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橇上跳下來四個人,那製服看著有點眼熟,也沒掛胸牌或番號之類。每個人都提著一把霰彈槍。


    連上秦康,共有9個居民要去往避難所,有男也有女。救援隊說,不讓帶重物,每人隻能帶一包隨身行李。


    秦康把易攜帶的手弩和槍都插在了衣服側口袋。高爾夫球杆袋裏,雁翎刀藏在了一摞球杆下麵。


    可能是出於持槍者對於平民的自信吧,沒有人來搜身。這省了不少麻煩。


    狗拉雪橇又跑了一個半小時,在狗快要把舌頭塌在地上之前,他們終於到了。


    下了雪橇,秦康打眼一望。差點笑出了豬叫。


    你們真是裝都懶得裝了。


    眼前這座充當避難所的建築,看這裝修,這門臉,不就是一洗浴中心嗎?


    光憑這一點,他也可以斷定這裏絕不是官方組織建立的。人家可還要臉。


    四個隊員分成頭尾兩組,吆五喝六,把跟來的九個人帶進洗浴中心的大門。


    大廳正當中擺了張方桌,另有四個同樣著裝的人,此刻正聚在一起玩“炸金花”。


    看到有人來了,他們放下手裏的牌,聚了過來。


    沒有開場白,玩牌組裏有個看上去像頭目的,清了下喉嚨,一口老痰被他隨意吐在角落裏:“全體都有了,把你們帶來的吃的喝的,全部上交,後麵會統一分配。都把包打開!”


    “打開!都打開!”其他隊員像複讀機似的跟著附和。


    “憑什麽?這是我們的東西,是私有的,你懂嗎?”


    “你們不是要給我們發吃的嗎?怎麽倒過來要我們上交?”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讓你們領導出來!”


    人聲如鼎沸,隨後被潑了一瓢涼水。


    被幾隻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任誰也不敢瞎嚷嚷了。


    一個挨一個的開包檢查,連一塊餅幹都別想留下。


    剛才叫得最兇的男人,這時也蔫巴了,老實交了食物,臨走腿上還被踢了一腳。


    女的,尤其漂亮的,還不免被吃豆腐。搜查的隊員嬉笑著,一致認為兄弟義氣為重,猜拳決定了誰先誰後。


    輪到秦康。


    “打開!”


    “我沒帶食物。”


    “沒帶?那這麽大包裏是什麽?”


    “體育用品。”


    “你特麽耍我呢?打開!”槍口上揚。


    拉鏈開了道縫,露出裏頭的球杆。


    “你來避難所,帶這玩意兒幹嘛?”


    “鍛煉身體不行嗎?”


    “鍛煉身體,”一名隊員冷笑一聲,“一會兒我就用這東西,給你的菊花做個特訓!”


    之前秦康就在持續觀察對方八個人和所在方位。玩牌組的四個,手上沒拿槍,被他們留在牌桌底下了。此刻這四個人正在另一頭檢查本次的收獲。兩個持槍的,負責看守著前麵的八個居民。


    剩下的兩枝槍,離他最近。


    先解決這最近的。


    特訓教練還在那笑著,轟一聲巨響,他像根從中間斷折的竹竿似的,朝著身後飛去。


    秦康的外套上破了個洞,黑糊的洞口還在冒煙。他一把從口袋裏掏出來“安倍切”,對著還沒迴過神來的另一個人扣下了扳機。


    又是一聲轟響,那人的腦殼少了半邊。


    這土槍的威力竟然這麽大!秦康也是吃了一驚。隻可惜就兩連發。


    遠處的隊員發現異變,也忙轉過身對著秦康開火。


    乓乓兩聲槍響,兩顆子彈射來。


    能力發動,秦康甚至看清了彈頭的顏色,黑色。


    橡皮子彈。


    騰挪閃避中,他的手也沒閑著,手弩已經展開,上弦。


    等到兩顆子彈終於擊中了秦康身後的牆壁,他手裏的弩箭也一前一後分向兩名隊員射出。


    就算處在正常的時間流速裏,他的手速也已極快。


    十米距離內,例無虛發。


    玩牌組內一人衝向牌桌,手剛剛摸到槍,一枝黑色弩箭已貫穿他的後腦。


    哼也沒哼地倒地,身體反倒把幾枝槍壓了個嚴實。


    秦康扔下手弩,從高爾夫球杆袋裏又抽出雁翎刀。


    刀已出鞘,秦康進步跟身殺向餘下三人,刀光過處一片血霧迷茫。


    前後不過幾秒鍾的事,整個大廳裏隻剩下一個活著的隊員。這人一條左腿從膝蓋處被齊根削斷,劇痛中幾乎昏厥。


    刀尖又頂上了他的喉結。“說。你們總共幾個人?”


    “二,二十五個。”


    嚓,鋒利的刀尖劃破了他的喉嚨。


    沒時間多話,槍聲一響,剩下的人會很快趕到。


    秦康抓緊時間重裝上彈。身後角落裏,剛才混戰中躲起來的八個居民探出身問道:“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找地方躲著唄,等下打成一鍋粥了,誰有功夫管你們。


    洗浴中心裏,現在當然沒有人在洗浴。


    燃氣早就停了,沒燃氣燒鍋爐,哪裏來的熱水。


    秦康手裏端著槍,繞過吧台,穿過旁邊一道黑暗的走廊。


    爬過一小段狹窄的樓梯後,來到二樓。


    那又是一道狹長的迴廊,靠窗那邊都是毛玻璃,好讓外頭人看不見裏麵發生什麽。


    從房間裏衝出來的人身上,卻不難看出他們剛才在幹什麽。


    有的人披了件外套,裏頭還是赤膊,下麵少了褲子,有的人提上了褲子就沒時間穿衣服。你要不多抓三五個來,根本湊不齊一套行頭。


    這副模樣實在有礙觀瞻,所以秦康連說話機會都沒給他們,直接開槍。


    狹長的走廊和霰彈槍可稱黃金搭檔,一槍就能帶倒一片。中槍未死的,身上也被鋼珠打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眼,橫在地上不住抽搐。


    兩槍打完,秦康閃進一間剛才有人出來的房間,重新上膛。


    趁隙瞟了一眼,身無片縷的女人,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就這樣如法炮製,偶有遇上拿槍的,射來的子彈也靠著異能全數閃過。


    子彈射在牆壁上,激起碎石粉屑一片。這迴是真家夥。


    每間房間裏,都有女人,有的還不止一個,甚至還有一個男人。


    空氣裏五味雜陳,血腥味、火藥味、汗味,還有這種地方特有的一股子黴味,混合在了一起。真不好聞。


    聽得迴廊中除了躺地上傷者的呻吟,再沒有別的響聲,秦康出來打掃戰場,兼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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