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跳上幾級青台階,迴頭,嘉應站在原地不動。


    夕陽給他覆上一層橘色的暖光,他的眼眸中有隱晦的情意在流動。


    他看了她一會,上挑的眼尾等她看過來了,曖昧地勾了勾她,又無聲地低頭。


    “走呀。”葉曉曼催他。


    他依舊不動,隻是又抬頭勾了她一眼。


    葉曉曼驀然意會過來,用掌心拍了拍額頭。


    不是聖子,可沒聽說你還是釣係啊。


    想牽手你直說,不用釣也行的。


    但她確實吃這一套。


    她笑眯眯地,上道地走迴來,在比他高一階的台階站住,把手給他,“山路陡峭,我扶大師走路。”


    嘉應如願跟她牽手,外表依舊冷淡矜持,嘴角微微勾起。


    葉曉曼把嘉應帶迴“朋友”家,為掩飾她對地形過於熟悉了,她還狀若在聊天中無意告訴嘉應:


    “我和葉師妹是朋友,來清正宗玩時,經常借住她家。”


    嘉應幸福得整個人都無法思考了,她說的什麽葉師妹,具體內容已無暇旁顧,隻眷戀地看著她的側臉。


    葉曉曼前腳推開家門,後腳上線就殺過來了:【到手了?】


    整天催催催,煩死啦。


    葉曉曼:【嗯。】


    上線立刻說:【我來找你。】


    葉曉曼:【別,嘉應在我這,你稍作忍耐。】


    上線:【給你半盞茶的時間。】


    葉曉曼支開嘉應:“你全身都髒了,先去洗個澡。”


    她把嘉應帶去洞府後頭,她穩定下來後,加挖了一個澡堂,可以泡溫泉澡。


    嘉應沒有換洗的衣物,葉曉曼熟門熟路拉開衣櫥,單獨的格子,還放著原身偷來的蕭楚競的衣物。


    她把衣服拿出來後,才發現她的動作過於熟練了,獨居“好朋友”家有男子衣物,也很可疑。


    嘉應聞到衣服身上,似乎帶著葉曉曼那兩位”夫郎“之一的味道,立刻顯示出厭惡與抗拒。


    葉曉曼還能怎麽辦,她隻能繼續自圓其說:“我那兩位夫郎,偶爾也會與我一起旅行,住在共同朋友的家。”


    嘉應重複:“你夫郎……我是外室……”


    葉曉曼望天:“嗯。”


    嘉應不知想到了什麽,神情忽然怪異了起來,唿吸也有點急促。


    “我是你偷養的,所以我們正在……”


    “偷。”


    “情。”


    “你還讓我,穿他的衣服。”


    等等,聖子你為什麽興奮了起來。


    所以你的內心深處,潛藏著不為人知的燒嗎。


    行,司空情明燒,蕭楚競暗燒,你是悶燒。


    你們組個組合叫絕代三燒算了。


    葉曉曼有點無法控製麵部表情了,“你……懂就好,別把這件事說出去。”


    不然蕭品如要鬧的。


    “好了艾莉,你先去洗澡。”


    嘉應一旦體會到了偷穿夫郎衣服的妙趣,立刻不抗拒了,接過蕭楚競的衣服就走。


    葉曉曼等他的身影消失,立刻重複關窗關門的動作。


    上線的身影,立刻在鏡子那頭出現了。


    葉曉曼把從嘉應手裏得到的臂甲拚上,“喏,整套齊活。”


    上線的雙手,急切地探出鏡麵,“給我。”


    葉曉曼卻笑了,把整套鎧甲搬到離鏡子更遠的地方,還用一件像唿啦圈的法寶,把它圈起來。


    這是蕭楚競送她的好東西,一般用於秘境探險發現寶物、又一時帶不走之時,圈住了,高階修士來了也無法將寶物搶走。


    “老板,這套寶物,是我拚死拚活拿到的。白白奉獻給你,我也太虧了吧。”


    上線不悅:“我說過,會給你獎賞,功法、法寶、天材地寶,應有盡有。”


    葉曉曼已經煩了小命被人捏著的感覺了。


    “這些東西,我也能搞來,不如您爽快點,還我自由吧。”


    上線怒極反笑,“你在,跟我討價還價?”


    他語氣輕柔,“誰給你膽子,嗯?”


    葉曉曼笑眯眯地迴答:“出門在外,膽量都是自己給的。”


    “你的命在我手裏!”


    上線的聲音如同悶雷在耳邊炸響,葉曉曼被震得頭暈目眩的時候,上線話音剛落,他探出鏡子的雙臂猛然變長,直接握住葉曉曼的脖子,把她扯到鏡子前。


    葉曉曼的右邊臉被迫緊緊貼在鏡麵上,她雙手摳著男人的大手,脖子差點被擰斷了。


    這些上等人真是的,姬文逸是,眼前的人也是,生氣起來就掐脖子的毛病,誰教的呀。


    葉曉曼唿吸困難,臉漲得通紅,差點被掐窒息,生死一線之間,她卻依舊嬉皮笑臉的。


    她不慌不忙地說:“我爛命一條,死了不可惜,您可不一樣了。”


    “隻要我臨死前發出訊號,嘉應就會過來,我的同門也會過來,破天甲您就得不到咯。”


    她努力轉動眼珠,用發現了新大陸的語氣,接著說下去。


    “哎呀,您這次怎麽隻出來一雙手?是不是靈氣用盡了,暫時無法整個人穿過來?”


    “那就可惜了,”她惋惜地,“你人過不來,就算殺了我,也隻有眼睜睜看著嘉應或者我的同門拿走鎧甲了。”


    上線完全拿葉曉曼沒有辦法,“你早已設計好?”


    “瞧您這話說的。”


    葉曉曼困難地咳了咳,他大爺的,手勁這麽大,就不怕先一步把她掐死。


    “我們底層螻蟻,勢單力薄,也隻能多看勤想,多為自己考慮了。”


    上線看葉曉曼完全不怕死,也隻能配合她,“你的條件?”


    葉曉曼:“上麵說了,放我自由。”


    “不可能。”


    上線一口拒絕,沉默了一會,像是平複想把葉曉曼一把掐死的衝動,耐心跟她談判。


    “你看似贏麵很大,其實對抗我,無異以卵擊石。”


    “我今天殺了你,一時得不到破天甲,但我還有無數個傀儡,來日方長,拿迴戰甲,不過是早晚問題。”


    “而你,死在這,就徹底沒機會了。”


    葉曉曼故作惆悵地歎息,“那如何是好呢。”


    她早已預料會如此進展。


    談判心理學上的“拆屋效應”,跟別人談判時,先提一個對方無法接受的條件,再提一個較小的要求,這時,對方很大程度會接受小要求。


    上線實在幹脆:“幫我做100次任務,我放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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