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覺得葉曉曼,不是精於那事,就是完全沒開竅的疙瘩木。


    他看她麵相老實,年紀小,偏向於後一種猜測。


    看著看著,他看出端倪,把葉曉曼的易容法器拿下。


    葉曉曼:“……”


    所以她花錢買的法器,在高階修士麵前完全不起作用是吧。


    眼前的女修,失去易容後,從普通路人甲,變成了一個美貌少女。


    男人無甚波動,他在宮中見慣天下美人。


    又習慣了唯我獨尊,看所有人都像看螻蟻。


    葉曉曼之於他,不過是另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


    男人依舊握著葉曉曼的脖頸,隨意地晃動,像無情無思地把玩著他的玩物。


    玩完了,他就要殺了她。


    他拿出傳訊法器,聯係他走散的下屬,“西南方向。”


    忽地,倉庫的門被另一撥人推開了。


    葉曉曼聽到了大師兄的聲音:“他們總算打完了,我們先到這裏避一避。”


    葉曉曼瞪大眼,開始慌了。


    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


    葉曉曼一記擒拿手,從男人的手中逃脫。


    她像貓一般,輕盈地跳過眼前擋路的石堆,翻到剛才那對鴛鴦藏身的雜物之中。


    男人下意識追著她過來。


    又扭住她的手,把她摁在地上。


    沒想到一直很溫順的葉曉曼,開始激烈地反擊了。


    她像被扔進熱水的魚,扭著要往門口的方向逃。


    男人的眉毛越擰越緊。


    他一直容忍著葉曉曼和野鴛鴦,無非是他中了魔族的毒鏢,被封住了修為。


    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力道,稍一使用,就沒了。


    葉曉曼和男人的對抗中,很快就摸清了他的底細。


    敵弱我強,她立刻就囂張了。


    一改剛才遇到高手的死魚樣。


    她一個翻身,把男人壓製在身下。


    手指飛舞,連續製住他幾處穴位,讓他失去反抗的力量。


    這時,同門的聲音傳來,“那邊好像有兩個人!”


    很多人的腳步聲,同時朝這邊湧來。


    她跑不了了!


    葉曉曼急中生智,手腳並用,扯開男人的衣襟。


    同時也拉下她自己的。


    男人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氣得幾乎吐血,咬著牙道:“爾敢!你知道孤是誰嗎?”


    葉曉曼法外狂徒,麵不改色,飛快撕下男人的一片袖子,塞到他的口中,阻止他繼續發聲。


    然後狠狠掐住他的脖子,俯下身。


    遠遠看去,像是兩道交繞著的身影……


    隱隱的,還有男人激動的聲息傳出。


    大師兄震驚地在五步遠停下腳步,語無倫次:“何方神聖,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竟在此時此地……”


    其他同門則紛紛捂住眼睛,“不知廉恥啊!”


    葉曉曼埋首在男人的脖頸旁,利用他遮住自己,同時把那對鴛鴦落下的腰牌,舉起。


    大師兄:“原來是萬天劍宗的同道,額,那我們就先不打擾了。”


    說完,一群人逃也似地離開現場。


    “快走快走,再看下去要長針眼了。”


    倉庫重新恢複了平靜。


    男人咬著布條,失去了他從容淡定的表象,瞪大眼,呆滯地看著葉曉曼。


    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葉曉曼把布條拔出來。


    男人震怒:“敢不敢告訴孤你的名字?”


    葉曉曼傲然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聽好了,”她坐在他腰上,一字一句地說,“我叫香辣雞腿堡。”


    “你姓香?香拉姬退寶?”


    男人被她氣得幾乎失去了理智,“奇怪的名字,你是塞外人?孤會征服你的部落,誅殺你全族!”


    葉曉曼臉頰上還帶著點嬰兒肥,杏眼眼尾下垂有點兔兔眼的樣子,無害的長相,說話慢慢的,一句話要想很久的樣子,笨笨的。


    如今眼前的女修,每一句話都叫他破防。


    男人也因為她老實的外表,對她放鬆了警惕。


    “你竟敢強吻我!”


    葉曉曼無語,“隔著布條,怎麽能叫吻呢?”


    “姓香的,你就是親了!”


    “親了又怎樣?”葉曉曼笑了,“拋開事實不講,難道你一點錯都沒有嗎?”


    男人:“?”


    葉曉曼拍拍他的臉:“你為什麽要穿紫衣呢,還繡龍?什麽都不穿不就好了。別人為什麽沒被親隻有你被親呢,你好好反省下。”


    葉曉曼起身,慢悠悠地拋下一句。


    “燒。”


    “貨。”


    然後她大搖大擺地走了。


    侍從們趕到倉庫,看到他們尊貴的太子殿下,衣破裳亂地躺在稻草堆上。


    束發的玉冠不知被誰薅走了,腰上的金玉帶也不知所蹤。


    絲綢般的長發披散著,衣服那簡直不能叫衣服了。


    鎖骨上,布滿深淺不一的齒啃。


    脖子上,有深深的掌印。


    衣服蓋不到的地方,還有很多青的紅的痕。


    無端惹人遐想。


    太子殿下的目光失去焦距,望著天花板。


    好像……


    被很淒慘地羞辱了。


    失去了一個男孩子最寶貴的東西。


    無人敢細問。


    “太子殿下!”


    下屬們頓時有了很不妙的聯想,麵麵相覷,驚惶失色,無人敢向前。


    “何事驚慌?”門口有人問。


    “睿王殿下!”下屬們像看到了救星,“太子殿下他……”


    金甲衛左右分開一條路,姬惟明快步走上前,看到了他雙胞胎兄長姬文逸的慘狀。


    “皇兄?”


    一模一樣的臉凝重起來。


    姬惟明走向前,解開了姬文逸被封住的穴位。


    侍從扶起姬文逸。


    一縷鮮血,從姬文逸的唇間溢出。


    生平第一次,那位永遠帶著和煦笑意、優雅從容算遍天下人心的太子殿下。


    被人氣得吐血。


    金甲衛跪了一地,無人敢抬頭。


    姬惟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皇兄,你……”


    姬文逸修長的手指,緩緩拭去唇角的血。


    他低頭,看著指尖的嫣紅。


    他伸出舌尖,把那血舔食了。


    抽出衣帶,慢慢地把身上的重重衣物束攏。


    怒急攻心,氣到極致,反而微微地笑了。


    那個女人,奪走了他的初吻。


    伸舌頭了。


    遍摸了。


    無人敢如此羞辱他。


    奇恥大辱。


    千年萬載,江山踏遍,他必將追尋她,不死不休。


    不報此仇,他道心崩殂。


    “所有人聽命,替孤尋找一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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