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知道嘉應在說什麽,他想給她傳功。


    傳功這件事,葉曉曼無比熟悉了,她在清正宗的時候,蕭楚競和司空情整天幫她傳功,她借此,修為一日千裏。


    傳功的過程也是一件身心愉悅的事情。


    她是很喜歡被人傳功的。


    正好,她的修為上了煉氣七層後,進階的難度增大,聽說天靈根的天才,從煉氣七層開始後,每層至少會卡上半年,她比較沒有耐心,很歡迎多一個人來幫助她進步。


    嘉應見葉曉曼枕著手臂看著他,是天真懵懂的神態。


    他覺得他是罪惡而汙穢的,正在惑誘一個單純的少女,與他一起墜入愛玉的深淵。


    很不甘心,他獨自在灼燒人的戀海沉浮。


    可他同時又升起邪惡的念頭,這是一個男人的劣根,見女子無知,便起了逗弄的歹念,以身誘她墜入滾滾紅塵。


    甚至因為第一個啟蒙她,他是擁有她的首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隻要稍微浮現這個念頭,渾身的細胞便沸騰不已。


    嘉應被種種此類卑下的念頭折磨著,第一次切身體悟到塵世男子的不堪,他既痛苦……


    又忍不住一步步走向深淵。


    他渾身都燒了起來,頭腦也模糊了起來,轉移開眼,不敢看她,第一次他不敢信任他的佛心。


    葉曉曼故意逗他:“傳功就傳功,這有什麽,嘉應你的臉怎麽紅成這樣?”


    嘉應的喉結滑動,難為情地把臉轉到另一邊,“修士的傳功沒有那麽簡單,需要靈識溝通,靈魂相融……”


    葉曉曼被嘉應可愛得要笑出來了,她故作迷茫地演:“好像也沒什麽的。”


    嘉應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了,“是、是靈修。”


    他終於戰勝了內心的卑劣,用被子將他自己裹成一個蠶繭,緊閉雙眼,“睡罷。”


    葉曉曼假裝好奇:“為什麽?”


    “焦言暇,我是個男人。”


    嘉應當真是純情得很,凡事隻敢想想。


    就算被占去了全部便宜,後續再迴想起今天,也隻會怪是他不自愛,帶壞了別人。


    葉曉曼趴在他的被子上,摸摸他薄薄的眼皮。


    她一本正經地說道:“嘉應大師,你起來不要偷懶,我是真心想要進步的。”


    她扒拉他的被子,他終於又轉過臉,眼卻還是閉著。


    她看到他撚著佛珠在念佛經,相比之下,她的行徑是妖魔所為。


    她把他的被子拉出一個空隙,手進去,在他的衣襟。


    嘉應真是敏銳得很。


    輕易就被她成功一鍵喚醒。


    嘉應的佛經斷了。


    葉曉曼繼續逗他玩。


    “聖僧,你為何不敢看我?”


    嘉應睜開了眼,他身上有很淡的冷香,像是無人之境的雪山,白衣清冷,一種出塵的冷淡。


    葉曉曼的手指摸到他眼睛下的淚痣的時候。


    火焰,從他的眸心升了起來。


    葉曉曼像不知道危險的臨近,主動和他十指相握,做好傳功的準備。


    “嘉應大師,你一會可別哭了。”


    ……


    幸災樂禍的聲音。


    “嘉應,你看看你,怎麽又哭了?”


    “誒,我就逗逗你,你別惱羞成怒。”


    “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你不是出家人嗎?”


    “你要不要聽聽你的動靜?”


    “怎麽燒成這樣?”


    ……


    到最後,奄奄一息的聲音。


    “嘉應,天快亮了。”


    “求求你,好歹停一停吧。”


    “什麽!我讓你住手,不是叫你喂我大還丹。”


    “我都磕了兩瓶丹藥了,再這樣下去是會出人命的!”


    “嗷!”


    ……


    大清早的,葉曉曼帶著兩個鮮明的黑眼圈,按時來到了姬文逸的太子府。


    感覺身體被掏空。


    她現在主要跟姬文逸在談,每天鬥智鬥勇,腦細胞高度燃燒,一點都無法放鬆。


    現在又多了一個嘉應。


    別看他是出家人,嚐到甜頭後,簡直瘋了。


    昨晚把積攢的靈氣都傳輸給她之後,按照普通人思維,應該停下了,他竟然不顧傷身,強行燃燒真元。


    第一次遇到用生命瑟瑟的。


    嘉應,你還有什麽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葉曉曼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尾含著晶瑩的生理鹽水。


    她站在花園裏等了一會,看到姬文逸走了進來。


    也知道姬文逸今天一大早的,喊她過來做什麽。


    不過看到姬文逸,就看到了行走的獨家功法,心情也不賴。


    姬文逸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站定,看著她。


    葉曉曼懂的,姬文逸把持尊貴人設永不動搖,接下來的幾步,需要她主動走近。


    於是她邊打著哈欠,邊走向她。


    姬文逸看她過來,在心裏自我催眠:他跟她隻是演戲,他扮演深情款款的情郎,誘她入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姬惟明拉迴正道。


    她算什麽。他從不喜歡她。他對她不曾起過一絲一毫的眷戀。


    昨日感到不對勁,真是暫時習慣了她在他身邊鬧騰。


    他理清了頭緒,明確了目標,執棋有了必勝的決心,才對葉曉曼伸出手。


    葉曉曼照舊是提著白裙奔向姬文逸的懷抱。


    姬文逸的手過了一會才迴抱她。


    他低頭看著懷中明顯精神不濟的葉曉曼,“昨晚做什麽去了?”


    你們神域國師的身真香。


    葉曉曼揉揉眼,在姬文逸看來懨懨的,更增一份柔弱,“我徹夜修煉。”


    “遍體的廢物靈根,與其勤快,不如跟孤求些天材地寶。”


    姬文逸把葉曉曼抱起來,在懷裏掂了掂,沒有幾兩重。


    葉曉曼抱著他的脖子,正要迴話,凹一凹自強不息小白花的人設。


    蕭楚競的聲音冷不防傳來,“姬兄。”


    葉曉曼猛然打了個激靈,要跟姬文逸說什麽話頓時全忘記了,像被人一箭穿心,釘在了命運的轉盤上。


    血,一下子就冷了。


    頭頂聽到姬文逸迴答:“蕭兄弟,你來了。”


    要死啊姬文逸,你喊蕭楚競為什麽不告訴我!


    這下你是高興了,要弄死我都不用費盡心機,設計姬惟明親自動手。


    今天過後,直管叫姬惟明給我過頭七就行了。


    葉曉曼不感動,一點都不敢動。


    她判斷蕭楚競多距離就在從不遠不近的後方,她盡量縮在姬文逸懷中,有多透明就多透明。


    姬文逸和蕭楚競不管葉曉曼的死活,他們在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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