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靜芸大睜著迷離淚眼,轉動眼珠難以置信地搜索著眼前的虛空。


    她感知到了希望,可更怕這隻是萬念俱灰中自我欺騙的幻覺。


    倒是另一頭的阿狼先做出了反應,他觸電般縮迴毛茸茸的大手,目光警惕地在屋內迴掃:“是誰?誰說話?”


    “你許的願,我批準了!”


    話音剛落,阿狼高挺的大鼻子突然就歪到了一邊,在空中帶起兩條赤紅血線,一頭栽倒在地上。


    跟著,在柳靜芸四肢上連續傳來啪啪的響聲,綁住她手腳的皮帶已被人用力拉斷。


    被架著滾下了不鏽鋼台麵,柳靜芸站立不穩,腦袋依然暈暈的。


    她睜大了無助眼睛四處張望:“秦康……秦哥,真的是你嗎?”


    兩肩上傳來力度,將柳靜芸身姿擺正,秦康清朗的聲音在麵前響起:“我就在這裏,不信你摸摸。”


    用顫巍巍的冰冷手指確認過真實,柳靜芸再也支撐不住,哇地大哭出來,一頭撲進虛空中的肩膀。


    秦康的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小姑娘不該嘴饞,讓你再亂吃別人給的東西!”


    又抽過兩下鼻子,柳靜芸愣住了,從枕靠的肩膀上緩緩抬起了頭。


    “你怎麽知道?你……你一直都在,就在旁邊看著嗎?”


    “對啊!”


    “你個壞人!”柳靜芸奮起兩手,才抬起一半就被秦康牢牢抓住。


    “你既然都看到了,為什麽一開始不救我?”


    秦康哼了聲:“你都沒喊我幫忙,我就上趕著來救你,不是顯得我很賤嗎?”


    “可是……可是剛才那麽危險!”


    “是啊!可你前麵喊的都是浩然哥啊!”


    柳靜芸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兩眼定定失了焦。


    隔了很久,她幹澀的喉嚨裏再度傳來話音:“李浩然他騙我……他不是人……他是渣滓!”


    晃晃悠悠起步,柳靜芸走得緩慢,像在沿路撿拾破碎的靈魂,好在迴到客房時腳步已趨穩。


    幫著解除掉隱身效果,秦悠亞默默退出屋外,輕輕帶上了門。


    趴在秦康肩頭又痛哭過一陣,柳靜芸哽咽道:“秦哥,我太傻了!你說的對,李浩然根本不值得我付出感情。我到今天才發現,隻有你對我好……”


    “等等!”秦康扳住柳靜芸雙肩,把她推開了半步,“你接下來一句話,是不是要說往後就跟著我了?”


    柳靜芸眼眶通紅,連忙點頭。


    “李浩然不要你,就找我接盤。”秦康嘴角一斜,“我又不是收破爛的!”


    “秦哥……”柳靜芸失聲捂嘴,“你也討厭我嗎?”


    “那倒不至於,”秦康的手指彈鋼琴般按在柳靜芸肩頭,“隻是有件事上我要先和你盤明白了。”


    “是什麽?”


    秦康望定她的眼睛:“之前你怎麽對李浩然的,能不能原封不動用在我身上?”


    “我……”


    柳靜芸才說出一個字,就被秦康豎起根食指截了話頭:“先不著急迴答我,你有一整晚的時間,想想清楚再說。”


    說完,秦康轉身便要離去。


    柳靜芸從後叫出了聲:“秦哥,你去哪兒?不能多陪我一會兒嗎?”


    秦康轉身迴了她一抹苦笑:“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閑,滿腦子除了談戀愛就沒其他事情可幹的!”


    被柳靜芸的事情一耽擱,秦康緊趕慢趕來到城南檢查口,還是比約定時間晚了五分鍾。


    不願再耽擱一秒鍾,還沒等挨近警衛室的邊,秦康就發動了時停。


    靜止時間中,他抬手將綠豆大的迷煙藥粉各自塗上兩名哨兵的人中。


    先藥翻哨兵,再從他們記憶裏掏出開啟防護力場的密碼,最後一步取走遙控器。


    子夜時分,力場外的空氣格外清冷,秦康扭亮手電,麵朝遠方的暗影,在空中持續畫起了8字。


    不多時,兩支隊伍從各自躲藏位置現身,匯集到了檢查口前麵,見到秦康後也是問出了同樣問題。


    “他們是誰?”


    “自己人。”秦康張開兩臂,將謝瀾喻子龍以及杜衛政的人拉近到一塊。


    經由開口進入內城,杜衛政滿懷感慨地撫上防護力場的透明障壁:“就是這道看不見的牆,把帝都分隔成了兩個世界,陰陽兩界!”


    他扭頭看向秦康,眼神帶起淩厲:“有沒有辦法把這力場徹底關掉?”


    秦康和他對視過一眼,沉聲道:“力場本身隻是個物件,無關是非對錯,全看使用的人。所以我們即將做的事情會更徹底!”


    謝瀾眼皮上翻:“所以你想推的是人,不是牆。”


    秦康朝他嘿嘿一笑:“不早了,先找地方睡覺。”


    看得出來杜衛政也是帝都的老土地,秦康不過是報了個門牌地址,他腦子裏就跟地圖全開似的規劃好了路線,這一點屬實沒法比。


    越野車載著一行人來到了一間四合院門前。


    相比李府,這裏的門臉在規格與氣勢上略遜一籌,可也稱得上頗為豪橫的大宅院。


    大門兩邊的銅製拉環上圈了條鏈子,用一把掛鎖相連,這點程度的安保對秦康來說和沒有一樣。


    推開門,院子裏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黑。


    秦康率先踏進院子,迴頭招唿眾人時眼見杜衛政一臉如臨大敵的神情,不由笑出了聲。


    “杜叔,這院子裏沒人住。”


    “啊?”杜衛政四下望過這一片粉牆黛瓦,眼裏滿是驚訝,“這麽好的房子居然空關著,什麽家庭啊?”


    “和李家一樣,漢奸。”


    秦康拉起杜衛政的腕子,目光堅毅:“隻是他也沒機會搬進來了,那正好借來用用。明天……不,已經是今天了。婚禮開始前你們就待在這裏,很安全。而且……”


    秦康朝向西邊遠望:“這裏離開李家也很近。”


    順著秦康視線的方向,喻子龍臉上泛起擔憂:“可是,放著那些機甲不管,真的沒問題嗎?”


    “我的機甲我當然要管!”秦康嘴角帶起一抹淺笑,拍上喻子龍的肩,“我可以先給你透個底,隻要機甲敢過來,我就能讓他們全體跪下叫爸爸,還不費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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