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七,蔣陽、蔣一由池瑞澈他們陪著去了墓地,清晨的墓地被霧氣籠上一層陰霾,沉寂而蒼涼。


    蔣陽準備生前媽媽愛吃的東西和一束鮮花,蔣一半跪著用手帕擦拭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裏的媽媽仿佛衝著他們微笑。


    “媽媽你做的蛋糕很好吃。”


    “媽,你不用擔心我們,我會照顧好爺爺和小一的。”


    蔣陽悲傷的眼睛凝視著前方,心中隻剩下無盡的思念。


    寒風中沒有一絲暖意,帶著冷入心扉的寒意,四個人一身黑衣站在那兒深深地鞠躬。


    “你好,請問是蔣國慶先生嗎,我這裏是遺囑公證機構。”


    蔣國慶疑惑著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男聲,一時不明所以。


    “您好,有在聽嗎?”


    “你說。”


    “是這樣,您夫人崔秀玲女士生前在我司立了一份遺囑,關於她的財產繼承問題,我們將於五日後下午兩點在我司宣讀,因為崔女士有預留您的手機號,想請問您有時間過來嗎?”


    “好,我知道。”蔣國慶掛斷電話,表情凝重,仿佛在思考什麽重要的決定。


    “國慶,出什麽事了?”徐心萍心虛地詢問。


    “心萍,崔秀玲留了一份遺囑。”蔣國慶緊緊皺著眉頭。


    “遺囑?怎麽沒聽你說過?”


    徐心萍給他端來了一個茶杯,蔣國慶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我會查清楚。”


    “我相信你。”


    徐心萍的麵容上籠罩上一層陰影,“要是真的有這份遺囑,秀玲姐會怎麽說呢?”


    “她那麽驕傲的一個人…”


    蔣國慶一時之間竟沒了主意,雖然一個電話不足以讓他相信,但是崔秀玲的性格也像她留下的後手。


    “國慶,你別猶豫了,我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麽,我求你帶迴小雪,我們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徐心萍迴握著他的手,帶著懇求的語氣,淚水也蓄滿眼眶。


    “我知道了。”


    事已至此,沒必要再猶豫,不管有沒有那份遺囑,隻要抓住蔣一,什麽都有了。


    “去查查這份遺囑的內容。”


    蔣家老宅


    今晚的老宅來了好多人,二嬸阮荷穿著灰色毛衣套裝在燈光下喊著小一的名字。


    “小一,快來吃飯。”


    蔣一擠出一個笑容,點點頭,媽媽之前也是這樣喊自己。


    池瑞澈明白她的心思,隻是握緊她手,眼神專注,那種強烈的關切感,讓蔣一覺得她是最重要的人。


    “爸,我迴來了。”蔣國慶拍拍身上的雨水,自然地將外套掛在門口的衣架上。


    孟姨遞上一塊溫毛巾,蔣國慶擦拭掉頭上的幾滴雨水,表情也變得柔和,讓人有種錯覺,他仿佛又是那個儒雅隨和的爸爸。


    “恩。”


    蔣爺爺幾乎是從胸腔蹦出的字,正眼都沒瞧他,隻是拐杖接觸地板更重了些。


    “爸,我想和你談談。”蔣國慶不等蔣爺爺走到沙發,迫不及待地開口。


    “什麽事,非要今天談?”


    蔣國慶跨步向前扶著蔣爺爺,冷哼一聲,蔣爺爺拂去,“跟我來。”


    緊閉的書房門,父子倆背對而視,一盞台燈照亮著房間,兩人的身影映射在牆上。


    蔣爺爺歎了口氣,“為了秀玲的遺囑,所以今晚才迫不及待地迴來。”


    蔣國慶那雙眼睛裏閃過一絲歹毒,但依然帶著笑意,“爸,你誤會了。”


    “誤會,今天是秀玲的頭七,作為她的丈夫你一整天都沒有出現,你真的就這麽忙嗎?”


    蔣爺爺的拐杖猛得戳了一下,緩解他的憤怒和失望。


    “爸,我是你的親兒子,你對我真的就這麽狠心嗎?如果我媽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切,也會心疼我的。”蔣國慶一句話直接撕掉了虛偽的麵具。


    “你覺得秀玲會留下什麽給你?


    “你看過那份遺囑了?”蔣國慶猜測,如果他們想看自然會花點手段。


    蔣爺爺放下拐杖,背手而持,佝僂的背影著,微黃的燈光裏,眼睛裏滿是倦怠無力。


    “她的一切和你無關。”


    蔣國慶沒有說話,轉身離開,迴到了他們曾經結婚的房間。房間陳設依舊,紅木家具雕刻著龍鳳,衣櫃裏掛滿四季衣服早已經隨著崔秀玲的離開而火化。


    空蕩蕩的房間裏沒有一絲人氣,蔣國慶望著擺台上兩人相擁的結婚照,也許這是曾經他們相愛過留下的痕跡吧。


    “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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