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爹最近是真的很煩,所以…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過來找你娘說幾句話。”


    顧侯爺低聲的解釋一下。


    顧若曦淡淡的說道:


    “我沒有爹,你也別來認我這個女兒,我雖說姓顧,但不是你家的人。”


    顧侯爺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他不由的就想之前沒把這個孩子寫進族譜,是自己真的不知道她還活著。


    當初是荒唐之後,他也聽說過那丫頭懷上了。但當時的他……當時的他真的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那時小黃氏也是有孕在身,天天這裏不舒服那裏不舒服的叫著他陪,他也不想陪,耽誤他與外麵的朋友喝酒看戲啊。


    這不,就更煩著不想迴家,家裏的事,自動的就屏蔽了。


    他並不知道舒映荷當時的結局是被小黃氏給棄到了那個破院子去。


    這些日子,他在侯府裏每每想起舒映荷,就到那個破院子裏去看看。


    每次去看到那些破舊的東西,卻磨得很光亮,表示被人常用著。他就會心痛啊。


    說實話,他從小到大,哪裏用過破了口的碗?哪裏用過沒有把手的茶壺缺了口的杯子。


    那屋子裏的東西,都是各屋裏丟了不要的,被撿進去用的。


    那床上的被子,都看不到原來的布是什麽樣的,被補丁打了一重又一重的。


    每次看到這些,顧侯爺就恨不得打自己幾耳光。


    他自己仔細的迴想過,之後,他真的是連問都沒問過,提也沒提過,或是說,自己的心中從來都沒有再想過那個被自己強壓在廊下的姑娘。


    可是,當後來知道她還在,她還生了一個女兒時,顧侯爺當時是很震驚的,他不敢相信,居然是這樣的!


    以至於,有一次小黃氏他們在說起舒映荷母女時,小黃氏自己都說,都沒想到她們還能活著,而且小黃氏的奶娘還說,要不是當初她心善,早就沒有了這個女兒和舒映荷了。


    當時聽到這些話時,顧侯爺的心中突然對自己的過往有一種懷疑,自己以前也是這樣的壞嗎?


    當初換嫁,也不是他想的呀,他真的是在事後才知道的,後來說是顧若蘭幹的這件事,他都有些震驚。


    他們寧遠侯府是沒落了,但他們家當時唯一的一個發光的,就是顧若蘭。


    顧若蘭因為與南宮煜的婚約,再加上自己長相好,又作過幾首詩,有心機,在京中搏得了一個才女的稱號。


    當時他們顧家都在期待著顧若蘭與南宮煜的婚禮到來,那就是能拉起他們顧家的繩子。


    但沒想到,南宮煜一中毒,顧若蘭居然都不和大人商量著就自己換了嫁。這把事鬧得全城都指責著顧家。


    本來就落沒的顧家,這下是雪上加霜了。


    但唯一硬氣的,就是南宮煜是真的硬氣,娶了曦兒就認真的待曦兒,處處為曦兒著想謀劃。


    把舒映荷也從顧家給接出去獨立一戶了。


    好吧,要說後悔,這是顧侯爺現在想起來唯一後悔的事了。就是讓南宮煜把舒映荷給接走了。


    “曦兒,我…我確實是你爹啊。過去的事,都是爹的錯,你生氣爹也理解,但我確實是你爹!我…我隻是想來見見你娘,不做啥,我就想和她坐坐,說說話。爹也老了。爹……”


    他還在說,顧若曦都抬腿進了舒家,門房在知道了顧若曦來了,都打開了門了,顧若曦一進去,門房砰的一聲,就把門又關了起來。


    這讓跟在後麵的顧侯爺差點兒碰了著了鼻子了。


    什麽爹不爹的,顧若曦現在是一點兒也不想,誰沒事找個爹來管自己?而且還可能要給他養老?


    顧若曦隻管踏進了舒家後,就先去給外祖父外祖母行了禮,得到消息的舒映荷從自己的院子急忙忙的過來,顧若曦看到她笑了:


    “娘,你剛才在做什麽啊?這頭發上怎麽還有葉子?”


    顧若曦上前,拿掉掉在母親頭上的葉子。


    “我在摘花。花的葉子弄到了頭上了。”


    在他們的後院,也是養了好些花的,舒映荷沒事就照顧著這些花草。


    顧若曦點點頭,拉著母親坐了下來,然後大家一起聊起了之前的那次宴會。


    顧若曦轉頭看看,又沒看到舒淼:


    “表妹呢?”


    舒老夫人微歎一口氣道:


    “還在自己的院子裏呢,我讓人去叫她出來吧。”


    這次倒是一叫,人就出來了,看著精氣神還是不好,顧若曦也沒多說什麽,隻是拉著她來坐在自己的身邊,然後給外祖母他們講起了這次的春宴。


    聽到春宴上出了那麽多事,聽得舒映荷都嚇著了: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他們做些事也太過分了。”


    舒太夫人卻是見怪不怪的說道:


    “京中的這些宴會都是這樣,你們倒是不用過多的擔心,每一次的宴會都會出些這樣那樣的事。不過是有些事處理得好,壓下去了,不為人知。有些事沒處理好,壞了名聲。還有大家小姐因為這種事,尋死的都有。”


    舒映荷看向顧若曦道:


    “幸好,我們曦兒嫁了。”


    顧若曦笑道:


    “敢做這些事的人,都是心中有了貪念的人,他們的心就不幹淨了,還能怎麽辦?隻有算計別人。可是他們也都是自私的,隻想著了自己,都不為別人著想。”


    舒映荷突然說道:


    “那世子是不是就要把那陳二小姐抬進府做妾?”


    舒太夫人本來就想說不可能,陳佳佳的身份也不可能讓她做妾的,那是打尚書府的臉,也是打了淑妃的臉。


    但她還沒說出口,就聽到顧若曦說道:


    “娘是怎麽想的呢?你覺得那顧世子會不會抬了陳二小姐做妾?”


    舒映荷頓一下說道:


    “肯定不可能的,陳二小姐都做妾了,那顧家的老夫人侯夫人還有少夫人,怕是都沒個好結果。”


    這點,她還是很清楚的,因為她當過最底層的人。


    她就知道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永遠不可能做小妾的。


    這也是當初南宮煜非要把她從顧家接出來的原因。是不能讓曦兒的母親是個妾或是說妾都不如的一個通房丫頭。


    這個道理,是英姑講給她聽,她慢慢的才懂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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