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人腦袋裏冒出的都是紅光。至於數字,倒都有一萬七,一萬八的樣子。


    “快抽啊!”黎青陽在催促,語氣有些不耐煩了。


    秦康深吸了一口氣,抽了那根綠的。


    陳春勝抽走了紅的,把黃色簽留給了黎青陽。


    三人攤開手心一比較,黎青陽的最長,陳春勝次之,秦康的簽最短。


    看到這結果,黎青陽也是一愣,隨後堆起的笑容裏多了一分淫靡:“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一個箭步來到那妹子跟前,兩把就扯掉了綁住雙腳的繩索,身子隨之壓上。


    伴著布帛被撕裂的聲音,一件件衣服被胡亂扔在一邊的地上。


    秦康沒有動。


    眼角餘光裏,他看到陳春勝的槍口罩住自己的全身,至於黎青陽,他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從自己身上挪開過。


    即使在做那件事兒時,他的一隻手都虛張著,隨時都可以握緊。


    考驗還遠未結束。


    那妹子起初還在反抗,挨了黎青陽幾記重手的耳光後,臉頰青紫,耳朵眼和口鼻都流出了鮮血。


    被迫旁觀著一場暴虐,胃裏有些不舒服。秦康側轉過頭,看向身旁興致勃勃的陳春勝。


    陳春勝大概是有些等不及了,他跨出幾步來到那妹子的身前,動手解起了自己的褲腰帶。


    黎青陽的警惕就從沒放鬆過,這讓秦康找不到機會。


    他已不忍再看,可又不得不繼續看。


    還是看這倆畜生的頭吧。這麽想著,眼前的一幕卻又一次讓他震驚。


    陳春勝腦袋裏的紅光猶在,可頭頂的數字什麽時候變成了0?


    又是0,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就在他疑惑不解時,耳朵裏鑽進一聲淒厲的慘叫。


    是陳春勝,他摔在了地板上,側身弓成一隻蝦,雙手捂著血紅一片的褲襠。


    黎青陽見狀再也顧不上別的,起身就徑直奔到陳春勝邊上。


    那妹子掙紮著從地板上站起,扭頭朝著一旁吐出了一樣東西。


    她在笑。


    黎青陽瞪圓的兩眼幾乎撐爆眼角,他猛地一抬手。


    砰然巨響中,血肉與髒器橫飛,濺了秦康滿頭滿臉。


    受了那麽重的傷,陳春勝眼見是活不成了。他躺在黎青陽的臂彎裏,用家鄉話交待著遺言。


    秦康站在一旁,告訴黎青陽他要到外頭擦把臉。


    黎青陽升起一隻手朝他擺了擺。


    走出車間,室外的寒風固然凜冽,卻也吹不散身上濃重的血腥。


    秦康找了塊空地蹲下,雙手捧起一把雪,使勁往臉上擦去。


    雪粉帶下來的血肉殘渣,曾經是那姑娘身上的一部分。


    秦康把它們小心埋葬在雪地上,嘴裏默念著:“對不起。我沒那麽偉大,做不到為了陌生人去冒生命危險。但我答應你,一定會讓那個人死得比你還慘。”


    接著他扯過領章貼上嘴角:“準點發車!準點發車!”


    唿嘯的冷風悄然間歇了,一片沉寂中,仿佛能聽見雪花飄落的聲音。


    “收到!”


    ……


    這一天,是行動草案裏避難所發動進攻的日子。


    秦康和黎青陽早早地就隱蔽在了電機廠隔壁的一幢商務樓裏,透過窗戶用望遠鏡俯瞰著空無一人的廠區。


    這個觀察地點是他倆一起定的,但前一天的踩點卻是黎青陽自己來的,他沒讓秦康跟著,而是交待了別的任務。


    在廠區裏挖坑。


    這個南越人就交給他一把鏟子,吩咐了注意事項,然後就任由他當牛做馬,自由發揮。


    其實也沒多自由,因為監工的就在隔壁的商務樓裏盯著。


    每個坑要挖到三米深,坑底密密插上一頭磨尖的鋼筋或竹竿,在洞口平鋪上一張網,覆上枯枝爛葉,最後蓋上一層雪。


    凍土硬得跟石頭似的,即使是靠著異能加強了身體素質,也不好對付,更何況他現在的人設隻是個偷隊長小老婆的黃毛,一介普通人而已。


    所以秦康也樂得磨洋工,手上是一刻不停地幹,但工程進度堪比愚公移山。


    期間他還能忙裏偷閑,把設伏的事通知了避難所。


    直到黎青揚踩完點趕迴來,他也才剛剛挖好一個坑。


    包工頭檢驗著他的勞動成果,眉頭漸漸打結在了一起:“你這活幹得不地道啊,鋼筋和竹槍上沒有塗答辯!”


    秦康擺出個請的手勢。


    黎青陽歎了口氣,剛死了兄弟,胃口不好,這兩天沒怎麽吃。


    剩下的坑倒基本上都是他在動手,秦康也就遞遞工具。


    眼下距離草案中預定的總攻時間十點鍾還差一刻鍾,陽光已經照上了他倆棲身的商務樓的玻璃幕牆。


    望遠鏡正握在黎青陽手裏,秦康打眼望向四周。


    上午的暖陽映照下,他看到樓外頭有一絲筆直的銀線在閃耀。


    那應該是一根細細的鋼絲繩。要不是光打在上頭,還不容易留意到。


    有心尋找之下,他又在多個不同方向也找到了同樣的鋼絲繩。


    這下秦康終於也明白了昨天黎青陽踩點時都做了什麽了。這家夥能夠幾次三番從調查局眼皮底下溜走,確實有兩把刷子。


    從這一點看,黎青陽對自己仍然存有戒心。雖然經過上一次的事件,他暫時沒有心思搞什麽考驗了,但最後的逃命手段還是不放心讓外人參與的。


    “你在看什麽?”


    耳邊冷不丁傳來一句沉聲詰問。


    秦康轉過頭,就對上了黎青陽狼一樣的眼神。


    “大哥就是大哥!考慮問題細致周到。這樣子就算被他們發現了藏身之處,想要包圍我們,也沒那麽容易。”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黎青陽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也就把這事放了過去。


    秦康心下稍安,又偷偷向那鋼絲繩瞥了一眼。隻是他剛才看到的就不僅僅是繩子了,那上頭也發出了異樣的亮光。三種顏色都有。


    對於這樣新出現的異能,他漸漸地摸到了一些路數。


    紅色可能代表著兇兆,相對應的綠色則是吉象,至於黃色,那多半是代表介於吉兇之間的狀態,也就是平。


    趨吉避兇?


    這可以有啊!古人對著本《易經》皓首苦思,求的不也是這個嗎?


    至於頭上的數字,意義相對更明確一些。因為他一早就注意到了黎青陽今天的數字比起初見時要減少了五個點。


    不單單是這兩天的自然扣點,大概陳春勝的死也對他有所打擊。


    所以,這數字應該是壽元。


    數字僅僅代表本來能活夠的天年,可要是突遭橫禍,在命運的齒輪被撥動的那一刻,也會瞬間降成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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