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曦早就聽謝清柔和南宮煜說過很多次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是很慈祥的人。


    她腦子裏沒想出慈祥是什麽樣子。反正在末世是見不到的。


    而這輩子見過的兩位老侯夫人,都和慈祥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顧若曦正要按楊嬤嬤教的跪下磕頭。


    剛跪下,謝老夫人就站起身來,走過來把正要磕頭的顧若曦扶了起來:


    “我的乖乖啊,不用磕頭不用磕頭。”


    謝清柔在一邊笑道:


    “娘,曦兒第一次見你們,應該磕頭的。”


    謝老爺子更是直接,伸手就把一個黑木盒子遞了過來:


    “這是外祖父給你的見麵禮,快起來,不用磕,非要磕的話,就讓瑾之幫你磕。”


    說的時候,腳還踢了一下跪在旁邊的南宮煜。


    南宮煜:……


    謝清柔:……


    顧若曦:……這外祖父和外祖母好好喲!


    謝老爺子搶了先機,因為謝老夫人的手還握著顧若曦的手呢,沒手有空來給禮物。


    為此,謝老夫人給了謝老爺子兩個白眼,然後重重的哼了一聲,拉起顧若曦帶到自己的左手邊,讓她離謝老爺子遠一點點:


    “花兒,把我的見麵禮拿過來。”


    都不用她等,身側的一個丫頭捧了三個差不多大小的盒子來。


    每一個盒子都比謝老爺子的大。謝老夫人還略有些得意的衝著老爺子抬了抬下巴:怎麽樣?我可是準備了三份。


    謝老夫人接過盒子要遞給顧若曦的時候,眼角也掃到了還跪在地上的南宮煜,和謝老爺子一樣,一腳輕輕的踢了過去:


    “我給你媳婦兒見麵禮,還補了你們的成親禮和認親禮,都給了,你每個禮代你媳婦兒磕三個頭吧。”


    “噗……”


    南宮煜一臉苦笑:


    “外祖父,外祖母,我也就是沒有到城門口迎你們,你們……”


    說著,還就要磕下去呢,顧若曦忙跪下去擋住:


    “外祖父,外祖母,瑾之受了傷,這頭我來磕。”


    “受傷!”


    “受傷!”


    “……”


    一連幾個驚唿,謝老爺子和謝老夫人還有謝清柔都顧不得什麽見麵禮了,全都圍了過來:


    “煜兒,你哪裏受傷了?”


    謝清柔擔心的問著,扶兒子的手都輕柔得很,怕扶著他的傷了。


    謝老爺子更是衝著穩坐在一邊的楊老太醫道:


    “老楊頭,快來看看。”


    南宮煜被簇擁著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謝清柔迴頭再把剛跪下的顧若曦扶起來:


    “你呢?你有沒有受傷?舒家的事怎麽樣了?”


    南宮煜忙製止大家的關心,然後說道:


    “外祖父,外祖母,娘,表哥,你們都不用擔心我這隻是皮外傷,都包好了的。你們坐下,我跟你們說個正事。”


    大家坐下後,南宮煜還是先問道:


    “楊爺爺,青衣怎麽樣?”


    “活著,隻是胳膊怕隻有曦兒能救,不然就廢了。”


    昨晚九喜送青衣過來,是直接找了楊老太醫,謝清柔因為睡得早,並不知道半夜發生的事,隻是在天亮時才聽清蘭說,說是舒家那邊好像出了事,青衣都受傷了。


    謝清柔本來還是想去問問是怎麽迴事的,謝子暄又很早就過來了,說是要去城門口迎祖父祖母。


    謝道儒原本也是要去的,因為昨晚舒家的事,他進宮了。


    而謝子暄怕一大早的嚇著了謝清柔,並沒有說這事。


    大家就一直在準備迎接謝家人的到來。


    倒是就把這事排到後麵去了。


    謝清柔一直以為兒子會去迎外祖父的,但直到謝家人到了他這裏,都沒看到南宮煜。


    二十年沒見父母的謝清柔抱著母親痛哭一場,倒是沒問起這事。


    南宮煜扶外祖坐下後才有些低沉的說道:


    “外祖父,外祖母,舅母,我沒去迎你們入城,確實是發生了大事。舒家,外祖還記得舒老太傅不?”


    謝老爺子點了點頭,南謝北舒。文人中是這樣傳的。


    他們倆沒有同過窗,沒有同過事,但卻在文學上,各領風騷。都是學子們追崇的人。


    謝家一向以淡泊為主,而舒家雖說退出了政治舞台,但他的學生,大多都進了官場。


    南宮煜沉聲道:


    “舒家昨晚被滅門了。”


    “什麽!”


    謝老太爺驚得猛的站起身來。


    不管舒太傅的名氣有多大,就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被滅門都是一件大事。何況還是弟子遍天下的舒太傅家。


    謝清柔想著前不久才救起來的小文季,和他們家上門來道謝的兩位夫人等。


    謝清柔的手都有些發抖:


    “煜兒,那舒家現在……”


    “我得到消息就帶著人去了,隻是我的人少,他們是一群江湖人士,他們太殘忍了。我們發現的時候,舒太傅被人用劍穿胸釘在了椅子上。而舒大先生和二先生兩家人,都在睡夢中被斬了頭。”


    “好在三王妃昨天有什麽事請了舒太夫人到三王府去,把大先生的小女兒帶著去了,她倆就幸免於難了。舒文元,上一屆的榜眼,也被殺了。”


    “府裏的下人也沒放過,全都死了,血流成河,我們在那邊處理這事,所以現在才迴來。”


    謝清柔聽了都在發抖,直接上前就擼起南宮煜的袖子要看兒子受傷多嚴重:


    “娘,我沒事,真的,我隻是皮外傷,昨晚,昨晚我趕到時,是有人來擊殺我,青衣護著了,青衣到現在還沒醒,我先去看看青衣。”


    謝老太爺和謝太夫人都被這事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謝老太爺還在想,這次他到了上京城來,怎麽也得會會這舒太傅的。但沒想到,他來了,他走了。


    顧若曦也轉頭看向楊老太醫道:


    “師父,舒太傅還沒有死,我護住了他的心脈,隻是那幾個守在那裏的太醫沒人能救醒他。所以,我跟寧郡王推薦了你,迴頭我與你一起去。”


    楊老太醫張張嘴,馬上就明白了,這丫頭,就是拿自己做幌子。


    “沒死?那就盡全力的救啊。”


    謝老爺子聽聞老太傅好像沒死,那肯定要盡全力的救啊。


    南宮煜點點頭道:


    “所以,我們還要過去一趟,外祖父,外祖母,大舅舅到現在還沒迴來,應該也是因為這件事。你們就在娘這裏好好的休息兩天,等這事緩緩,我們再來陪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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