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額。”


    林筱筱迴過神來,小跑拿了一個碗。


    鬼醫卻是不滿意,直接連鍋端起來,自己找了一個大碗走到院子的石桌。


    不一會,就聽“呲溜”的喝湯聲傳來。


    “你師父……”林曉雪用手指了指腦袋。


    林筱筱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林曉雪背著手來到鬼醫身旁:“鬼前輩,我聽說一個人吃獨食會鬧肚子的。”


    “噗。”


    鬼醫將一塊骨頭吐在桌上,故作疑惑的看著她:“這是我喂的雞,我一個人享用有什麽問題嗎?”


    好歹是前輩,臉呢?


    林曉雪簡直無語,怎麽遇到的老頭一個比一個怪,還不講道理。


    “那還是我燉的呢。”林曉雪據理力爭。


    “我讓你燉了嗎?即便是燉了,那也是我的。”


    “老頭,你倚老賣老,蠻不講理,無理取鬧。”林曉雪嬌聲嗬斥。


    鬼醫不以為然:“我就倚老賣老,我蠻不講理,我就無理取鬧,你還能打我老人家怎麽著?”


    “你……你……”林曉雪是氣急敗壞。


    林筱筱也是用手扶額,沒臉看。


    說好的前輩高人,一出場就成了老無賴,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師父,說好的寶貝徒弟呢?”


    聽到林筱筱的話,鬼醫臉上糾結,片刻之後,他咧嘴一笑:“一一人一小碗。”


    “誰稀罕。”林曉雪暴跳如雷。


    不想,鬼醫卻笑了:“正好。”


    氣歸氣,林曉雪動作極快,風一般的速度拿了兩個碗,再慢,就被老頭一鍋端了。


    看到桌上的碗,鬼醫是肉疼不已。


    慢慢悠悠的倒了半碗。


    “倒滿。”林曉雪催促。


    “你看,沒多少少,我老人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多補補。”


    “長你個大頭鬼,你都長縮水啦!”


    為了喝口湯,至於嗎?


    這信口胡謅的本事,林曉雪今天算是領教了,還好筱筱沒跟他這老不正經的學壞。


    林筱筱看著耍無賴的詭異,又看看氣得臉色微紅的林曉雪,端起碗小口啄了起來,還滿臉的微笑,像似含苞待放的花兒,美麗至極。


    鬼醫也是當真無賴到底,一鍋湯就分出兩小碗,剩下的全進了他的肚皮。


    吃飽喝足,他用竹簽剔著牙,看到地上的雞毛,又忍不住心痛起來:“我的靈雞,太可憐了,怎會遭了這無妄之災?”


    要不是秉持著尊老愛幼的高尚品德,林曉雪真想揍老頭一頓。


    看著後槽牙都咬碎了的林曉雪,林筱筱笑道:“曉雪,我知道後山還有一隻珍禽,我帶你去捉。”


    聞言,鬼醫瞬間跳起來:“筱筱,你這白眼狼,竟然敢打我靈鹿的主意,你想氣死為師嗎?”


    林筱筱麵不改色,也不說話。


    鬼醫沉默少許,感覺口中還有雞湯的美味在迴蕩。


    “記得清洗幹淨,不然沒有食欲。”


    老頭終究還是向自己的食欲妥協了,也提出最後的要求。


    很快,後山傳來一聲慘叫。


    鬼醫痛心疾首:“這兩個王八蛋,盡禍害老夫寶貝,這心髒受不了。”


    下一刻,他就出現在兩人麵前。


    “師父,你怎麽來了?”


    “為師吃的鹽比你們吃的飯還多,自然是不放下。


    要是不處理好,膻味太重不是暴殄天物了。”


    林筱筱撇撇嘴,無言以對。


    林曉雪也不想說話,這老頭太無恥了,和他說話隻會氣到自己。


    說話時,老頭振振有詞,結果自己躺在搖椅上,喝著小茶,好不逍遙。


    肉還沒熟,他就迫不及待的開始試味道。


    一會看缺不缺鹽,一會看少不少花椒……


    千奇百怪的理由找了一堆。


    做好,林曉雪搬來一張凳子,雙手托腮氣唿唿的看著老頭吃。


    筱筱任勞任怨,不斷往火裏添著柴。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這話根本不對,沒臉才長命百歲。”


    對於林曉雪的指桑罵槐,鬼醫充耳不聞,大快朵頤的吃著肉。


    叨叨叨半天,鬼醫一句話不搭,說累了的林曉雪將凳子搬到鍋邊,暫時休戰,補充一下體力。


    而酒飽飯足的鬼醫卻開始表演。


    “我說你個女娃兒,吃飯也不得閑,叨叨叨不停,不知道食不言寢不語嗎?


    老頭子我容易嗎?


    養了半輩子的寶貝,被你兩個兔崽子一天給我造完你。


    你們隻看到我吃,可曾考慮過老人家的感受,可知道我心裏在滴血?


    我的雞,我的鹿啊!你們死的慘啊!”


    林筱筱瞪著美眸觀察鬼醫半天,終於忍不住問出來:“師父,您老人家去域外受了什麽刺激嗎?”


    “去去去,胡說什麽?”鬼醫揮揮手:“讓我安靜的默哀三分鍾。”


    林曉雪吃了滿嘴的肉,指著腦袋含糊不清道:“這裏可能指定是受刺激了,不太正常。”


    話語未落,鬼醫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給大爺挪個位置。”


    “你不是要默哀三分鍾,這三秒都沒有好吧!”


    “死都死了,心裏記得就好,形式主義就不必了。”


    說著,鬼醫就開始造一來。


    現在,林曉雪算是明白林筱筱吃不夠是師承於此。


    上百斤的鹿肉,愣是讓他們一頓造完了。


    這食量,林曉雪都驚呆了。


    這樣事放在古代,一個村都養不起。


    當然,一直默不作聲的林筱筱也沒少吃。


    見林曉雪躺在房頂上發呆,鬼醫也爬了上來。


    林曉雪黑著臉看著他:“老頭,我們八字犯衝,麻煩離我遠點。”


    “你這死丫頭,老頭還想著你白天辛苦,給你嚐嚐我珍藏的好酒,是我自作多情了。”


    “切,誰要喝你的酒,我還怕你毒死我。”


    “你這臭丫頭,怎麽可以如此誹謗我,老頭一把年紀,半截身子都埋到土裏了,你是見不得好活幾年,非要氣死我不是?”鬼醫激光槍似的,接連發問。


    “筱筱,讓你師父收了神通,我受不了啦,我要下山。”


    和鬼醫待在一起,林曉雪感覺自己像個炮仗一樣,隨時都可能爆炸。


    連夜,林曉雪收拾行李,逃離了是非之地。


    臨走前,還把筱筱也拐走,讓鬼醫一個在山上孤苦伶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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