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之時尚無為,我生之後人族衰。”


    “神不仁兮降亂離,魔不仁兮使我岷城亡。”


    “幹戈日尋兮血江黑,汝河之畔兮楮錢飛。”


    “土君起廟兮民脂瘦,棺中白骨兮作金身!”


    “山神震怒兮萬人隕,雨墜大地兮草木生!”


    “邪神逼我兮為神仆,親人哀求兮益淒楚!”


    “嗚唿!”


    “為天有眼兮何不見我心泣血!”


    “為天有眼兮何不使我啖神肉!”


    “我不負天兮天何讓我血肉殤?”


    “陰陽逆轉兮迴我故土,神靈匍匐兮,也見倉皇!”


    “我求神靈兮眾生皆作土,神靈求我兮帝劍斬萬神!”


    “地元母氣兮助我成聖道,天元神源兮渡我化萬劫!”


    “世道紛亂兮獨逆水寒,神庭腐朽兮我正天心!”


    “生靈唱苦兮誰撫蒼穹?正道滄桑兮唯我斬神!”


    道海深處,一道道上古強者的殘留意誌在迴應著衡川龍王,聲音從低吟到高亢,震蕩四方,震蕩整個道海!


    這首歌謠已經是上古人間文明的濃縮,是無數先賢的意誌體現!


    衡川龍王聽得涕泗橫流,又哭又笑,狀若癲狂!


    “哈哈哈,老朋友們,你們還活著,你們還在……”


    悲情聖島內,大霧彌漫,危機四伏。


    羅長在周身環繞七情神刀,與玄武天君以及幾尊羅漢並行,,一同探索前方未知之地。


    而他們腳下大地似乎由金屬鑄造,踏上去總會發出一些刺耳聲響!


    且這些大霧更是隔絕了他們聖識探查,詭異無比!


    嗤!


    左側,一隻彌天巨掌忽地無聲息向他們所在方位襲來!


    “閃開!”


    玄武天君最先察覺,向後方掠去!


    羅長在以及其餘眾人也毫不遲疑,一同閃避。


    轟隆!


    那隻手掌狠狠落在他們原先位置,砸出一口三尺深的深坑!


    眾人皆是眼皮抽搐,要知道這聖島地麵極為堅固,他們這些人拚盡全力都破壞不了半分!


    “都別動!”


    羅長在暗中傳音眾人,“我懷疑他們是依靠腳步聲來辨明方位!”


    眾人聞言,皆不敢再隨便動彈,或匍匐在地,或俯身靜止。


    果然,那巨手主人當真沒了進一步動作。


    然而,就在此時,眾人耳畔忽地傳來一道男子的幽幽吟唱之聲。


    “我生之時尚無為,我生之後人族衰……”


    曲調由沉悶到激憤再到悲壯,富含振奮人心之力,令羅長在、玄武他們都不禁沉浸其中!


    而大霧中那巨手的主人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竟是仰天長嘯了起來,聲音中充斥著憤怒,不甘,卻還有幾分恐懼!


    “這是什麽歌謠?”


    羅長在看向身邊的玄武天君,傳音問道。


    玄武天君卻是目露滄桑之意,歎息道:“一首失傳了很久很久的歌謠!”


    “《斬神歌》!”


    “你年紀小,還沒去過真靈界,總盟那裏有記載,隻是無人敢唱!”


    “有人認為,《斬神歌》擁有某種詭異力量,一旦唱出口,會將上古時代的幽靈喚出,你也知道的,上古文明在如今根本不能被提起!”


    羅長在神色冷峻,咬牙道:“唯有畏懼上古文明之人才會有這種想法!”


    玄武天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眸間掠過一絲欣賞之意。


    “好了,那兩尊怪物的位置已經暴露,趁這個機會離開!”


    他提醒眾人,而後便率先掠向前方。


    羅長在等人則緊隨其後。


    與此同時,摘星聖島、瑤琴聖島內的諸多天君、妖君耳畔也響起諸多古老意誌吟唱的歌謠之聲,作為人間界生靈,他們皆感同身受,有所觸動。


    “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能聽到這首‘禁曲’,上古先賢當初麵臨的困境與我等何其相似!”


    “被幕後黑手斷去的人族曆史啊,終究無法湮滅所有文明之火,嗬嗬,好好聽聽吧諸位!”


    “是這座島的主人在吟唱,他還活著!”


    “…………”


    劍王聖島。


    遍地碎石之上,秦陌小心行進著,這裏是一片亂石鋪就的大地,無法飛行,蘊含萬倍於外界的重力!


    而十裏之外,則是一處陡坡,陡坡之下便是一望無垠的平原!


    秦陌看到這一幕,便知道這劍王聖島內含廣大空間,怕是比萬妖國還要廣袤!


    四野之下,唯有秦陌一人,當然,還有一個鳴蛇妖君!


    而此時,秦陌也聽到了上方天穹傳來的悲壯歌謠。


    “《斬神歌》!”


    “上次聽到它,還是在上次啊!”


    小祖的聲音忽地在他耳畔響起,難得的開了一次玩笑。


    秦陌輕笑一聲,駐足傾聽完歌謠的全部內容,神色間卻是不禁流露出複雜之色。


    “聽起來,像是帝尊自己的經曆一樣!”


    小祖有些吃驚:“主人,您怎麽知道的?”


    秦陌歎了一聲,“就憑‘生靈唱苦兮誰撫蒼穹?正道滄桑兮唯我斬神!’這一句便可以猜到了!”


    “人世間第一尊斬神官,便是帝尊,我那素未謀麵的師兄!”


    “也是人間第一個敢吃神靈肉的人族,從而成為人間第一尊超凡,為人族打開了一條修行路!”


    “相比起帝尊他們的經曆,我們這個時代既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幸運的是,我們有現成的修行之道,有實力庇護自己,不幸的卻是前路斷了,邪神隻手遮天,以致於,這天更難被打破了!”


    小祖聞言,安撫道:“主人可不能妄自菲薄,小祖相信您將來的成就不會比帝尊差!”


    秦陌自信一笑:“這是當然!”


    “對了,小祖,跟我講講帝尊吧,他出生於哪一界?”


    這條路有點長,不能飛,秦陌為了打發時間,便與小祖閑聊起來。


    “據小祖所知,帝尊應該是誕生於開陽界,也是北鬥七界之一,家鄉叫岷城,岷城之外便是汝河,貫通整個開陽界……”


    秦陌聞言,忽地醒悟,“原來斬神歌內提及的岷城、汝河都是帝尊的家鄉!”


    “繼續講吧。”


    然而小祖卻忽地輕咳一聲,支吾道:“主人,雖然小祖很想繼續,但還是不得不提醒您,您後背上好像……多了個人!”


    注:《斬神歌》改編自《胡笳十八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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