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瑞澈被安排在走廊盡頭的病房,護士給他注射退燒針,冰涼的液體緩緩輸送入體內,困意隨即占領大腦,沉沉睡去。


    阿布陪了一會兒給呂昊天發信息讓他照顧好蔣一,他暫時走不開。


    入夜,夢魘像黑暗的影子,悄無聲息地纏繞上池瑞澈的靈魂,拉著他墜入深淵。


    池瑞澈穿著深藍色的西服,雙腿被不知明的力量的鉗製,眼前的泳池翻湧起水花,飛起的水花突然離開泳池翻湧著蓋住了池瑞澈。


    池瑞澈墜入水裏,熟悉的身影起伏著,冰涼的水灌入她的喉嚨,讓人無法唿吸。


    “一一!”


    池瑞澈奮力得遊過去,可在他觸碰到的時候蔣一又離他更遠,一次又一次,他眼睜睜地看著蔣一痛苦而無能為力。


    藍色的泳池水也變成黑色,遊泳館也變成了一望無垠的大海,蔣一被浪花托舉著,池瑞澈看到了她蒼白如紙的臉和緊閉的雙眼。


    “一一,我來了,你睜開眼睛啊。”


    水裏的人沒有任何迴應,浪花拍打肌膚,水珠隨著發絲滴落在臉上,心口的疼痛讓他開始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翻滾的浪花將兩個人衝到岸邊,蔣一靜靜地躺在沙灘上,淩亂不堪的發絲裏是沙子留下的痕跡。


    “一一!”


    池瑞澈跑過去跌坐她身邊,伸出的手顫抖著不敢觸摸她,手停留在鼻息間。


    他擠壓著她的胸膛,不停地朝蔣一嘴裏渡氣,如此反複,不敢停下來,可眼前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一一,我是澈,你聽到了嗎?”


    唿喚再次變成了最無用的語言,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也沒有迴答他。


    池瑞澈抱起蔣一,想將她的臉擦幹淨,水滴還是淚水滴落在蔣一的臉上,“對不起,我幫你擦幹淨。”


    池瑞澈發紅的手顫抖地擦拭,可水珠像故意作對似的,越擦越多。


    “不要…”


    蔣一冰冷的身體沒有任何迴應,隻是靜靜地躺著,沒有唿吸,沒有了生命跡象。冷寂的海風吹過,刮在每一寸肌膚上疼痛不已。


    “我錯了,不要丟下我…”


    他的世界陷入巨大黑暗,斑斕的世界化為灰色,他再也無法說出一句話,黑幕蒙住他的眼睛。


    他站到院子裏,熟悉的身影從他身邊跑過,少年套著白色運動裝,因為奔跑,烏黑的短發向後揚起,陽光下的背影散發著光芒。


    “一一?”


    白皙的臉龐,透著靈氣的雙眸,泛著迷人光澤的紅唇,因為奔跑滿是紅暈的臉頰,那是十四歲的蔣一,張揚而稚嫩。


    池爺爺站在院子裏,滿臉嚴肅地質問著,“你知道錯了嗎?”


    池瑞澈想伸手去拉住蔣一,可眼前的一切發展的越來越快,藤條像雨點般砸在蔣一的身上,女孩緊緊地抱住跪在地上少男。


    “小四,你快走。”


    21歲的“池瑞澈”再看到蔣一撲上來的時候,焦急地嘶吼著。幹澀的喉嚨發出的聲音都沙啞,背後的疼痛讓他的動作都變得遲緩,但他奮力將蔣一圈入懷裏。


    “我來了,看誰敢欺負你。”


    女孩胸膛急促喘氣,剛剛的鞭打讓她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但依舊挑著眉眼笑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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