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舉聽兀術不願寫憑證,便從懷裏掏出那枚印章,在兀術眼前晃了晃道:“你的印章在我這,你若不寫,我便請人代寫,蓋了你的印章,亦是你的憑證!”


    兀術怒道:“你行此雞鳴狗盜之舉,教天下人恥笑!”


    司馬舉淡淡道:“我為報父仇,不惜手段,誰敢指責?”


    兀術無計可施,爭辯道:“不是我的字跡,那人豈會信你?”


    司馬舉道:“有無用處,試試便知!”


    兀術無奈何道:“你的殺父仇人,知情者還有一人,我說與你聽了,你將印章還我如何?”


    司馬舉道:“你的話語,未知是真是假?”


    兀術道:“事已至此,我何須騙你?”


    “逼他寫手書,畢竟不厚道!如有其他證人相互印證,看那仇人還有何話說?”司馬舉暗思慮至此,便道:“你且說來,我將印章還你便是!”


    兀術道:“另外知情人乃是丐幫幫主龍陸昆!”


    “他如何知情?”司馬舉有些不信。


    “你去問他罷!自有答案!”兀術道。


    司馬舉再無言語,將印章隨手拋給兀術,兀術接了印章,調轉馬頭,如飛而去!


    司馬舉望著兀術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自己曆經艱險追查兇手終於有了明確結果,兀術的答案,與萬花山頂義父告訴他的仇人姓名,兩相吻合,仇人是誰,似乎已然確切無疑!司馬舉隻是不解,真兇隱藏如此之深,義父又是如何查到的?義父在萬花山頂逃離後,又去了何處?如果和義父同去複仇,仇人自然無可抵賴,自己隻身而去,仇人狡辯,自己如何應對?莫如先找龍陸昆,若在他身上尋得幾絲證據,再上門尋仇不遲!


    司馬舉拿定主意後,便決定先找龍陸昆。此前,司馬舉知龍陸昆協助大齊皇帝劉豫,欲遷都開封,龍陸昆用替身詐死時,尚在大名府,不知此時劉豫遷都與否?


    函穀關沿黃河往東,一路較大城邑,依次是陝州、洛陽、鄭、開封,大名在開封東北,司馬舉計劃先行趕路,到了開封再打聽龍陸昆蹤跡。


    司馬舉沿途稍微打聽,獲知劉豫已於去年四月將大齊的都城搬遷至開封,龍陸昆亦轉任開封副留守。而作為天下第一大幫的丐幫,則於一年半前一分二,貝空四率領郭長老、鍾長老等幫中忠義弟子,渡過黃河南下,返迴大宋境內,將總舵安置在江西的洪州。丐幫大部南下後,對外宣稱留在大齊境內的原丐幫為“偽幫”。


    貝空四等丐幫首領將總舵安頓好之後,即領導幫眾,投身到協助嶽飛平定湖南、江西兩地的叛亂中。原來,大齊建立初期,大宋與金國,除了西麵川陝戰事吃緊,東麵相對較為平和。大宋朝廷便將主要精力放在對付境內叛亂之上了。


    大宋境內的叛兵,主要有與金軍作戰時被金軍擊潰的散兵遊勇組成的遊寇,他們因得不到朝廷適當安置而結夥為盜,四處流竄、危害人民,其中勢力最強、為禍最烈的是流竄於江、淮、湖、荊等地的李成、孔彥舟等;另有幫派蓄意造反,如鍾相楊幺、曹成等。朝廷任命平叛的主要將領是張俊、嶽飛。


    當初嶽飛隨開封留守杜充守禦開封時,杜充受龍陸昆蠱惑,派嶽飛出城追擊“義軍”,嶽飛經半年努力,將那些隻顧伸手要錢糧,卻並不幹正事的所謂“義軍”,全部驅散了,等嶽飛迴來時,金軍已開始圍攻開封,嶽飛力主應戰,可杜充畏敵如虎,在龍陸昆的勸說下,竟然棄城而去。嶽飛力阻,恰在此時,杜充接到朝廷命他撤軍的詔令,杜充愈加有了底氣,執意率軍撤出開封。在撤退之時,龍陸昆假意表示要留在最後,掩護大軍撤離,令愚昧的杜充感動異常,誰知杜充大軍尚未撤完,龍陸昆便打開城門,迎金軍入城,杜充聽聞後,羞憤不已,幾天做聲不得!


    杜充下令撤軍,嶽飛無法,隻得隨杜充南下至建康。可笑的是,杜充從開封不戰而逃,朝廷卻認為他鎮守開封近兩年,大有功勳,升他為宰相,守建康。


    金軍占領開封後,即由兀術率領南下追擊,欲直搗臨安,活捉紹興皇帝趙構,兵鋒很快直抵長江北岸的和縣,離建康不足百裏。朝廷下詔,命杜充堅守,杜充向朝廷上報說,他正積極督師抵抗,實際卻深居簡出不做準備。嶽飛幾次苦勸,杜充不為所動,嶽飛甚至入杜充所居內室,流涕再三苦勸杜充出兵,無濟於事。


    直至聽到金軍渡江確鑿消息,杜充方才派統製官嶽飛、陳淬、戚方、扈成、劉經等統兵二萬奔赴馬家渡,又派王率一萬三千人接應。嶽飛、陳淬在馬家渡血戰,王卻不戰而逃。陳淬戰死,戚方、扈成、劉經等將潰散,唯有嶽飛苦戰,孤立無援,率軍撤退。杜充嚇得棄建康,逃往真州,杜充的軍隊,至此完全解體,嶽飛至此意識到,杜充並不值得依靠,此後不接受杜充指揮,自己慢慢獨立成軍。果然,不久後,杜充竟然投降了金國,成了可恥叛賊。發生這些事時,司馬舉尚在花甸穀底。


    此時,嶽飛已被大宋朝廷升任為都統製,他的部隊被世人稱為“嶽家軍”,其大軍駐屯地即是洪州。之後,嶽家軍在嶽飛的統領下,大放異彩,這是後話!


    而偽幫的新長老及闡長老等人,仍跟著龍陸昆,留在大齊,算是一條道走到黑了!大齊都城大名搬至開封,龍陸昆本意將偽幫的總舵亦遷至開封,可新長老及那些在邯鄲作威作福慣了,不願南下,龍陸昆無法,聽任新長老等骨幹成員留在邯鄲,自己則在開封遙控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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