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嵩按兀術命令,第四次往袁山勸司馬展歸降金國,司馬展聽盧嵩執迷不悟,欲扣留他在“宜春山莊”,以便勸他迴心轉意,迷途知返。盧嵩聽司馬展欲扣押自己,又料終難說服司馬展,若劫持他去金國,非但於事無補,反而可能成為他成功之絆腳石!惡從膽邊生,將師兄多年恩情拋之腦後,指揮眾人將“宜春山莊”上下老幼,悉數殺害了!


    事後,除留下的“刀劍門”十弟子,“鐵弓幫”四長老,其他人皆各迴幫派。盧嵩亦專程趕至幽州金軍大營,麵見兀術。


    此時金軍已攻破幽州。兀術聽盧嵩將司馬展殺了!愕然之餘,跌腳歎息道:“一位英雄,竟死於自己師弟之手!”


    盧嵩爭辯道:“司馬展性格暴躁,劫持他北上,困難不小!留他在世,我以後在南朝行動,必將暴露,為大金國長遠計,屬下唯有忍痛割愛!”


    兀術笑道:“盧大人殺伐果斷,定成大事!”


    盧嵩聽兀術喚自己為“大人”,既受寵若驚,又迷惑不解!兀術解釋道:“前次我大金國向南朝推薦你為襄陽通判。宋國使者已經迴話,襄陽通判已有人選,蔡州尚缺通判,宋國朝廷已任命你為蔡州通判!你迴去後,即可到宋國朝廷領受任命狀,赴蔡州上任!”


    盧嵩猶豫了一下,提醒兀術道:“四太子以大金國名義,向宋國使者提出,教屬下為蔡州通判,宋國怕是已經先認定屬下為大金國的人了,屬下以後恐難秘密行事!”


    兀術又笑道:“盧大人心細如發呐!”


    盧嵩忙低頭道:“不敢!”


    兀術拍著盧嵩肩膀道:“此事我早有防範!我們向宋國推薦你為官,走的是私人途徑。宋國有位童貫,乃是宋國皇帝的左膀右臂,大金國使者暗中送了他珍奇寶物,那童貫愛財如命,童貫舉薦一個官員,豈不易如反掌?”


    盧嵩釋然道:“四太子神機,神鬼莫測!”


    幾天後,盧嵩再行南下,在開封取了任命詔書,到蔡州上任。“鐵弓幫”幫主王弩死後,盧嵩相中了一位王泰的弟子,改其名為盧泰,作為他的忠實跟班。盧嵩任蔡州通判職位一年後,為了隱秘行事,命盧泰在他所居住的房屋內,秘密挖掘了一個地窖密室,即在蔡州府衙東側的兩層樓地下。


    盧嵩挖好地窖半年後的一日,鐵鑄突然來尋他,方見麵,便哭倒在地!盧嵩心中了然,亦假裝大哭,口裏責備鐵鑄道:“三師弟,我在蔡州等了你近兩年,你到何處去了?怎的如今才來?師兄全莊被人所害了!”


    鐵鑄慚愧哀道:“我四處雲遊,上月去袁山拜見師兄,方知師兄已過世,且山莊被毀,後來問山下居民,原來師兄及全莊上下,竟是被人謀害,此仇不報,非君子也!”


    “有仇人線索麽?”盧嵩跟著悲聲道。


    “一無所獲!有山民說你曾去祭奠師兄,故我尋到蔡州來!”


    盧嵩點頭哭道:“去年我被朝廷任命為蔡州通判,便去袁山看望師兄,本想將此喜訊告知師兄,哪知師兄被人所害,我傷心祭奠後,亦下山尋山民查找線索,收獲甚微。我無奈,告知山民我在蔡州,目的就是教你來尋我!天可憐見,師弟果然來了!”


    鐵鑄道:“有山民說慘案發生之日,乃是一夥官軍所為!師兄何時得罪了官府?哪個官府人員有如此武功,竟是師兄對手?”


    盧嵩道:“我追查的也是這結果!我之疑問,與三師弟相同!我想,怕是有人假扮官軍的可能性大些!”


    鐵鑄道:“二師兄所說,大有道理!我們可得多費心思去追查!”


    盧嵩道:“追查自不必說!對方既殺了師兄,又屠殺了全莊,可見勢力非同一般,我們切不可掉以輕心!”


    鐵鑄道:“從今以後,我便以報仇為念!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盧嵩道:“我與三師弟同仇敵愾,生死與共!”


    鐵鑄哪知眼前道貌岸然的二師兄,就是殺害大師兄的元兇?還被盧嵩感動得一塌糊塗。此後幾日,鐵鑄皆待在蔡州,兩人商量多個追查兇手的方案,均不滿意。


    一日晚,兩人邊喝邊聊,盧嵩道:“此事看來急不得,須從長計議!”


    鐵鑄道:“我日日切齒痛恨,恨不得立時尋到兇手,啖其肉、寢其皮!”


    盧嵩道:“欲速則不達,對方大動幹戈,我們細心詢查,總會有蛛絲馬跡!”


    鐵鑄情緒終於平穩下來。盧嵩話鋒一轉,說到“天髎穴”疼痛之事!並道:“師兄生前曾指導說,可能是我的“正一經”練岔了!他曾想將‘正一經’默寫給我,誰知…哎!”說到這盧嵩又淚眼婆娑。


    鐵鑄驚訝道:“我們三兄弟一起跟師父學‘正一經’,你怎就練岔了?”


    盧嵩略顯酸楚道:“師兄曾說,他與師弟皆看過‘正一經’正本,我卻無此福緣,僅聽師父口傳心授,我練武資質一般,練岔了在所難免!”


    鐵鑄道:“師父曾說,我們三人資質不相上下,二師兄怎會練岔?”


    盧嵩本來以為,他說了自己“天髎穴”疼痛,鐵鑄會像司馬展一樣,主動說出他能默寫“正一經”,可鐵鑄裝聾作啞。他哪裏知道,鐵鑄沒有司馬展的高遠見識,正死死記著師父張天師所說“‘正一經’既是武林同道覬覦的至寶,也是禍害自身的累贅”呢,他哪敢說出自己全部記得“正一經”?


    鐵鑄不主動說出,盧嵩心中便有氣:“是不是練岔了,你一試便知!”說完,走到鐵鑄麵前,側著右肩給他。


    鐵鑄探出手,運氣在盧嵩穴道走了一遭,不解道:“怎的將‘肩髎穴’練成了‘天髎穴’?”


    “如有‘正一經’,那就好了!”盧嵩自言自語道。


    “去哪尋‘正一經’?”鐵鑄不接茬。盧嵩心裏那個氣,似乎要噴出火來!盧嵩直接道:“聽師兄講,三師弟默誦過‘正一經’?”


    “哪有此事?”鐵鑄一下警惕了,“師兄怎會和你如此說?”


    “或許是我記錯了!”盧嵩老奸巨猾,轉而道,“我們還是商量追查之事!”


    第二日晚,兩人又邊喝邊聊,可第三日,鐵鑄昏昏沉沉醒來時,已在地窖密室裏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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