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奴才在房裏搜到了金銀首飾各一件。”


    蘇培盛雙手將托盤高舉過頭,恭敬地呈上。


    太監基本上都是光著身子切除傳宗接代的物什後投入後宮的,在房中搜出來的金銀首飾確實引人猜疑。


    托盤之上,一根粗笨的金簪與一支精巧的蝴蝶顫枝銀步搖並排而放。


    金簪粗俗不堪,而銀步搖則顯得雅致細膩。


    華貴妃的目光落在那根小拇指般粗的金簪上,霎時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這根金簪,是她特意命人熔鑄,親手送出的……


    “曹琴默!”華貴妃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厲,“本宮究竟何處對不起你,竟讓你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陷害本宮?”


    華話音未落,華貴妃已快步上前,拽起曹琴默,狠狠地甩了她兩個耳光。


    “本宮憐惜你家道中落,怕你與溫宜公主受苦,特打造了能應急的金簪送過去。”


    “你就是這樣迴報本宮的。”


    就在她準備再次出手時,皇後厲聲喝止了她。


    “華貴妃,在皇上麵前動手成何體統!”


    “若有冤屈,盡管說出來,皇上自會為你主持公道。”


    甄嬛在華貴妃打人時,害怕的往皇上身側湊了湊,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裳。


    皇上拍了拍甄嬛的手以示安慰,同時又不耐煩地掃了華貴妃一眼。


    “華貴妃,你迴去坐著。此事朕自有判斷。”


    他盯著那支蝴蝶顫枝銀步搖,覺得頗為眼熟。


    蘇培盛立刻會意,躬身迴稟道:“皇上,這是您賜給曹貴人的。”


    曹琴默聞言,慌忙跪下磕頭。


    “皇上、皇後娘娘,嬪妾冤枉啊。”


    “嬪妾真的沒有命人縱火,請皇上明察。”


    看出華貴妃幫她升位無望,曹琴默在前些日子投靠了皇後。


    她心裏一咯噔,難不成這其中有皇後的手筆?


    疑惑不已的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何她珍藏的首飾會出現在碎玉軒小太監手中。


    曹琴默不敢將心中的猜測透露,隻能跪地喊冤,期望皇上看在溫宜公主的份兒上詳查。


    “貴妃娘娘,嬪妾一直感激您的照顧,怎會加害於您?”


    “肯定是有人陷害嬪妾,求您看在溫宜公主的份上,為嬪妾說句公道話。”


    見皇上沉著臉不出聲,她隻好跪行至華貴妃麵前,扯著她的宮裝哭訴。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完全脫離了甄嬛的掌控。


    她正要開口為曹琴默求情,卻被華貴妃搶了先。


    “曹琴默,當年你求到本宮麵前,說怕有人容不下你和腹中的龍胎,讓本宮救命。本宮應下了。”


    “溫宜公主出生後,你怕公主遭人暗算,求本宮日日夜夜的護著。本宮應下了。”


    “溫宜公主即將滿周歲,你怕她遭到人輕視,想要一場風光至極的周歲宴。本宮應下了。”


    “隨著溫宜公主漸漸長大,你說位份低微,怕人瞧不起公主。本宮厚著臉皮替你求到了皇上那裏。”


    “是不是本宮這迴沒幫上忙,你才如此記恨本宮?”


    華貴妃語氣平淡的質問。


    “曹琴默,除了沒能幫你升份位,本宮自問沒有對不起你之處,你為何要這樣做?”


    華貴妃在安陵容提醒後,早早地將曹琴默丟出了翊坤宮。


    最近安插在太極殿的人來報,發現曹琴默與景仁宮頻繁接觸。


    夢中的她成了年答應,這其中少不了曹琴默的背叛。


    華貴妃沒將做的夢同安陵容說,但膽敢讓她受苦,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率先除掉的就是曹琴默這條隱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毒蛇。


    曹琴默沒想到華貴妃竟然將私下裏的事情拿到台麵上講,整個人變得臉色蒼白。


    “皇上,臣妾心裏痛得很,就先迴去歇著了。”


    “你好生迴去歇著吧。”


    聽完華貴妃的控訴,皇上都有些為華貴妃感到心疼。


    其它坐在屋裏的人各有心思,不過大多都覺得曹琴默不是個好的。


    “臣妾多謝皇上體恤。”


    她扶著頌芝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還沒走出正殿,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娘娘......娘娘,您怎麽了?”


    安陵容看到頌芝和另一位隨行伺候的宮女穩穩地抱住貴妃,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蘇培盛不用皇上吩咐,連忙將在外麵等著的張五味請了進來。


    頌芝擔憂地將華貴妃挪到才空開的榻上後,她跪在地上哭訴。


    “啟稟皇上,娘娘近些日子一直食欲不振、夜不能寐,卻又不想讓您擔心而強忍著沒有請太醫。”


    “昨夜娘娘幾乎未眠,今天又遭遇了這些事情才一時沒撐住。”


    “求皇上為娘娘做主。”


    頌芝重重的磕著頭。


    皇上看了一眼雙眼緊閉的華貴妃,她眼下一片青黑,臉色比懷著身孕的嬛兒還要蒼白,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忍


    “蘇培盛,將曹琴默押下去嚴加審問。”


    慌了的曹琴默用力的撲到皇上腳下,聲嘶力竭的哭喊。


    “皇上,嬪妾冤枉啊。”


    “溫宜公主離不開嬪妾,求皇上收迴成命。”


    蘇培盛在主子爺抬起腳前,親自動手將曹琴默往外拖。


    鐵鉗似的大掌抓在胳膊上,令人根本無法掙脫。


    “皇上......嘶......”


    正在此時,張五味的把脈已結束。


    “皇上,經由微臣把脈,發現華貴妃娘娘有了快兩個月的身孕。”


    他很平靜的上報了診脈的結果。


    張五味雖不參與後宮的爭鬥,但她從華貴妃的虛弱脈象中窺到不少端倪。


    華貴妃娘娘自落胎後一直沒再懷上,與身體差有著直接的關係。


    張五味這句話像是在平靜的湖麵扔下了一顆小石子,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最先沒忍住的就是扒著殿門不放的曹琴默,她失態地喊出聲。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華貴妃她怎麽會有身孕?”


    “明明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的。”


    “曹貴人,您這是何意?”


    紅著眼睛的頌芝死死的盯著她。


    娘娘當初為了保護曹琴默,將懷有身孕的她挪到了翊坤宮。


    難不成這人早就發現了歡宜香中的秘密?


    主子得了碎玉軒傳出的消息後,一整晚都沒閉眼,就是為了在這個當口宣布有孕的消息。


    頌芝不能恨命人在歡宜香中加料的皇上,但對於吃裏扒外的曹琴默就沒那麽多的顧忌。


    “皇上奴婢懷疑我家主子多年來未曾有孕與曹貴人脫不了幹係,求皇上給主子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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