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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滴,滴滴滴……


    床邊的舊式鬧鍾發出了單調而刺耳的聲響,將文茵從輾轉的淺層睡眠中叫醒。


    感覺真是糟透了……整整一晚,她都糾纏於半夢半醒的狀態之中,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一些荒謬不經的臆想,如同吸食了毒品一般——而文茵一輩子都沒有碰過那玩意兒!


    她隱約看到了風吟,看到他們兩人攜手行走在新華星的黃金沙灘上,遠方碧波蕩漾,海天一線。她隱約看到了一身潔白的婚紗被擺在櫥窗裏,而她在窗外走過,目光一瞥,那一抹潔白卻久久滯留在心底。她還看到了一疊散亂的文件堆放在班台上,自己精疲力竭地掙紮於案牘之中,旁邊,遞來一杯溫熱的咖啡,抬起頭,看到的卻是王野的笑臉……


    一整晚都是這些仿佛在生活中隨處可見卻又毫無邏輯的片段,以至於清晨蘇醒的時候,文茵花了好久才確定自己是真的醒了過來,而不是依然身處夢境。


    洗漱、更衣、早餐……在極度的困倦之下,這些步驟顯得機械而枯燥。而當文茵準備好一切,準備出門去公司消磨時光的時候,卻聽到了門鈴聲。


    是誰?這個時候?


    文茵低了下頭,隨即綻放出一絲微笑,一定是文馨,她最近剛剛結束了一次外出實習,好了這幾天要來找她玩——其實是看出姐姐心情不好,打算來安慰一下自己。


    想不到來的這麽早,本以為至少也會是中午,而且要給自己先打來電話,這算是驚喜嗎?


    丫頭……


    帶著笑臉,文茵打開了房門。


    而後笑容凝結。


    門外,文方博一愣冷漠地站著,目光在文茵臉上掃了一瞬間,而後越到她身後,開始打量公寓房間裏的布置。


    “哼。”一聲冷哼之後,文方博毫不客氣地邁步進了房間,目光四下掃了一番,然後大大方方地坐到客廳沙發中,伸手指著旁邊的沙發,“坐下。”


    文茵被這自大的態度驚得瞪大雙眼,而後幾步走到文方博麵︾︾︾︾,m.⊥.co♀m前,居高臨下地道:“請出去,這裏是我家。”


    文方博發出嗤的鼻音:“家?我隻看到一隻敗狗的狗窩,你連家政機器人都買不起了?看看這滿屋子的垃圾,我甚至能聞到一股黴味!”


    文茵頓時怒火上湧——自從那次和父親徹底翻臉後,文方博那無所不能的威壓就在她麵前徹底失效,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傀儡了!


    “所以,你的屋子就不是狗窩了?房間裏的黴味就會消失了?”文方博卻完全看穿了女兒的心思,冷冷地嘲諷著,“王野那家夥,就會迴來了?”


    文茵的怒火頓時被澆上了一整盆涼水。


    “你什麽?”


    “王野,就是那個在我麵前上躥下跳,把我當成傻瓜一樣的兔崽子。我花了五百萬才找人查清了他的真名叫王野,而這個真名或許隻是他某個時間段內的真名……你很喜歡他,而他卻把你當成沒用的路人,棄之如敝履。”


    “我……”文茵張了張口,本打算辯解些什麽,但是看著父親那冷漠而毫無感情的臉,她卻覺得自己沒有什麽值得辯解的。


    “沒錯,我被他甩了,在我為他甩了風吟以後。那個男人發了我一摞好人卡,然後跑到通海星去了。我現在孤家寡人,心情也非常不好,所以你如果還打算繼續挖苦我,我不介意把你直接丟出我的家。”


    作為一個能單手捏裂馬克杯的女人,文茵的威脅還算是有一些現實意義——她自幼接受最精英的教育,享受最高端的醫療和體能訓練,比一般人類要強大得多。


    文方博冷冷地看著她,半晌,問道:“就這樣了?”


    文茵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的威脅好像並沒起到應有的效果,於是幹脆地挽起套裙的袖管:“你真覺得我不會動手?”


    “你就這麽放他走了?”


    “嗯?”


    “那個男人從頭到尾把你玩弄於股掌之中,你就這麽放他走了?你為了追求所謂的真愛,不惜與我翻臉,與家族決裂,現在你的真愛要離你遠去,而你就這麽放他走了?”


    文茵愣住了,隨即搖了搖頭:“真愛這個詞重了……”


    完,自己又搖起了頭,這個理由太蹩腳了。


    的確,要王野是什麽真愛未免言過其實,以好感度而論,他還遠遠比不上新華星時期的風吟。但是……就是為了這樣一個人,自己選擇與風吟分手——雖然具體的理由可以找出很多很多,但無疑他是導火索——現在,這個引起一切的男人走了,自己卻隻是放任他離開,的確是不通的。


    除此之外,她當然也可以找其他的理由,比如就算去追了又能怎麽樣?他雖然嘴上喜歡自己,但也僅僅是有些好感,遠達不到戀愛的標準,難道追過去跟他展開一場戀愛追逐之旅嗎?


    “你有膽量把家族都丟在一邊,卻不願舍下無謂的虛榮去追求一個你有好感的男人?”


    聽了文方博的話,文茵頓時語塞,想了想,忍不住譏諷道:“你這是怎麽了?不久前你還迫不及待想把我推銷個穀家人,現在卻又慫恿我去追求一個對家族毫無價值的浪子般的人物?那個叫穀雨的就這麽被你舍棄掉了?”


    文方博卻大大方方地了頭:“沒錯,而且我已經中斷了和穀家的戰略合作,此外作為穀雨替補的幾個人也都被我放棄掉了,你大可不必用這些事作為借口。”


    “……為什麽?”


    文方博沒有迴答這個問題:“現在你已經沒有任何借口了,接下來是要迴你的公司當總裁,還是……不忘初衷,嫁一個你真心喜歡的人?”


    盡管不忘初衷四個字聽來有些諷刺,但文茵也的確無話可了。


    “好了,我知道了。”文茵終於沒有再浪費任何時間去找借口,直接給公司行政發送了信息:“幫我訂一張去通海星的船票,越快越好。”


    “茵訊公司的事情,我會讓朱俊燊盡快過來接手。”


    文茵一愣:“他?為什麽?這是家族對我的處置意見?”


    “不,家族沒打算處置你什麽。”文方博嘲諷地看著女兒,“隻是作為公司大股東,我認為在現任總裁長期缺位的情況下,必須要有個手腕高明的領導者接替工作。”


    “朱俊燊的工作能力我不懷疑,但是現任總裁長期缺位是什麽意思?”


    文方博毫不客氣:“你以為就憑你,有可能短時間內把他追迴來嗎?我看沒個三五年都不用指望!”


    “你!”文茵被這句話激怒了,“我三天就把他追迴來給你看!”


    文方博對這種豪言壯語嗤之以鼻。


    ——


    憤怒時的文茵,行動力是非常可怕的。當天上午十,她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出現在天通港的貴賓候船室裏。


    女子一身時尚襯衫、靚麗短裙,將曲線玲瓏的身材盡顯無疑,鼻梁上架著一副精致的墨鏡,臉上畫著淡妝,全然不再是那個雷厲風行的女總裁,更像是身材氣質出眾的女明星。


    這般姿態,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過,文茵也想不明白自己出門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開,換了這樣一身行頭,不過想到馬上就要和那個不負責任的賤人見麵,她總覺得應該讓他看到全新的自己。


    王野的下落已經打探清楚了,通海星的核心樞紐海帆島,他是天京時間昨天晚上八抵達的海帆太空港,九左右入住太白酒店。而自己搭乘瞬豐客運集團的高速飛船,可以在半天之內抵達海帆島,屆時不定就能在太白酒店把他堵個正著!


    想到此處,文茵嘴角不由微微上翹了一個弧度。


    王帥博……或者王野,等著吧,我來找你了!


    不多時,候船室便有服務人員前來引導,在查看了文茵的電子船票後,將她帶入旁邊的貴賓登船通道。文茵一邊走著,一邊發現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些加速,腦海中也不斷浮現各種各樣的雜念,簡直就像是……十幾歲時情竇初開的姑娘。


    文茵自嘲地笑了笑,轉眼間,已經來到了飛船的頭等艙室。


    放下行李,仰躺在奢華的座椅上,文茵閉目養神,準備以最好的狀態迎接在通海星的重逢。


    過不多時,飛船到了起飛的時刻,艙室內響起乘務員溫和的聲音。


    “各位旅客,歡迎乘坐瞬豐集團sf7156號航班,本次航班目的地是櫻島新京都星冬木市太空港,全程十七時四十三分……”


    聽到此處,文茵一愣,隨即大吃一驚:“等等,這飛船是飛去哪裏的?!”


    頭等艙的乘務員答道:“新京都、冬木市太空港……”


    “新京都!?這不是去通海的?”


    乘務員一臉尷尬,不知如何解釋,心裏則想著這個看上去時髦靚麗的妹子怎麽是個腦殘呢?


    文茵當然不是腦殘,上船之前她曾經檢查過票務信息,拿到公司行政發來的電子票時,那的確是前往通海星的,怎麽結果卻是自己乘上了新京都的航班?!這船票什麽時候被人換掉的?!


    等等,這一幕似乎有熟悉啊。一個月前,自己因緊急公務,與風吟一道前往丹燁的時候,風吟就是莫名其妙被安排到了另一個航班上,而那一次的幕後黑手就是……


    恰於此時,文茵的個人終端收到了一個信息。


    “嗨文總,好久不見,聽你要來通海找我,在下真是受寵若驚。不過考慮到以在下驚人的個人魅力,若是與文總在通海相逢,必定會是天雷勾地火,惹出無數情孽。因此,特地附送新京都船票一張,希望文總能在浪漫櫻花中領悟世間愛情的虛妄本質,早日迴歸工作崗位,為我國信息技術進步作出應有的貢獻。”


    看完這封信,文茵渾身都在發抖。


    下一刻,沸騰的怒火如同飛船的推射器一般猛烈迸發。


    “王野!我一定會找到你!你永遠也別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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