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宋姑娘,你不知道不要緊,眼下知道了,你就乖乖準備準備吧!”一道讓人聽起來極為不舒服的男聲響起,夾雜著幾絲猥瑣的冷笑聲。


    而後,就著昏暗的燈光,男子將一張白紙黑字的協議打開遞到宋嫣的麵前。


    那紙上的字,她是認得的,是她的父親宋義的,這份協議上已有簽字畫押,是份生效的協議。


    她的身子抖了抖,眼中閃過濃濃的淒楚,這些年來,她與父親相依為命。


    原本宋記的生意也不錯,好好經營下去,總不至於餓著凍著,可是……幾年前,宋義突然染上了賭癮,這一賭,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每每得了銀子,他第一時間便是去賭博。


    久而久之,早前存的一銀子都被他輸光了,這還不止,宋義開始想歪門邪道弄銀子。


    這也便是宋義之前抄襲唐無憂花樣子和款氏的原由了,收了大筆的訂金之後,他便攜款跑路了……


    原本宋嫣還鬆了一口氣,即便生意沒了,可隻要宋義不賭了,能好好做人,她便是苦一些也無所謂的。


    誰知……不過十多天……她就被人給找上了。


    這張協議便是宋義親手寫下的欠條,宋義不僅賭光了之前所騙的幾百兩銀子,還欠下了別人數百兩,宋義已是身無分文,隻得拿宋嫣來抵債,將她賣給倆主牛五爺做小妾。


    “牛五爺,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一定會籌足百兩銀子還給您的!”宋嫣哭著朝坐在高位之上的牛五爺猛的磕頭。


    可她的哀求在牛五爺看來,便是妥協和無助。


    牛五爺瞧著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中的色彩更深了一些,扶著扶手站了起來,那滿身的肥肉隨著他一步一顫的抖動著,直到來到宋嫣的麵前。


    “我看,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你今兒個就跟我入府吧!”牛五爺伸出那肥胖的大手,一把就掐住了宋嫣的下巴,一雙鼠目裏滿是淫穢之色,嘴角咧開,露出一口大黃牙。


    宋嫣沒料到牛五爺竟敢在宋記對她動手,一時之間,羞憤的無地自容,猛的便甩開了牛五爺的手,而後爬了起來,想往外衝。


    卻不想,那牛五爺人雖肥胖,可反應卻不慢,一手便將宋嫣給抓住了。


    對於她的反抗,牛五爺是極為不爽,臉上的笑意也盡數斂去,橫肉一抖,惡狠狠的哼一聲道:“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別敬酒不吃酒罰酒!”


    他的話剛說完,宋嫣便氣急敗壞的在牛五爺那肥壯的手臂上咬了一口,這一咬用了十足的力道,直將牛五爺的手臂咬得鮮血淋淋。


    她的心裏隻有一個念想,她不能被別人玷汙,她說過要等鐵柱哥迴來……


    她一定會等到鐵柱哥迴來的。


    這一下,牛五爺被徹底的激怒了,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宋嫣的小臉上,而後大喝一聲:“將人帶上來!”


    便在這時,幾名麵容猥瑣的男子押著被打的麵目全非的宋義從後院中走了出來。


    宋嫣啞著嗓子喊了句:“爹……”她以為宋義再怎麽壞,卻也懂得保護自己,可是……眼下瞧著自己的爹竟被打成了這副模樣,宋嫣的心裏一陣發痛。


    她哭喊著朝著宋義爬了過去,卻在半道上被牛五爺給攔下了。


    “今兒個你不嫁,也可以,隻不過,你爹的這條命,就沒了……你自己看著辦吧!”牛五爺這迴倒不著急了,尋了張椅子坐下,蹺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觀賞著宋嫣的臉色變化。


    瞧著她由最終的倔強慢慢的緩化成了絕望,身子也一點一點的癱軟在了地上。


    想來,她已經做好決定了。


    宋義在神誌已然不太清醒的情況下,猛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唿喚,他費力的睜開雙眼,隱隱瞧見女兒狼狽的坐在地上,宋義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是拚了命的掙開那押製他的二人,而後衝著宋嫣大喊道:“嫣兒,快跑,不要管爹爹,快跑……”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的幾人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直到宋義再也說不出話來,那幾人才肯罷休,不打死他,是為了吊著他一口氣在,來威脅宋嫣,這些人,也是壞到了極致了。


    “好,隻要你們放了我爹爹,我現在就跟你們走!”宋嫣爬向宋義,顫抖著手抹去他臉上的血跡,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下。


    她曾恨過爹爹,恨他將一個好好的家弄散了,將原本安逸的生活給打破了,可是……眼下瞧著他這副模樣,宋嫣最終不忍心放任他不管。


    牛五爺終於得逞了,仰頭笑了起來,一身的肥肉隨著他的笑聲而顫抖著,正要吩咐屬下將宋嫣帶走,卻在這時,大門被人‘呯’的一聲給推開了……


    兩名黑衣蒙麵人衝了進來。


    領頭的人身高七尺,即便穿著衣裳,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肌肉橫生,一雙暴露在外的雙眼滿是兇神惡煞之意。


    “把人留下!”惡聲惡氣的開口,黑衣人手中明晃晃的大刀便架在了牛五爺的脖子上。


    他今天帶的人原本就不多,再加上這些人都不過是些市井無賴,若是遇上真的高手,自然是不堪一擊。


    那幾名原本押製宋義的小弟,一時之間也是嚇軟了腿,立馬‘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拚命求饒。


    牛五臉哪裏還有方才的器張模樣,隻顫抖著嘴求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另一名身材纖瘦的黑衣人從牛五爺的手裏奪過那張協議,而後低喝了一聲:“滾!”


    牛五爺便如喪家之犬般,灰溜溜的領著一眾屬下逃出了宋記成衣鋪。


    宋嫣方才被嚇的不淺,眼下又來了兩個黑衣人,自然是不敢輕信,她後怕的縮了縮子,驚恐的看著麵前的兩人。


    “阿嫣,是我……”唐無憂見她這副模樣,知道她不諒出自己的身份,宋嫣怕是不肯跟她走,因此,唐無憂一把扯下臉上的蒙麵巾,將臉露了出來。


    宋嫣這才鬆了一口氣,緊緊的抓住唐無憂的袖口:“無憂姐,快救救我爹,求求你,快救救我爹吧!”


    唐無憂方才在外頭看了一會兒,正因為無把握能將人安全救出,因此,才快速跑到青木賭坊去找了青銅過來幫忙。


    好在他們來的及時,若是再晚來一步,想來牛五爺便將人給劫走了。


    “阿嫣,先將人抬迴霓裳閣中!”唐無憂自然看到了宋義眼下的情況,她探過他的鼻息,發現氣若遊絲,因此,這人能不能救迴來,她也沒有十分的把握。


    若隻是外傷,那還好醫治,內傷的話,她必須去澄塘縣請青九。


    但眼下,城門已關,出不了城,青九就快,也要到明兒個一早才能到。


    說罷,唐無憂便指揮青銅將宋義抬到了停在外頭的馬車當中,三人一塊上了車,而後快速朝著霓裳閣駛去。


    馬車剛離開,巷子裏便竄出來一夥人。


    “五爺,那領頭的丫頭,我怎麽覺得有幾分眼熟啊?”跟在牛五爺身後的一名賊眉鼠眼的精瘦男子疑惑道。


    牛五爺一拍他的腦袋:“她不就是早前在黑市上見到的那個丫頭麽,這丫頭將張富貴的生意給搶了,爺正愁找不著她的人呢!”


    說到這個,牛五爺狠狠的‘啐’了一口,那會在黑市上,她瞧見這丫頭生得標誌,因此,多瞧了幾眼,卻不想,一轉眼,她就將張富貴給挖走了,之後便再沒見張富貴來賣過皮毛。


    “原來就是她啊……”身後的精瘦男子,正是當時在黑市中跑腿的劉三狗,聽牛五爺這麽一提,他也想了起來。


    “走,跟上去瞧瞧,他們這是要上哪兒去!”牛五爺冷哼了一聲,一揮手,領著一眾屬下悄然跟了上去。


    唐無憂迴到霓裳閣,將宋義放下,便吩咐青銅去李家將李天祥找來。


    眼下,請不到青九,唯有李天祥的醫術還過得去,因此,卻也隻能找他了。


    青銅剛要出去,便聽宋義沙啞著嗓音道了句:“不必了!”興許是耗了極大的力氣,才發出聲來,因此,說完這話,宋義便咳了一口血。


    “爹……您放心,女兒一定會治好你的……”宋嫣已是泣不成聲,抓著宋義的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是一個勁的哭泣。


    宋義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兩人相依為命了十幾年,即便宋義早已變得不像人樣,但在宋嫣的心裏,他仍舊是最親的人。


    這種骨肉之情,是世間最難割舍的。


    青銅看了唐無憂一眼,見她並未支聲,心中也明白,即便請了李天祥過來,興許也無濟於事了。


    “嫣兒……爹,對不起你,到死還要連累你!”宋義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而後反握住宋嫣的小手,嘴裏因為說話,而不斷的湧出鮮紅的血,尤為觸目驚心。


    枯稿的眸子裏滿是愧疚之色,看得出來,他終是悔悟了……隻是這悔悟的代價太大了。


    宋嫣不住的搖頭,小手不停的拭著宋義嘴裏的血,可是,這血是怎麽也拭不完。


    “爹死了,你便能好好活下去……”說到這裏,宋義轉頭看著唐無憂,而後擲重的將宋嫣的手交到唐無憂的手裏,懇求道:“唐姑娘,求求你,幫我看著宋嫣,往後為她擇一戶好人家……我便安心了!”


    這個心願,興許就是宋義死撐著沒有喪命的緣由。


    唐無憂看著此時的宋義,就算早前有多憎恨他,此時也都化為了灰燼,她看到的是一個父親臨終前,對女兒的最後一絲慈愛,雖說‘慈愛’這兩個字,與宋義沾不上邊,可到底骨肉親情,靈魂裏牽連著,任誰都不能輕易的擺脫了去。


    抿了抿唇,唐無憂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宋義的這個請求。


    宋義的心願像是完成了,嘴角露出了一絲釋然的淺笑,雙眼不再望向任何人,而是望向了那遙遠的讓人看不到邊的遠方……


    “我早該隨你娘去了……”這句話如同輕歎一般,剛剛說完,宋義便再無氣息。


    他的身體一瞬間僵硬了下來,握著宋嫣的手再無反應……


    宋嫣再也忍不住,抱著宋義的屍體放心痛哭了起來:“爹……爹……”


    而這哭聲,卻也驚動了睡在樓上的劉春華一家和劉春花,幾人都披了衣裳下來,瞧見這情形,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宋嫣,隻得陪著她,由她發泄一番。


    待到宋嫣發泄完了,唐無憂這才開始與她商量宋義的後事。


    而宋嫣也明白,若是去報官的話,隻怕也沒用,無證無據,再說,即使讓他們找到證據,隻怕牛五爺也會隨便推一個替死鬼出來了事。


    與其鬧得神鬼不寧,倒不如暗暗積累力氣,待到有朝一日,一舉將牛五爺連根拔起。


    恢複了理智的宋嫣,緩緩的起身,而後走向唐無憂,‘撲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麵前,她的目光沉靜,整個人都染上了一層少見的冷傲之色:“無憂姐,宋嫣知你有本事,宋嫣想托您一件事!”


    宋嫣要托她的事,唐無憂已然猜到,便是宋義的這個仇了。


    “眼下,我並無能力替你報仇!”唐無憂不是善人,她也不講什麽義氣情誼,更何況,眼下她自己亦是自身難保,要為宋嫣報仇,談何容易?


    似乎料到唐無憂會這樣說,宋嫣並沒有任何責怪之意,而是朝著她重重磕了個頭:“無憂姐,我不求你馬上替我報仇,我隻求你,在往後你有能力之時,替我報了這個仇,隻要你肯答應我,宋嫣這輩子,都任無憂姐差遣,上刀山下油鍋,亦無怨言!”


    宋嫣倒是通透,知道唐無憂並非池中之物,也不會甘於平淡,總有一天,她的能力會淩駕在眾人之上。


    因此,她才用自己的一生,來與她交換父親的仇。


    她要的不止是牛五爺死,而是讓牛五爺死的身敗名裂,遺臭萬年,這才是宋嫣最終的目的。


    唐無憂瞧著宋嫣,半晌沒有說話。


    就在宋嫣以為唐無憂要拒絕她時,卻聽頭頂響起清清冷冷的聲音:“倘若我答應了你,你當真任我差遣?”


    以利換利,這個道理,唐無憂相信宋嫣是懂的。


    如她所料,宋嫣的眼中並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她抬頭看著唐無憂,目光堅定:“我願與無憂姐定下主仆契約!”


    說罷,宋嫣便找來了筆墨,揮筆寫下了賣身契,而後簽字畫押交到了唐無憂的手上。


    眾人瞧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陳雜,劉月兒欲言又止,她不明白為何唐無憂會有這樣的要求……


    早前,劉月兒覺得唐無憂好,是沒有理由的好,她對他們的寬容和照顧,都是不參雜任何迴報的。


    固此,劉月兒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似乎哪裏想不通……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便擲重答應你!”收了宋嫣的賣身契,唐無憂將她扶起,而後冷靜與眾人商議了宋義的後事,在天亮之前,將屍首運去了宋義的家鄉槐花村。


    宋義的死,並不光彩,因此,宋嫣並不願意鋪張,隻一切隨簡。


    僅用了三天,便將這喪事給辦好了。


    一切似乎都如往常一般,卻又似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宋義的後事辦好了,悅來居也裝修好了,唐無憂數著日子,覺得楚璃是真的不會這麽快迴來,便擇了個黃道吉日,決定讓悅來居步入正軌。


    開張的日子定下了,所有的人也都忙碌了起來,忙的不是別的,而是宣傳的事宜,宣傳單由唐無憂擬好,大家夥都依照抄寫數份,而後在木和鎮各大街派送。


    不出半日,悅來居的門前便聚集了一大批圍觀的百姓。


    “姑娘,這上頭寫的都是真的麽?”一名二十出頭的少年公子不確定的指著宣傳單上的優惠政策這一欄問道。


    唐無憂笑著答道:“這上頭的所有優惠都是真的,咱們酒樓後天開張,開張當天送酒水一壺,所有的菜式都打八折,還有飯後送點心,除此之外,我們悅來居還實行了積分實名製,隻要登記姓名,每次的消費金額便可換等額的積分,積分滿一百,可換小菜一疊,積分滿一千可換招牌菜任意三樣,若是不想換菜式也可換積分來減免消費金額……”


    唐無憂說的緩慢而詳細。


    畢竟這一套現代的促銷方式,怕他們是不太懂的,因此,她不厭其煩的,答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直到大家都明白為止。


    “我看這菜色,怎麽有點眼熟啊……”弄清了優惠體係之後,又有人發現了宣傳單上的招牌菜的奧秘……


    被那人一說,亦有人附和道:“是啊,這黃金丸子、脆皮蛋糕……不是隻有迎客樓才有的嗎?”


    他們所指出的幾樣菜式,自然就是唐無憂之前在迎客樓掌廚的時候,帶過去的。


    她沒有刻意遮著掩著,後來離開了迎客樓,她卻仍舊將這幾道菜式的售賣權給了迎客樓……當然,因為她走的匆忙,因此實際的做法並沒有傳授給迎客樓。


    他們那邊雖然仍有這幾些菜式,但總歸味道比唐無憂所做的差了一大截。


    不管怎樣,她當初借著迎客樓的名聲,打響自己的招牌的目的是達到了。


    至少大家衝著這幾道菜式,也該賞臉一二……


    “你們所說的沒錯,我早前在迎客樓掌廚,這幾道菜式都是我的拿手菜,除此之外,悅來居還會推出許多新鮮的菜式,保準你們滿意……”


    唐無憂眨了眨眼,故意賣了個關子,並沒有說悅來居還會有什麽新的突破。


    這惹得前來看熱鬧的人越是嘴饞了起來,要知道,黃金丸子、脆皮蛋糕以及醬香牛肉、沙薑豬手等等菜式,在迎客樓可是最受歡迎,平日裏點的人也極多,如果說這幾道都是出自唐無憂之手,那麽……顯而易見悅來居的味道,會比迎客樓的更好一些。


    “既然悅來居有優惠,那麽我們後天便準時來光顧了!”有的人已經嘴饞的直咽口水。


    怕是再聽下去,要饞出病來了,因此,隻得失望的先前離去,心裏隻盼著後天早些到來。


    送走了一大幫前來湊熱鬧的,唐無憂這才迴到酒樓裏,因為後天就要開張,因此,人手的分派方麵,她要做個調整。


    首先不知道後天的生意會如何,所以,她暫時沒有多請人手。


    廚房裏,有她和張秀梅,前廳跑堂的用劉月兒和趙心憐,宋嫣也被她暫時調了過來幫忙,劉春華在外頭招唿客人,張富貴在廚房中燒火劈柴之類的,王氏則負責洗碗。


    這樣一安排,倒是井井有條。


    悅來居門口的一眾人散了去之後,迎客樓那邊便探出了個頭來,一名原本參在看熱鬧的人當中的小廝模樣的男子急急忙忙的跑迴了迎客樓。


    瞧見陳七一臉的愁色,男子急忙稟報情況:“管事的,不好了……聽說悅來居要搞什麽實名製積分……”


    小廝雖是一知半解,卻是將意思給帶到了。


    越是聽下去,陳七的眉頭就皺得越緊,聽完之後,一巴掌拍在那小廝的腦後:“你還不快去想想辦法?”


    那小廝苦著一張臉:“管事的,小的哪裏有什麽辦法啊……”


    陳七也是氣糊塗了,這些跑堂的,都有幾斤幾兩,他是知道的,便是將那小廝一腳踹開,急得在原地直打轉。


    悅來居裝潢的比迎客樓還要高檔,唐無憂的手藝,他又是知道的,倘若悅來居的菜式不僅比迎客樓新鮮好吃,還能打折扣,那麽……迎客樓豈不是要被悅來居輾壓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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