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表妹本就受了內傷,若是再這樣隨意的搬動,隻會加重她的傷勢。”許誠深吸了口氣,這才上前解釋,“之前姨母如此,就是造成表妹昏厥的原因。”


    “受,受傷?”塗夫人隻到前半句,情緒就激動起來,瞬時便惡聲惡氣的道,“我就知道唐無憂那個小賤人沒按好心,我好好的一個女兒出門,她卻送迴個受傷的,當真是可惡。”


    原來她的名字叫唐無憂?許誠牢牢的記下這個名字,而後扯開了話題,輕聲建議,“姨母,眼下還是找個擔架,先把表妹抬進府去,再找個大夫好好醫治才是正經。”


    “對對,你說的沒錯。”塗夫人這才迴過神來,轉身讓人去找來擔架,又讓人去叫李天祥過來。


    下人的動作非常的快,幾分鍾過後,就有人拿著擔架迴到了門口,塗夫人跟數個丫環小心的把塗盈瑩放到擔架上之後,這才讓人抬進府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迴府,這才讓圍觀的人群也因無熱鬧可見而散了開來,塗府門口這才恢複了原本的秩序。


    此時唐無憂也正好迴了悅來居,一進門就看到了許久沒有見到的張富貴,看他的樣子應當是等了許久了。


    “東愛,你可算是迴來了。”張富貴聽到門口的動靜,一轉頭便看到了唐無憂,當下急急起身迎了過去。


    因為已經攬下了唐無憂的活計,所以他十分自覺的稱唐無憂為東家,態度亦是恭敬的很,當然他會如此做,還是有自己的私心在的,至於是何?自然是劉春花了。


    看到張富貴,唐無憂便想到了家私店的事,臉上的笑容便更燦爛的數分,“張叔,你突然過來,是不是沙發的事有眉目了?”


    “可不就是麽,東家,我跟你說……”沒心機的張富貴張口就想跟唐無憂解釋起來,隻不過話剛起了個頭,就被她抬手打斷。


    “張叔,這些事我們上樓再說。”唐無憂搖搖頭,輕聲道了句,而後先走到櫃台,“陳叔,這幾天生意可有起色?”


    她進來時看到,這裏已經有數桌生意,比起前頭來,確實要好上數倍,當然眼下並不是什麽用餐高峰,所以她此刻所見,可算不得悅來居的真實情況,這才上前來問陳青。


    “東家,一切都有好轉,這是賬本您且看看。”陳青微笑著點頭,邊說邊把賬本遞給唐無憂。


    “有好轉就好,幫我跟大夥說一聲,等月底我請他們吃一頓好的。”唐無憂聞言心頭一鬆,當下心情大好。


    說完她拿起賬本,帶著張富貴上了三樓的辦公室,一進門,唐無憂就讓張富貴坐在自己的前麵,她則一邊跟他說著話,一邊沏起茶來,氣氛很是輕鬆。


    “張叔,目前你已經做了多少張沙發?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的家具?”唐無憂的雙手流利的茶具間遊走,動作美如手舞,令人賞心悅目。


    “迴東家,一共做了二十張沙發,除此之外,還依照東家給的圖紙,做了些床跟軟榻,隻不知道合不合東家的意思,所以才過來找您過去瞧瞧。”


    張富貴如實相告,他話裏不自信的地方,隻是因為像這樣的家具還是他第一次打造,這讓他心裏很是沒底,這才想讓唐無憂過去瞧瞧,順便再給自己一些意見。


    至於沙發之類的物件,他已經做了不少,早就成了熟手,所以自是信心十足,不必唐無憂過目,他可以保證絕對沒有問題。


    “嗯,讓我想想。”唐無憂聽了張富貴的話,立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當下便思索起了下手頭上的事,稍稍盤算了一下之後,方道,“後天有空,如此我後天便去趟你那裏,張叔可方便。”


    張富貴自然方便,況且他也沒有想過,唐無憂還會反過來問他的意見,當下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忙不迭的點頭,“當然有空,東家何時過來,都是有空的。”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所以由唐無憂提供的,自然也就是屬於她的產業,所以她要過來又怎麽可能會有所推脫呢?


    “很好,那麽如此,我們便後天見麵後再細說。”


    唐無憂的茶此時隻沏到一半,手起手落之間,又是燙了一迴,再次濾了一起,在又重新注入熱水之後,她方又道,“張叔既然在了,便先喝口茶再迴去吧,也免得我白沏這一迴。”


    “這,這怎麽好意思?”張富貴再次感覺到惶恐,雖然他不識貨也不懂茶,可也是見過那些富貴人家泡的茶的,既然是見過,當然也就懂的這些茶是非常貴的。


    因為有一次在澄塘縣替人做工的時候,他竟聽那裏的下人說,他們主人喝的茶一兩就要百兩計,一壺就可抵他們一輩子的工錢了。


    當時他是隻覺得非常震撼,卻沒有多大的感觸,但是眼下看到唐無憂手裏的這壺,再迴憶起當時聽到的內容,當下覺得更加緊張。


    這些老實的農戶人,日子過的就是辛苦,唐無憂看到張富貴如此,當下就想到了劉春花,接著又想到了她以前過的辛苦日子,當下便心疼不已。


    秉著愛屋及屋的想法,她對喜歡著劉春花,甚至為了她留在這裏,不拿工錢都願意做的張富貴,當下越看越是親切。


    剛好手裏的第一壺茶已經沏好,她便率先倒了杯,推到了張富貴的跟前,“張叔,你喝喝,可還能入口?”


    “這,這不太好吧?”張富貴隻覺得自己要是喝了這茶,便是對這茶的褻瀆,對,就是窮苦人家的通病,覺得自己不配,也沒有資格。


    “怎麽不好,若你不喝,我可就不用你了,也讓你沒了接近我幹娘的機會。”唐無憂佯裝生氣的威脅,語氣那是相當的嚴肅,隻不過細細一聽,還是能聽出其中的調侃之意。


    然老實本分的張富貴,在聽到要趕自己走的時候,就已經緊張慌亂起來,又哪裏能注意到唐無憂後頭又說了些什麽?


    “我喝,我喝就是,東家你可不能不用我,還,還有,能不能不要把那件事告,告訴春花?”張富貴結結巴巴的,看上去幾乎是快要被急哭了。


    唐無憂看他如此,一個沒繃住便笑了起來,“好了,張叔,你早些幹脆的喝杯茶,哪有後頭的這些事。”


    說完,她又給張富貴添了杯茶,眼帶笑意的道,“至於幹娘那裏,你當真準備什麽都不說嗎?”


    聞言,張富貴的臉頓時漲的通紅,滿是羞意的猛灌了杯茶,方看上去平靜了些,而後才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頗尷尬的道,“我,我也想說,隻,隻是害怕春花她不接受。”


    這裏的人都保守,寡婦也多數是要一守到底的,所以張富貴的顧慮,唐無憂倒是有幾分理解,不過理解歸理解,看著他止步不前,她便有些幹著急。


    要知道據她的觀察,劉春花也不是真的對張富貴完沒有感覺的,至少有那麽幾次,在看到他還沒出來吃飯的時候,她還特意給人留了碗飯,以防著他沒飯吃餓著。


    也正是因為看到了劉春花做了這些事,唐無憂這才決定在撮合他們兩人,以便解決她幹娘後半輩子的幸福,以及老有所依,她可不忍心看她往後了二三十年,都這樣孤孤單單的過著,畢竟她現在還年輕。


    想到這裏,唐無憂再次勸道,“張叔,你這麽猶豫又沒勇氣的,那這事兒或許就永遠成不了了。”


    “我也知道,隻,隻是我……”張富貴有些喪氣的低下頭,心裏頗沒底氣的道,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唐無憂打斷。


    “張叔,關於此事,總需要男人衝在前頭,還是說你想讓我幹娘倒過來追求你?”唐無憂的聲音猛的一沉,頗具威勢,也隱帶著幾分薄怒。


    麵對這樣的唐無憂,張富貴立時便滿頭冷汗起來,同時也頓時心如明鏡般的突的一亮,心下暗道,是啊,若是自己都不敢去說,那春花一個女人家,還是一個寡婦,又怎麽可能會主動過來跟他說這事?


    還是東家說的對,要是真的想跟春花過下半輩子的,他作為一個男人,總還是要主動些的,要不然什麽幸福,都隻能是場夢。


    “多謝東家,是你點醒了我。”張富貴當下起身,對著唐無憂深深的鞠了一躬,語帶感激的道,“若是我,我跟春花的事成了,你,你讓我做什麽都成。”


    他想了半天,掏了半天的腦子,都沒能想出什麽好話來,憋了半天愣是說出了這樣帶著曖昧,又讓人哭笑不得的話來。


    好在唐無憂也明白他老實人嘴笨,隻是在笑過之後,還是提點了他一下,“張叔,我看你在跟幹娘說這件事的時候,還是稍稍想想怎麽說,萬一我幹娘被你嚇跑了,你可就損失慘重了。”


    張富貴雖然嘴笨,但人可不笨,聽唐無憂這樣一說,當下鬧了個大紅臉,僵在那裏無措的直想撞牆。


    看的唐無憂心裏又是一樂,同時也再一次覺得幹娘的後半身要是能跟張富貴過,日子定然很是滋潤的。


    兩人又說了一通,才在清水敲門之後中止,張富貴十分識趣的告辭離去,唐無憂則是重新沏了壺茶,淡淡的問了句,“塗府現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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