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的監生有些寫完了。


    剛想交卷,一抬頭。


    看到蘇策在小憩。


    心裏也和楊慎有相同的想法。


    於是躡手躡腳的交了卷子,又重新坐了迴去。


    他生怕發出半點聲音,打擾了蘇策休息。


    要知道,蘇策現在的累,就是因為給自己出題啊!


    越來越多的人交了卷子。


    可他們始終都靜悄悄的。


    蘇策閉著眼睛,不知不覺之中快睡著了。


    當眾人都做完的時候。


    楊慎清點了一下卷子,看了看人數,然後小聲的說道:


    “諸位都收拾一下東西吧,切記要小點聲,讓蘇兄多休息一會。”


    “看他的樣子,想必是累極了。”


    “平常他身子就欠妥,這下可是透支健康,在幫大家啊。”


    眾人都是感動的點點頭。


    簡直是將蘇策當成了道德楷模。


    可就在這時。


    哐哐哐!


    連著三聲毫不客氣的敲門聲,打破了寧靜。


    “蘇策在不在!”


    “我乃壽寧侯府上的管家,奉老爺之命,特來上門討債!”


    管家張譽的聲音有點尖,惹得眾人齊齊望過去。


    見門虛掩著。


    張譽一推開門,不由得有些尷尬。


    院子裏。


    十幾雙宛若看殺父仇人一樣的眼睛都在盯著他。


    “呃,蘇公子在嗎?”


    張譽蔫了,語氣瞬間變弱。


    蘇策被吵醒,還有點迷糊,隻聽見有人叫自己,沒聽清楚說的什麽。


    “啊?找我?”


    “我就是蘇策。”


    他還沒搞清楚是什麽狀況。


    就看見眾人都站在自己身後,一副“眾誌成城”的模樣。


    有點沒反應過來。


    “蘇兄,他說是來討債的,怎麽迴事?”


    “若你真的生活拮據到這個份上,為何不和同學們說?”


    “你還堅持無償給大家補課,這份情,我們說什麽都要還啊。”


    楊慎關切的說道。


    其實不隻是楊慎,周圍好幾個監生都是權貴之後。


    其實古時能有資格讀書的,家境都不會差。


    窮苦人家的孩子生下來就要和土地打交道。


    哪裏有進學堂,學知識,交束修的錢呢?


    所以不乏幾個公子哥,聽完就準備迴家拿點銀子,來給蘇策了。


    可其實蘇策聽完對方是來討債的之後,也挺納悶。


    我欠誰銀子了?


    我咋不知道?


    “你前些日子,可是去我家老爺府上,拿走了鹽山的地契?”


    蘇策想起來這碼事,冷冷的點了點頭。


    “確有此事。”


    “一手交錢,一手交地契。”


    “何來的‘拿’一說?”


    他挑了挑眉。


    不容置疑的反問。


    提到了自家老爺,張譽的口氣強硬了幾分。


    “說你拿,就是拿!”


    “那是陛下賞賜的東西,也是你的身份能買的了的?”


    說完,居然筆直的朝蘇策走了過來,看那樣子竟是想翻蘇策身上,直接把地契搶走。


    他伸手,氣衝衝的說道:


    “趕緊拿出來給我!”


    “地契我們老爺還有大用!”


    “我家老爺說了,不給我就取消你的監生身份,打入大牢,永世不得出獄!”


    楊慎眉毛陡然一豎,從蘇策的話裏,他已經了然了是怎麽一迴事。


    想必是壽寧侯要出爾反爾。


    便信口雌黃的編造了一通借口,就派人來收迴地契。


    他氣急怒罵道:


    “豎子爾敢於此造次!”


    “大明有律令,天下有王法,大理寺也有論斷,何時輪得到他一個壽寧侯如此放肆!”


    “真是不把《大明律令》放在眼裏!”


    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像壽寧侯這般,驕縱放肆之人,借著自己的身份,在民間橫行霸市,魚肉百姓。


    現在是在蘇策家裏,蘇策還對自己和同學們有恩。


    他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如此不公的事發生?


    管家張譽雙手環抱胸前,微微側著頭,譏諷的冷笑道:


    “我家老爺是壽寧侯張鶴齡,他阿姊是張皇後,憑這個身份夠不夠?”


    楊慎氣的快笑了。


    要和自己比背景?


    行啊。


    “我名楊慎,我父乃是當今大明太子帝師楊廷和,你迴去告訴你家老爺。”


    “我到要看看,到時候我父親參他一本,他怕不怕!”


    楊慎雖不在朝中,但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下,對當朝權貴都有了解。


    張鶴齡、張延齡兄弟二人隻是憑著弘治皇帝寵愛張皇後,所以才有今日的權勢。


    而自己父親則是朝廷上,身居要職的大學士。


    弘治皇帝絕不會如此昏庸,為了外戚而讓重用的臣子寒心。


    並且鹽山的事,從頭到尾自己都有所了解。


    蘇策完全是在理,對方隻是仗勢欺人罷了。


    所以楊慎絲毫不擔心事情鬧大,反而想讓上麵清楚。


    這樣才能保全蘇策的地。


    管家張譽聽完,臉色陰晴不定。


    又看了看一屋子人,麵色不善。


    終於還是氣勢上矮了一頭。


    灰溜溜的走了。


    張譽一路上,心裏畏懼的要死,生怕老爺責罰自己。


    但又不敢不如實稟報。


    於是一見到張鶴齡,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哭喪著臉,說道:


    “老爺,那地契......我沒拿迴來。”


    “他們不但不肯給地契,還說要狀告你啊。”


    “蘇策他欺人太甚,還有他那幫同學,一個個的都是目中無人。”


    張鶴齡臉色鐵青,氣的眼睛瞪得滾圓。


    “放肆!”


    “一幫監生還能翻了天不成?”


    “他有什麽膽量不給我地契!這不是擺明了要和我作對嗎?”


    “你詳細說說,到底怎麽迴事!”


    張譽裝的委屈巴巴,兩眼通紅,幾欲落淚的說道:


    “老爺,蘇策根本沒把您放在眼裏啊。”


    “我一報上名,他們那幫學生就跟看仇人一樣看我。”


    “還有,在他家的那時候,還有個與他同堂的監生,名叫楊慎。”


    “楊慎說他父親是當朝太子帝師楊廷和,還說要在陛下麵前參您一本呐!”


    啪!


    張鶴齡怒的又是一拍桌子。


    “楊廷和他又算個什麽東西!”


    “鹽山本來就是我的,我拿迴自己的東西,何錯之有?”


    “蘇策還真當自己有本事了,我倒要看看,他能護住鹽山到幾時?”


    “來人,備轎子,我要親自去他家!”


    “鹽山地契拿不迴來,我張鶴齡名字倒著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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