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術對盧嵩道:“你迴南朝後,先參加南朝的武舉考試,務必中試!我想,憑盧大哥身手,此事不難罷?”


    盧嵩自信道:“江湖人參加武舉之試者較少,我若參試,中試該是有望!”


    兀術笑道:“不是有望,而是必須做到!你如不中試,如何成為南朝官員?”


    盧嵩苦笑道:“中試不一定便可作得南朝官員!尤其是武舉!許多中試舉子,窮其一生,亦未能為官!”


    兀術道:“此事你無須擔憂,我大金與南朝聯合滅宋時,順便向南朝提出讓你做官的條件,恐怕不難罷!”


    盧嵩喜形於色:“四太子此言不假!”


    兀術又道:“父皇詔令我對此事全權負責!盧大哥隻須與我聯係即可!”


    盧嵩忙道:“我既受皇上旨意,聽四太子之命,即為四太子屬下,屬下怎敢再為四太子之兄?”


    兀術也灑脫,卻委婉說道:“你們中原人,規矩就是繁瑣、森嚴!”


    盧嵩又忙道:“尊卑禮序,屬下萬萬不可造次!”


    兀術輕笑,忽而問道:“‘召賢使’,中原武林豪傑,你心目之中,可有適當人選?”


    盧嵩道:“有一位現成人選,便是龍陸昆,他是丐幫幫主武元典的弟子。丐幫乃是中原第一大幫,勢力不可小覷!若有丐幫相助,必能成大事!”


    “你欲如何著手?”


    “龍陸昆來此,係因為對他師父武元典做了不恥之事,被武元典趕來的!屬下分析,龍陸昆所做之事,大逆不道,可武元典並未將他處死,之所以對他網開一麵,想是念師徒之情,龍陸昆可是他唯一弟子啊!”


    “那又如何?”兀術不動聲色。


    “既然武元典對龍陸昆尚懷有師徒之情,龍陸昆便還有機會獲得丐幫幫主之位!”


    “恐怕難度不小!”


    “事在人為!”盧嵩篤定道。


    “此事你去辦!除龍陸昆外,還有其他人選麽?”兀術又問。


    “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此富貴大事,我早已想到了同門師兄弟!”


    “是你師兄司馬展、師弟鐵鑄麽?”


    “正是!”盧嵩點頭道,“若有他們相助,我必將如虎添翼!”


    “好,你加緊去辦!對於南朝的江湖豪傑,你們中原有句俗話,叫‘韓信點兵,多多益善!’我正好套用此話!你到南朝後,前期工作,須多多向我匯報才是!”


    盧嵩恭敬迴道:“屬下知曉分寸!”


    當日,盧嵩離開兀術府邸,便來尋龍陸昆。兩人關係已融洽,盧嵩道:“兄弟離開南朝一年有餘,不思念中原故土麽?”


    龍陸昆哽咽道:“每時每刻俱在牽掛!”


    盧嵩笑道:“兄弟在中原,除了你師父武元典,無親無朋,你牽掛誰啊?”


    龍陸昆臉色微紅,盧嵩卻毫不客氣,擠兌道:“兄弟莫非惦記那丐幫幫主之位?”


    龍陸昆臉越發緋紅,囁嚅道:“哥哥休要取笑!”


    盧嵩正色道:“哥哥我並非取笑兄弟,而是提醒兄弟,此事放鬆不得,耽誤不得!去年,我教你寫信給武元典,兄弟寫了麽?”


    龍陸昆沮喪道:“哥哥有所吩咐,小弟怎敢耽擱,隻是我每月寫了一封信,均是石沉大海,杳無迴音!”


    盧嵩安慰道:“武元典正在氣頭上,怎會輕易迴信?他不迴信,實屬正常,若輕易迴信給你,卻不正常了!”


    “小弟下步該如何去做?”龍陸昆問道。


    “此前,你寫信內容,隻描述在此地的狀況!沒表達對武元典的思念之情,此為‘不表即表’也!”


    “何謂‘不表即表’?”龍陸昆不解。


    “你信裏沒直接說想念師父,可字裏行間,表達了思念之情,你離開丐幫不久,武元典尚在氣頭上,你若擅自諂媚,表達思念,可能引起武元典反感,適得其反!你隻介紹你在長春州的艱苦生活,且表現出吃苦的精神。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武元典看了,能不意動?”


    龍陸昆歎道:“聽哥哥一席話,勝於行走兩年江湖!我寫了九封類似信件了,還須如此寫麽?”


    盧嵩略加得意道:“如今可適當寫一些思念的話語了!也許再寫得一兩封,武元典心就軟了,迴你信亦有可能!若迴你信了,你便可直接請求迴武元典身邊了!”


    龍陸昆恍然大悟:“以後此事,還須哥哥多加指點!”


    盧嵩笑道:“哥哥我不能再陪兄弟了,我要迴中原去了!”


    龍陸昆急道:“哥哥跟著四太子,富貴不可限量,為何要迴中原?”


    盧嵩道:“正是四太子命我迴去!我迴中原,亦是為四太子立功!兄弟若能早些獲得武元典準許迴中原,我們兄弟可以並肩作戰了!”


    “我若迴得中原,也不過是丐幫的一員普通弟子,能幫哥哥甚麽忙?”龍陸昆情緒極為失落。


    “兄弟是武元典唯一弟子,怎能如此頹廢?他不將大位傳你,傳給誰?”


    “小弟犯了大錯,怎還有這般奢望?”


    “兄弟差矣!誰人不犯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哥哥知道,小弟之錯,錯得離譜!”龍陸昆支吾。


    “武元典不傳位,你就不能主動爭取?”盧嵩有意無意道。


    “主動爭取?如何主動?”龍陸昆驚訝!


    “要做大事,有時必須殺伐果斷!”盧嵩斷然道,見龍陸昆迷惑不解,盧嵩接著道,“昔日大宋太祖傳位太宗,是真耶、是假耶?”


    “聽聞太祖傳位太宗,乃是尊杜太後‘金匱之盟’之遺命,怎會有假?”龍陸昆訝然。


    “恐怕不見得罷!太祖一夕駕崩,太宗靈前即位,這般巧合?”盧嵩冷冷道。


    “難道其中有詐?”龍陸昆錯愕!


    “此事蹊蹺啊!十有八九,太宗將太祖…”盧嵩邊說邊用掌在脖子上做了一個砍人手勢。


    “啊?”龍陸昆驚愕不已,冷汗直流。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你忘了武元典趕你之前,教你對廖氏身邊丫鬟、婆子做了甚麽?”盧嵩盯著龍陸昆驚悸的眼睛,加重語氣道,“你不做幫主,誰還有資格做幫主?你不做幫主,丐幫弟子,誰還會尊重你?此事兄弟還過多考慮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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