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二天勇敢踏出公寓大門的人越來越多。


    隔壁七八棟的人,也跟著走出三兩個落單的住戶。


    張素二人還是照例出門。


    隻是經過昨天的招搖過市,他們倆在眾人不理解的目光下,隻身往更遠的街道走去。


    頂著風雪走了挺遠。


    魏知行借著多年的經驗,找了處四下隱蔽的暗角。


    張素從空間挪出一輛存放在山中別墅的豪車。


    由於馬力實在驚人,當車在發動那刻,魏知行就隻能用大手捂臉。


    他又一次被富婆女朋友的豪刷新三觀。


    汽車嗡鳴的聲音,在隻能聽見風聲的城市上空劃破寂靜。


    這樣一路開下去,他們倆一定是現在大街上最亮眼的焦點。


    可風雪實在太刺骨,他都硬扛不住,更何況是張素。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縮到豪車駕駛位,二人迫不及待將空調溫度調到最高。


    然後才能將麵罩和頭套之類的拽下。


    這還是自溫度驟降以來,二人第一次在戶外卸下武裝。


    心情暢快之餘,車子朝魏知行提前標記的路線駛去。


    雲和的安全基地不在市區,而是在離r市不遠的一處城鄉結合部。


    本以為下了凍雨的地麵會車胎打滑,卻不知是不是因為張素這輛車是豪車。竟一路暢行沒有意外!


    魏知行幾乎憑借肌肉記憶的路線,在還不是很厚的凍雪地上開了快四個小時。


    終於在一處平平無奇的聯排自建房附近,找到進出安全基地的窄路。


    由於低溫風雪,自建房附近都鮮少有人跡的樣子。


    循著隻能通行一輛車身的窄路開到盡頭。


    一個破舊廠門前掛著‘流浪貓狗救助站’。


    魏知行說,“我們到了,就是這。”


    張素以為自己看錯,不置可否的看了看車窗外的破舊廠門,又轉頭看著魏知行。


    就見魏知行已經開始戴頭套和麵罩。


    張素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手腳誠實的跟著魏知行的節奏下車。


    魏知行下車後,喊張素把車收起來。


    誰知張素一臉雲淡風輕的說,“這車太吵,不要了。”


    魏知行隻能見怪不怪的苦笑。


    這家在停電以前就荒廢的救助站,實際是用來掩人耳目的虛設。


    真正的場地,藏在救助站後院一塊空地邊上,看著就很古早的一口枯井下邊。


    原本通電有機械運轉的電門入口,可想而知不能再啟用。


    魏知行領著張素從枯井下去。


    用張素給的兵工鏟,砸開一邊已經有些老化的混凝土層。很快就顯露出一塊看不到邊沿的漆黑金屬板。


    不等張素好奇發問,魏知行就用手裏的鏟子,開始有節奏的敲擊金屬板。


    他敲了一陣,而後附耳在板上傾聽。


    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於是,又重複剛才的節奏敲打。


    又聽,又敲打……周而複始重複了不下七八遍。直到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甚至張素感覺下一秒就快要崩潰。


    終於,他垂下的頭,因為一兩聲輕微的犬吠而猛然抬起。


    “是元寶!”魏知行瞬間變得激動起來,止不住伸手抓住張素的手腕,“素素,你一定要幫我。”


    “好,我該怎麽做?”


    魏知行強按劇烈起伏的胸脯,緩緩唿出一口氣。


    垂眼思考了一番,他說,“幫我去你的空間找找,我需要能破開這道防火牆的工具。”


    張素滿眼擔憂,頻頻點頭。


    她雖然認識的工具不多,但勝在她囤積倉儲物資的時候什麽也不挑。


    那些原本積壓在倉儲公司的落灰工具箱,也悉數被她這個冤大頭給收走。


    張素一樣一樣的拿出來給魏知行試。


    終於,當她拿出一套柴油切割機時,魏知行眼前一亮。


    張素之前跟他說過,空間裏那艘遊輪上裝有油桶。


    魏知行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沒有什麽是不能用一套柴油切割機就能解決的。”


    隨著枯井裏奇怪的噪音響起,約莫半個小時之後。


    張素抓住魏知行腰上拴的麻繩,萬分謹慎的看著他縮骨一般的將一米九的高大身軀,慢慢縮著往金屬門洞裏鑽。


    等他的腳也徹底鑽進去之後。


    張素隻貼在門洞口,側耳聽著裏麵的動靜。


    又等了十幾分鍾。


    張素手裏的繩子被門洞那邊拽動,這是魏知行和她說好的暗號。


    所以,張素會心一笑,將繩子末端綁到腰上。她也學著魏知行的樣子,一步步往漆黑的門洞裏爬。


    金屬板的厚度還好不是很厚。


    隻是板子後麵夯實梆硬的凍土,有些讓張素意外。


    這凍土的厚度,竟有四五米長。


    她頂著一臉看不清前方的茫然前行,隻因為繩子那頭是魏知行。


    當張素爬到一處狹小的洞口,首先入目的,就是魏知行手拿微弱燭光映射下的別有洞天。


    這是張素認知裏,從未見過的一方小天地。


    足有十幾米高的天花板,是和枯井洞口顏色一致的巨大整板。


    魏知行帶她爬進來的地方,像是一個巨大金屬盒子最邊緣的某處角落。


    張素拉動繩子,魏知行這才迴頭望向她從窄小洞口裏探出的小半截身軀。


    因為臨時開掘的洞口太小,他沒辦法讓張素正常的走樓梯。


    隻能示意她從洞口滑出來,他站在下方接住。


    洞口離最近的牆梯不算太高,隻有三米左右。


    但張素總感覺手腳伸展不開,以她的視角,這麽滑下去,就是直接頭臉先著地。


    可周身的凍土又實在太冷,張素隻能在持續的刺骨冷意,和最多魏知行失手的話,摔疼那麽一下下之間做出抉擇。


    她不知,一咬牙滑出洞口的那股颯爽幹脆。


    讓從來不懂女人的魏知行,無不為自己有這麽勇敢,和信任自己的女朋友感到驕傲。


    張素一米六八的身高,雖然在大多數女生中不算嬌小。


    但在一米九二的魏知行麵前,還是那麽的柔弱無骨。


    穩穩接住張素後,將她輕輕放下。


    腳接觸牆梯的那一刻,張素隻感覺踏實。


    魏知行將手中的蠟燭遞給她一支。


    然後率先走在前麵,用腳在這片覆蓋凍土的牆梯上,丈量出張素能走的安全下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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