沒辦法再表現出生氣的樣子。


    “那好吧,但是這樣也太大膽了。”他隻好這麽說。


    “不生氣了?乖,自己把衣服撩起來。”祁月塵卻說。


    “又來!”


    虞衷羞惱地從對方腿上跳下來走人。


    之前和小姨打電話的內容也並非全都是謊言。


    期末確實是到了。


    從十二月下旬開始,大大小小結課任務不斷,大家逐漸進入比較緊張的期末備考階段,俗稱期末周,許多平時沒怎麽學的人都在臨時抱佛腳,通宵自習室擠滿了人,學校打印店生意爆火,都是來打印課程講義的。


    幾門課的講義加起來厚厚一遝,大家一天學一門,從入門跨步到入土。


    氣氛非常緊張。


    而像法學專業這樣的人文社會學科,幾乎都沒什麽重點。


    因為——


    “全都是重點。”


    老師原話。


    所有人隻能對著厚重的教材哀歎不已。


    就連經常夜不歸宿的陳之浩這段時間也蓬頭垢麵,天天抱著書泡在圖書館,直到淩晨才返迴睡覺。


    更有甚者直接帶著行李箱和被子去自習室學習,然後被管理員以霸占公共資源為由沒收掉全部家產,最後不得不找輔導員開具證明來認領。


    群裏也開始流傳一些法學專業特有的期末專用表情包,就連虞衷也存了好多張,聊天的時候也會用上。


    比如他和陳之浩聊天——


    一顆大菠蘿:今晚還迴來嗎?


    ischen:不迴來了,背不完了媽的。


    ischen:【我還差億點就複習完了.jpg】


    一顆大菠蘿:好吧。


    一顆大菠蘿:【法學,學起來挺輕鬆,就是頭有點冷.jpg】


    祁月塵坐在他旁邊看著聊天記錄笑出聲。


    虞衷放下手機,決定也和祁月塵談談期末周的事。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虞衷轉過臉看向祁月塵,表情嚴肅,“沒辦法專注學習,到最後掛科了怎麽辦?”


    雖然他上課有認真聽,進度趕得不錯,那些提早結課的課程績點也很高,但對這學期才入門的專業課還是沒有太大把握。


    之前為了輔助理解他順便準備了法考,談戀愛後也就不了了之。


    而現在期末將至,他發現和祁月塵待在一起,學習效率實在是太低,不管是怎麽樣的正經開場,到最後都會變成各種少兒不宜。


    這導致好幾天過去,他要複習的書還停留在第一頁。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虞衷自己身體有點跟不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最近他照鏡子,總覺得氣色浮虛許多。


    當然這一點虞衷比較難以啟齒。


    總之那種事,還是得節製一下。


    祁月塵看著他,“所以你有什麽新的想法嗎?”


    虞衷點了點頭,態度踴躍:“這段時間我們最好分開,然後好好學習,那種事就先忍忍,等考完試再說。具體我還列了個詳細的日程計劃,已經發到你微信上了,你可以看看。”說完又高興地笑了下,覺得自己的建議不錯。


    祁月塵點開微信,麵無表情地瀏覽著,一幅不置可否的模樣。


    “如果能夠完成任務,達到績點3.8以上的目標,就會得到獎勵,”看到表格下麵的補充說明,他讀完,挑了挑眉,“什麽獎勵?”


    虞衷耳尖微紅,目光閃躲著,暗示道:“忍那麽久,你就沒有想要的嗎?”


    祁月塵笑了笑。


    “真要忍啊,”他收起手機,讚賞,“看來小虞是個非常有自控力的人。”


    接著他把人帶進懷裏,又笑了下,咬著耳朵問:“什麽要求都可以?”


    虞衷溫順地靠著他,軟軟嗯了聲。


    “自己摸給我看,可以嗎?”祁月塵輕輕地問,口吻宛若誘勸。


    虞衷眼睫顫了顫。


    他能想的都想過了,但就是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祁月塵是怎麽能一次次突破自己下限的啊……


    他覺得自己好像給自己挖了一個不得不跳的坑。


    “你剛說的,什麽都可以。”欣賞了會兒他難為情的樣子,祁月塵淡淡地、惡劣地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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