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爺來了,張秀梅和劉月兒這才想起,昨兒個唐無憂迴來,並沒有楚爺相伴左右,她隻帶了個高大的奇怪男子。..


    “無憂,你與楚爺沒有一塊麽?”張秀梅不解的問道。


    唐無憂抿了抿唇,似乎並不想迴答太多,淡淡的‘嗯’了一句,便沒了下文,兩人見她並不想多說,因此,也不敢多問。


    說完,她便開始監督劉月兒做春卷,一遍又一遍,直到午市開始了,廚房裏忙碌了起來,唐無憂這才囑咐了幾句,而後走出了廚房。


    劉月兒長唿了一口氣,拽了拽張秀梅的袖口:“嫂子,你說……無憂姐今兒個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啊!”


    張秀梅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她這是與楚璃鬧別扭呢,因此笑了笑說道:“往後你就懂了,快些幹活去吧!”


    劉月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才走到櫃台那邊去給陳青打下手了。


    三樓的辦公室裏,唐無憂剛推開門,便見楚璃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翻閱著她擱在桌麵上的上個月的帳目。


    他亦是悅來居的東家,因此翻閱帳目也並不奇怪。


    見她進來,楚璃並沒有說話,而是合上帳目,緊緊的看著她,他的目光便這麽跟著她一路從門口走到案台後,而後坐下。


    空氣詭異的生人生畏。


    似乎,大家都在等對方開口,以證明自己才是對的那一方。


    就這麽僵持著,約摸半個時辰後,楚璃終是坐不住了,他起身,將帳目放迴案台上,而後半俯下身子,看著唐無憂:“你曾說過,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會信任我!”


    這是上一迴,他歸來之時,她許下的承諾。


    唐無憂的眼皮挑了挑,嘴角勾起了一絲嘲諷的冷笑:“倘若我知道你要的信任,是建立在你與宋國公主的暖昧之上,我沒有辦法信守承諾,請你諒解……”


    “並不是……我與她,並沒有任何暖昧……”楚璃打斷了她的話。


    雙手握成了拳頭,重重的捶在了案台上,似乎以此宣泄心中的不滿和委屈。


    眼下,似乎再多的解釋,也無法將這件事迴轉過來,唐無憂想質問他,與宋國公主接觸是出於何目的,為何他會替宋國公主救人,又為何要將這一切都隱瞞下來?


    可話到嘴邊,唐無憂卻生生的咽了下去,似乎又覺得不想問了。


    半晌,她無聲的翻開了帳薄,淡然道:“悅來居的生意還算可以,上個月盈利有三千兩,稍後我將帳目算好,而後將你的盈利送到青木賭坊!”


    這是與他明算帳的意思……


    楚璃的眼裏滿是失望,他甚至希望唐無憂能氣惱的質問他一頓,便是賞他兩巴掌也好,至少證明,在她的心裏,他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可是,她沒有,她看起來平靜如常。


    這個女人的堅韌和倔強,楚璃是清楚的,倘若他再計較下去,隻怕會得到更不能接受的結果,因此,他強逼著自己冷靜,而後退出了唐無憂的辦公室。


    算好帳後,她果真將人將楚璃的那一份盈利送到了青木賭坊。


    而後下樓,喚來張富貴,將自己畫好的沙發圖給他看。


    這張沙發圖,與她之前畫的又有所不同,款式更加的新穎,設計也更加的成熟,張富貴左看看右看看,隻覺得自己到了這個歲數才來接觸新奇的東西,有些不可思議。


    “唐姑娘,我覺得這些椅子坐起來極為舒服,你何不選個地方,開一個專賣家具的鋪子!”


    張富貴建議道。


    他說的這些話,卻也正是唐無憂所想的,張富貴是這方麵的能人,如今在後院裏砍柴劈木,倒是有些浪費了,再加上趙大壯如今也學了不少木工知識,倘若真要做起來,他也能幫不少忙呢。


    想到這裏,唐無憂也不隱瞞:“張叔,其實我也有這方麵的打算,隻是做這些皮具沙發,需要大量的獸皮,眼下並沒有合適的人替我采購這些……”


    一聽這話,張富貴立馬笑道:“唐姑娘,你忘了麽?我早前也打過獵的,知道獸皮的好壞,這事你若是放心的話,就交給我去做好了!”


    唐無憂要的就是他這句話,因此,掩嘴笑道:“那這事咱們就說好了,眼下正值深秋,亦是收獸皮的好時季,你明兒個開始,便替我張羅起來吧!”


    將沙發的設計圖紙交到了張富貴的手裏,唐無憂便將在後院幫忙的趙大壯喊了過來。


    趙大壯因跟著張富貴做些苦力活,因此,近來結實了不少,看上去像是個健壯的男子了。


    “大壯哥”唐無憂上前替趙大壯擦了一把額角的汗珠子,而後讓他淨了手。


    趙大壯許久不曾與唐無憂說話了,愣了愣之後,才衝著她咧嘴笑道:“媳婦來了……”這個稱唿,趙大壯是一直改不過來,但大家都清楚他們的關係,也就不需要過多的解釋了。


    唐無憂點了點頭,而後將自己在廚房拿的小米糕塞到他的手裏:“咱們今兒個不做事了,迴去陪幹娘可好?”


    說起來趙大壯也許久沒有正正經經的陪在劉春花的身邊了,每迴兩人相見都隻是說說話便散了。..


    瞧著近來悅來居的人手也夠了,因此,她便將趙大壯帶到了霓裳閣中。


    眼下正值正午,因此霓裳閣並沒有客人在,見唐無憂竟帶了趙大壯迴來,劉春花皺了皺眉頭,劈頭便問道:“大壯,你是不是闖禍了?”


    趙大壯連忙搖頭:“沒……沒……沒有!”


    不得不說,他眼下已經機靈了許多,至少能勉強與人對話了,可劉春花還是不放心,又看向唐無憂道:“無憂啊,大壯怎麽迴來了?”


    唐無憂瞧著她這緊張的神色,忍不住噗哧一笑,卻也不答她,讓克洛維奇上樓取了迴魂草下來。


    這迴魂草散發著一股子清涼的香氣,便是聞著,就能讓人清醒不少。


    唐無憂也不理會他們疑惑的目光,將這迴魂草拿到廚房中,按照邀月樓給的方子煎製出一小碗藥汁來,而後端到前頭命趙大壯服下。


    趙大壯甚是信任她,問也沒問,一口便咽下了腹中。


    一股清涼之意,似乎從腳底直逼腦門,那對明常渾濁的眸子也似乎變得清明了,他看向唐無憂,正想問問自己眼下是怎麽迴事,卻覺得一陣頭痛,之後整個人便倒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娘,無憂,我好疼啊……好疼啊……”他一邊翻滾,一邊喊叫著。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將眾人都嚇了一跳,好在唐無憂已經看過了詳細的解說,知道這迴魂草對大腦是有著一定的刺激作用,因此會頭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這怎麽迴事啊?”劉春花嚇得六神無主,蹲下便將趙大壯緊緊的抱住,心疼的眼淚直流。


    可沒過一會兒,趙大壯便安靜了下來,再睜眼之際,眾人似乎都瞧出了他的不一樣。


    趙大壯的雙眼,早前看事物都是帶著渾濁狀的,可眼下,他的雙眼是少見的清明,瞧人的時精準而清晰……


    “大壯,你覺得怎麽樣?”唐無憂一直觀察著趙大壯的情形,發現正如迴魂草解說上的一模一樣,倒也不擔心,眼下見他瞧著自己,這才輕問道。


    趙大壯張了張嘴,半天才開了口:“媳婦,我好了……”


    ‘媳婦’兩個字,他叫了無數遍,可眼下順勢叫出口之後,趙大壯竟‘騰’的一下紅了臉,他意識到,這個稱唿似乎不太妥當,因此,爬起來之後,又喊了句:“妹妹!”


    劉春花抹了把眼淚,又哭又笑的跑到門口對著桃花村的方向跪下:“祖宗顯靈啊,大壯終於好了,我也對得起趙家的祖宗了……”


    說完這些,劉春花又意識到這似乎並不是什麽祖宗顯靈,而是唐無憂勞心勞力、費心費財的替她謀迴來的靈丹妙藥,才藥好的趙大壯。


    因此,跪完祖宗之後,她又跑到唐無憂的麵前,準備屈膝向唐無憂跪下,卻是被唐無憂眼疾手快的給扶住了。


    “幹娘,您若是再如此見外的話,我可真不喊您‘幹娘’了……”


    劉春花這才破涕為笑,一手拉著唐無憂,一手拉著趙大壯,連著唐小果一塊抱在了懷裏,哽咽道:“咱們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從此之後,你們兄妹都要好好的,好好的……”


    唐無憂點了點心,臉上綻放出愉悅的笑意。


    確實,她亦早就將劉春花母子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可是……她依然記掛著當初的救命之恩,雖說續命丸不是劉春花給的,但她到底收留了自己這麽多時日。


    她雖是婦產科醫生,卻不懂的如何帶孩子,亦是劉春花一把屎一把尿的將唐小果養育到今日的,這份情,她擱在心裏許久,如今,能得機會償還,她又怎能袖手旁觀呢?


    一家人說了會話之後,趙大壯便迴了悅來居做事去了,今兒個張富貴要趕做沙發,因此,後院的人手並不多,眼下,他腦子清醒了,很多事情,也懂了。


    劉春花哄了唐小果睡覺,便拉著唐無憂的手在樓上說話。


    “無憂,幹娘昨兒個瞧著你是與阿奇迴來的,楚爺不是與你一塊去的麽?”這事,劉春花昨兒個就想問,可是,昨兒個見唐無憂累得不輕,便生生的憋住了。


    眼下,正值午飯過後,鋪子裏還沒什麽客人進來,她便趁著這個時間段問一問了。


    劉春花也是女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兩人之間,定然是出了什麽問題。


    唐無憂原本想避開這個話題的,可瞧見劉春花那關切的眼神,她又不忍心欺瞞什麽,隻得勾唇,故作輕鬆的笑了笑道:“幹娘,我與楚爺的事,往後再說吧,楚爺的身份並不像表麵那般簡單,這事……我想好好的考慮清楚!”


    當然,她不能將楚璃是涼國太子的事告知劉春花。


    一來,此事重大;二來,怕嚇著劉春花。


    聽了唐無憂的話,劉春花也了解了大概,想來楚爺的身份眼下成了兩人的阻礙,瞧著唐無憂這神色,劉春花知道她是動了情的,因此,隻能歎息道:“順其自然吧,興許一切都會好起來!”


    唐無憂點了點頭,卻也不好說什麽。


    往後的事,誰說的清楚。


    這天夜裏,待唐小果睡了之後,唐無憂便起床了,她坐在窗前,吹著這深秋的冷風,頭腦裏卻迴憶著前幾日在澄塘縣的珍寶樓喝的酒水,眼下悅來居的酒水都是在外頭的酒鋪裏買來的,倘若,她也能如珍寶樓一般,自己能釀酒,那不僅解決了悅來居的酒水問題,還能開擴另一處天地。


    大周的富人,都注重養生,因此若是能在酒水上花費一番功夫,再適當的宣傳一番,她相信,這也是一門賺錢的門路。


    事情雖是想的不錯,可另一個問題,又讓唐無憂犯難了。


    眼下,她還欠了楚璃不少銀子,雖說知道楚璃不會開口問她還,但她向來不習慣欠人的東西,因此,目光的經費問題,還是她最大的難處。


    越是想下去,唐無憂便越是心煩意亂,不知是因為楚璃,還是因為其他……


    這一夜,她竟失眠了,到天微微亮,才勉強眯了一會眼睛,可不過一會兒,她就被樓下的聲音給吵醒了。


    因此,唐無憂立即穿好了衣裳下樓去一看究竟。


    這一大早的,霓裳閣還未開門,也不可能有客人來做衣裳,因此,鐵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下樓一瞧,便見趙心憐火急火燎的跑了迴來,瞧見唐無憂下樓,她也顧不上其他,上前便急道:“無憂姐,不好了……那迎客樓和喜華樓都在大派傳單,說是從今兒個起,所有菜品一致五折……”


    迎客樓近來的生意,因為悅來居的開張而差了不少。


    這她能理解,可喜華樓明明就不在興勝街,怎的也來插一腳?


    這倒是讓唐無憂想不通了。


    “走,去看看去!”唐無憂也顧不得吃早飯,與劉春花和宋嫣打了招唿,便與趙心憐一塊上了馬車,還沒到興勝路,便瞧見迎客樓的夥計在派傳單,除了迎客樓還有些生麵孔,想來是喜華樓的夥計。


    果真如趙心憐所說,他們的菜品一律打五折。


    這打折的辦法,還是唐無憂想出來的,想不到,這些人為了將悅來居搞垮,居然盜用了她的招數。


    世上最奸之人,果然是商人。


    迎客樓資金雄厚,自然不在乎虧幾個月的本,而喜華樓,她也聽聞過,據說是塗家的產業,原本塗家就不注重餐飲這一塊,喜華樓自然也不在乎虧盈。


    唐無憂的眉頭蹙得緊緊的,若他們是有備而來,那悅來居……在資金這一塊,確實難以與他們一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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